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不会以为，我让刘仁轨在登州跟世家较劲儿，就是为了争口气吧？”
李承乾笑着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商人。做商人，就要有做商人的原则，我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的。”
“嘿，你小子，好好说话！”
长孙皇太后在一旁笑着，看着两父子斗嘴。
她一天里，最开心的就是这个时刻了。
“什么叫商人，什么叫无利不起早。你要知道，你可是大唐的皇帝！”
“我知道，母后，我是皇帝，但我也是商人。”
李承乾道：“儿子最近读书，学到了很多东西。这让儿子慢慢儿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混啊。
钱最重要。
做能不能没有钱。
做皇帝，更加不能没有钱。
一个皇朝的崩溃，往往都是伴随着朝廷财政的崩溃而来的。
不管是秦汉，还是三国两晋，亦或者是大隋朝。
他们有的积贫，有的积贫……
但他们骨子里面，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穷啊。
要不是自己真穷。
要不就是自己把自己给玩儿穷了。
到最后。
朝廷没钱了。
要么横征暴敛，把百姓给逼急了。
造反了。
要么就是被朝廷的蛀虫给掏空了国库，最后为了维持朝廷，还是得横征暴敛，把百姓逼急了，造反了。
反正就是……
根源都在钱上。
没有钱，个人做了任何的事情。
朝廷没有钱，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维持不了朝廷的运转，这朝廷迟早得玩儿完了。”
“你小子想得挺通透的啊。”
李世明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是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不太熟悉了。
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了。
“当然通透啊。我这不是一直缺钱吗？然后我就得想着钱的事情啊。这平日里闲着想挣钱，读书的时候，我也想挣钱。
这不……
看书都看到关于钱的事情上去了。”
李承乾双手一摊。
说得是有理有据。
根本就不像是在瞎扯。
“好了，不要扯太远了，还是说说登州吧。你说，你把登州打扫干净，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世明道。
“还能干什么呢？”
李承乾道：“父皇，您要好好想想，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你就知道，我是想要用登州，来做我的试验田啊。”
“什么意思？什么试验田？”
李世明听得云里雾里。
“这就是一个比方。我们皇家科技院的研究，都是从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的开始的。先是有了一个想法。
然后我们就想办法去确认，这个想法的正确性。
如果确认正确了。
我们就去研究，去实现他。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实现我们的想法。
得做很多的试验。
这个试验嘛。
有成功，也有失败。
成功了还好。
但失败了，代价肯定是很大的。”
“说正事儿，说登州！”
李世明皱着眉头提醒道。
“我就是在给你解释，登州在我的计划中，就像是我们皇家科技院的试验地一样。我就是要用登州，来实现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你的什么想法？”
“施政的想法啊。”
“施政？你才几岁啊。”
“父皇，你这话我可不认同。我可是大唐的皇帝，不管几岁，我都是大唐的皇帝。作为大唐的皇帝，想着大唐的政策是不是很合理？”
“好吧，合理。可你想要在登州，实现怎么施政呢？”
“这就关系到，我想要把大唐打造成什么样的大唐了。”
李承乾道：“大唐实在是太大了，每每要制定一个新的国策，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争论，需要调和各个势力之前的利益。
才能够施行下去。
而且，这些国策。
可能在刚开始提出来的时候，是好的。
但是在这个各大势力相互妥协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偏差。
到最后，好不好，那就不好说了。
最重要的是，国策是否有用。
用处有多大。
最后对大唐的影响，是好，还是坏。
这些都是未知数。
这才是我们不敢轻易地变法的原因。
所以……
为了确保我们大唐以后施政的正确性。
我需要一块试验田。
先尝试一下我们的新政，如果成功了，效果不错。
就可以推而广之，在全大唐施行。
可要是出现了问题，能够改善，就做改善。
改不了。
那就只有放弃了。
用登州一地，来为整个大唐的数百州承担风险。
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觉得不错的。”
“这……”
李世明听到李承乾的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虽然说，他还不是不太明白，李承乾的做法。
但是这不影响，他对李承乾的想法的理解。
最打动他的是，用一个登州，来承担整个大唐变革的风险。
大唐。
是一个新兴的皇朝。
是不是需要变革呢？
答案是肯定的。
李世明最近一直都在想，如何更好地对大唐进行管理。
但问题是。
朝廷的构架太大。
各个部门之间的牵扯也太大。
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大唐还没有稳定，边患还未清除之前。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害怕会走了前朝的老路。
所以……
李世明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太上皇，当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既要顾及道这里，又要顾及到哪里。
很不得劲儿。
现在好了。
按照李承乾的说法，他们如果对施政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找一个小地方，先尝试一下，看看效果。
这样一来……
“我也很好奇，承乾你小小年纪，想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大唐呢？”
长孙皇太后见到李世明在沉思，就接过了话茬儿。
“我啊？”
李承乾扬起脑袋，闭目想了想，道：“不说也罢。”
“什么叫不说也罢？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是吧？”
李世明道。
“有些事情，说是没有用的，需要去做。”
李承乾道：“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一个人生的忠告，说是在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跟其他人说，只管去做就成了。
说了之后，不但没有帮助。
可能还会遇上很多的阻力。
因此，一直以来，我做事情就是只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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