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为你着迷，臣服于你

尊煌再度昏迷。

收到消息的陆沉辞疾步跑来。

尊煌胸口的白衣几乎被鲜血浸染透，无数道伤口裂开，需要紧急止血，输液治疗，白蔹被陆沉辞请出了房间。

伤势太重，白蔹不适合留下。

裴蜜跟鬼卿赶到时，白蔹一人站在长廊。

削瘦修长的身影灰败僵硬。

裴蜜美眸微红，不难猜到尊煌醒来后和白蔹的谈话内容，她放缓脚步，走近，尽量让语调轻松些，“师尊。”

白蔹殷红的桃花眸深邃如渊，他望向裴蜜，声线涩哑，“……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未如此犹豫迷茫过。

裴蜜抿了抿唇，无能为力地摇头拒绝。

“我劝不了。”

她向白蔹阐述，她曾经看到过的尊煌。

“在得知蛊体死亡的时候，尊煌情绪崩溃，哭着问我，他要怎么做才能跟你的爱意匹衡，才能培育成灵蛊，才能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痛苦害怕，就好像是，无法跟你在一起这件事已经超越了死亡。”

白蔹染血的长指猝然攥紧，盛满迷惘痛楚的心脏似被尖锐利器击穿，肉糜筋断，痛入脑髓，一直犹豫摇摆的抉择忽然间有了答案。

裴蜜站在局外人的中立角度，不偏不倚，分析反问，“师尊，你宁死也不愿意忘记尊煌，是因为什么？”

“……”

“那么，尊煌不愿意忘记你也是同等道理。”

“……”

白蔹面色苍沉，“谢谢你罂罂。”

他有答案了。

~

一旁的鬼卿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敢贸然插嘴，只能安静地饰演空气，以防小命呜呼。

又在陆沉辞打开紧闭的房门，向白蔹讲述尊煌最新的身体状况时，他一阵狂风般第一个跑进卧室，撇弃边界感求生欲，急迫的去看尊煌。

“卧槽！嘴……嘴好肿好红！”

鬼卿震惊得僵站在床边，关注点异常奇葩。

不过也不怪鬼卿，尊煌漂亮脆弱的脸蛋洁白无瑕，毫无血色，唯有两片唇瓣鲜红欲滴，因反复厮磨而充血。

极其扎眼。

都这样了，还能一醒来就干柴烈火噼里啪啦地燃烧……很好！鬼卿一颗惴惴不安担惊受怕我磕得cp要be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看来，他随礼两箱套子、两箱润滑液，还是有希望的！

脑补中的鬼卿不知不觉间嘴角飞上了太空！

直到裴蜜踩着高跟鞋进来，提醒他收敛一点。

白蔹进来时，鬼卿已经蹲跪在床边，煞眸含泪，抽抽噎噎，两根手指很有分寸感地捏攥住尊煌的袖子边边，加油鼓励，呼唤挚友醒来。

“尊兄，一切都会过去的，等你醒来，我送你两箱那个，还有那个，你争争气，挺过来，千万别给我省钱。”

裴蜜：“……”

“尊兄，我毕生的积蓄都将为你跟白蔹奉献，你争争气，给白蔹生个一男半女，咱们阎召开枝散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啊！疼疼疼嘶嘶嘶……！”

胡言乱语的鬼卿被白蔹踹了出去。

裴蜜看了一眼输液昏睡中的尊煌，稍稍安心，她弯腰拿走床边堆满染血棉球和纱布的垃圾桶，绕至身后，刻意避开白蔹。

“师尊就交给你了。”

白蔹颔首。

裴蜜离开。

~

尊煌再度醒来时，已是凌晨深夜。

反复撕裂的伤口随着意识的清醒疼痛加剧，尊煌蹙眉睁开眼睛，红润的唇瓣呢喃出白蔹的名字。

他感觉掌心里压着什么重物，侧头，垂下眼眸，趴在床边睡着的白蔹映入眼帘，还牵着他的手，姿势蜷缩，看着就难受。

“……傻子，床这么宽，不会上来一起睡。”

尊煌复杂的墨眸湿漉漉，虚弱轻柔的语调难掩心疼。

他想摸一摸白蔹的鼻梁，刚抬起手，指尖刚从白蔹手心抽离，就惊醒了枕着胳膊睡得并不安稳的白蔹。

四目相对。

白蔹疲倦的眼底布满细绒的红血丝，依然趴在床边，去握尊煌的手，“醒了？疼不疼？”

尊煌鼻尖发酸，之前隐忍的委屈，在白蔹温柔的眼神注视下顷刻间爆发。

他红着眼睛挣扎，不让白蔹握他的手。

可软绵绵的没力气，根本挣不脱。

“……你少来，你管老子疼不疼……”

“你又不要我，别碰我……”

尊煌颤抖的墨眸蒙上一层伤心的水雾，一想起白蔹不曾改变的独自赴死，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再试一次的决绝，他就很生气。

骨子里的坏脾气小性子根本压制不住。

“……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你，你走，我要罂罂……你走……唔！”

白蔹俯身压下。

温凉的薄唇吻上尊煌微张的唇瓣。

轻轻一吮，尊煌噤了声。

秒安抚情绪濒临失控的尊煌。

“对不起楚楚。”

白蔹双臂撑在尊煌身侧，避开他胸口的伤，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歉疚，“我管你，我要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尊煌眼眶灼烫，心率超负荷狂跳，连呼吸都不稳起来，“……什么意思？”

他近距离凝视着白蔹的眼睛。

要白蔹亲口说出抉择，说得清清楚楚。

白蔹扯了下唇角，一同跟尊煌红了眼眶，他无奈轻叹，又饱含宠溺，低哑艰涩的嗓音柔情似水。

“我从未赢过你楚楚。”

“我听你的，再试一次。”

尊煌眼尾泪珠滚落，笑了，连连点头。

白蔹怜惜地吻了吻尊煌鼻尖，再是湿润的眼尾，颤抖柔软的睫毛，唇瓣卷走令他心碎的泪珠，落至尊煌耳畔。

浅吮低吟，“楚楚，我爱你。从此刻开始，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我永远为你着迷，臣服于你。”

哪怕身中断情蛊，毒入肺腑，痛不欲生，每一根撕裂的神经都防御性的极度排斥尊煌，让他别爱，别靠近，可他做不到。

毒蛊可以操控他的感官，折磨惩罚他的躯体，却淡化不了一分一毫他对尊煌的沉迷爱意。

早已烙印进灵魂深处。

纵使黄土白骨，挚爱永存。

尊煌泪眸朦胧，疼痛的胸口因白蔹的告白而颤栗，从绝境血腥中渗出一丝丝蜜糖，他心跳太快，有些承受不住。

可仍然抬起手臂，勾住白蔹的后颈。

侧头去亲吻白蔹柔软的唇角，颤音回应，“……我也是。永远为你着迷，臣服于你，我爱你白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