“牡丹你来啦。”
牡丹红唇扬起细微的弧度，轻轻颔首，“嗯。”
“听说了吗，今晚齐二公子要来呢！”
“真的呀？！什么时候？我得提前好好准备呀！”
“哪来的消息？他不是从来不往这儿来的吗？”
“消息绝对真的呀，说是打赌输了呢！”
牡丹施施然走过小声说话的几人，丝毫不在意她们聊的齐小公子。
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自己化妆间的门。
她坐到椅子上，对着镜子侧了侧脸，看着水晶镜中完美无瑕的脸，这次红唇扬起了一个真实的弧度，“真好看。”
幽蓝色的天彻底黑了下来，却一颗星子也没有。
牡丹失望地关上窗。
楼下刚从车上下来的人如有所感，抬起头，却只是惊鸿一瞥，看见了一晃而过的清绝侧颜。
牡丹拿起桌上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圆形玻璃瓶，轻轻拨弄了一下上面像小壶嘴一样的喷头，对着自己颈边喷了一下。
“这香味儿不错，就是怎么没有女式的呢？”清艳的丽人嘟囔了一声。
“牡丹快点儿呀，齐二公子已经到了！”
牡丹撇了撇嘴，嗓音里少了刚才的娇软，恢复了人前的淡冷，“来了。”
“愿赌服输，来了自是不会走。”
“那你怎么穿了这身唐装，跟着格格不入的！”
“我只来，没说穿衣打扮也有要求。”
说话的青年一头黑发柔顺服帖，细碎的刘海下是一双清冽的凤眼，此时正漫不经心地垂下，看着微皱的袖口，伸出白瓷般的手指轻轻理了理。
一旁的男子看了看他这清冷自持的模样，无语片刻，“行行行，你来了就行，我可是特意选的今天！你猜为什么？”
“为何。”
“因为今晚百乐门的头牌，牡丹要上台！”
齐二公子眼也未抬，声音清冷，“哦，这样。”
“……”
“等你看了就知道了！牡丹就是牡丹，国色天香！”
齐二唇角勾出一个轻淡的弧度。
牡丹走上台，看了眼台下眼神狂热的人们，红唇微扬。
台上歌声已响，台下清冷的男人微顿，抬起了头。
台上人眉眼低垂，红唇一张一合，玉白的颈项被带着繁复锁边的领子遮住一半，婀娜旗袍加身，手绣牡丹一朵朵绽开其上。
忽而她眼眸抬起，潋滟闪烁，波光流转。
的确是，风华绝代。
一曲毕，佳人毫不留恋地下了台。
“怎么样？！牡丹好看吧！”
齐二没说话，依旧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袖口。
友人也不在意，“只是可惜我们还是来得晚了，没赶上牡丹以前唱戏的时候。”
齐二不置可否。
牡丹回到后台，把之前说过话的歌女拉到侧边，玉手一指，“那个就是齐二公子？”
歌女看了看，“是呀！”
“还挺好看的。”
“当然了！”
第二日，牡丹又上了台，齐二公子依旧坐在台下。
牡丹脸上笑容更甚。
第三日，第五日……日日如此。
“齐二公子？”
“牡丹姑娘。”
“你生的确实好看，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
齐二唇角淡淡勾起，“我确实无法与牡丹姑娘比。”
佳人嘴微翘，“你知道就好，我可漂亮了，喜欢我不亏。”
“呵。”凤眼带上了清透的笑意。
……
“听说牡丹姑娘以前唱戏？”
“你叫我牡丹就行，以前是唱戏，后来便不唱了。”
“为何？”
牡丹抿了口茶，“不想在百乐门唱罢了，况且戏已开腔，必须唱完，但台上唱的随时可能停下，台下听的已经不是为了戏，我为何要唱。”
“我也喜欢听戏，你若愿意我可给你唱一次，作为交换你也给我唱一次。”
“好！”
……
齐二给牡丹带了一包点心，“天玉楼的招牌。”
牡丹笑得开心，早没了人前的冷淡疏离。
齐二鼻翼微动，“第一天就想问，你身上是什么香？”
牡丹咬下一口点心，咽下后才道，“是我之前在一个洋人手里买下的，你喜欢？我送你呀，只不过喷头有些坏了，我拿去修了，等好了我就给你！”
齐二没有拒绝，只是在第二日送来一件跟自己唐装同色的月白旗袍，上面依旧绣着牡丹。
“呀！真好看！”
清冷的凤眼晃出一丝笑意。
……
“瑾之，我要是老了不好看了怎么办啊？”
“到时大家都老了。”
“那也还有年轻的！哼，那我宁愿在老前死了。”
“慎言！”
“……你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
“这种话不可以再说。”
“好！我再也不说了！”
……
“你当真要娶她？！”
“是。”
“好，那你便不能继承齐家家产！”
“多谢父亲。”
……
“瑾之！香水瓶子就快修好了！我马上就能送你啦！”
“好，我很期待。”
我也马上能娶你了。
……
“百乐门好多人被打死了呀！哝还不知道嘞？”
“就刚刚呀！抓那啥，哝懂得伐？”
那双清冷的凤眸冷静不再，踏入一片寂静的百乐门时，唐装凌乱，气息不稳。
“牡丹？”
“瑾之…”清冷绝艳的人脸上染了红，衬得肤色愈白。
月白色的旗袍上除了牡丹颜色，还多了大朵大朵的红色。
“瑾之我好痛…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清冽的嗓音微抖，“不，你很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红唇又扬起了好看的弧度，“那就好…咳，这个给你呀。”
玉手上的玻璃圆瓶被染成了红色，“擦擦就好了…你别难过，味道不会变的…”
修长的手握住那只玉白小手，“……好。”
“瑾之，我好痛也好困，我得睡了，我还是漂亮的，还是香香的是吗？”你还喜欢我的是吗？
“是，是我最喜欢的漂亮，也是我最喜欢的香。”
“那就好……”
牡丹手上没了力气，握不住瓶子，齐二的手微微用力。
之前被打开的喷口一动，细小的水雾飘散在红色的天地中。
……
[……]
[是这样的，我开了一家刀片在逃桃桃店，有姐妹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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