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兵临虎牢

如果说虎牢关是洛阳的东门户，荥阳就是整个河南尹乃至整个司隶州的东门户。

自秦汉以来，荥阳就是京城之外的第一重镇。一旦函谷关以东有变，朝廷第一时间都会派兵进驻荥阳。比如汉高祖刘邦故去时为防关东诸侯作乱，就命陈平与灌婴率十万军入驻荥阳；汉文帝三年，济北王叛乱，汉文文帝以陈武为将屯荥阳以击之；汉景帝三年，“七国之乱”爆发，周亚夫率朝廷精锐出关中镇荥阳；新朝中原起义爆发，王莽亦派大将阳浚入驻荥阳……

连曹操这等枭雄之辈，也在讨董时在荥阳被董卓的大将徐荣击败，饮恨荥阳。

荥阳之险要，由此可见一斑。

秦统一后设三川郡管理此地，并在荥阳之侧敖山建仓储粮以为“敖仓”，藏粮甚多，世人常以敖仓之粟比黄河、东海之水。

历朝历代，凡是以洛阳为都的王朝，都会同时在荥阳、敖仓和成皋（即虎牢关）三地同时屯驻重兵，互为犄角之势，拒来犯之敌于洛阳之外。

虎牢关之所以能被称为天下第一雄关，除了自身地形地势之险要，也离不开荥阳和敖仓的帮衬。

大宁原先也在敖仓屯驻有重兵，但随着天下纷乱，兵力不足，粮草不济，敖仓也成了空仓，屯驻的重兵也被调往他处，敖仓已经事实上荒废。

因此，东边能拱卫洛阳的重镇只剩下虎牢关和荥阳。罗锋原打算在虎牢关和荥阳各屯军一万，凭借两地之险要，阻挡东边来犯的琅琊军。

但最终却因为龙影卫成功被萧铮的举动迷惑住，提供了错误的情报，最终罗锋也相信萧铮没有攻打洛阳之心，仅仅只是派了五千人增援虎牢关。

这无疑是无形中帮了萧铮的大忙，他率军毫无顾忌绕开废弃的敖仓和兵力空虚的荥阳，直奔虎牢关而去。

天色已经微亮，荥阳城的守将叫张威，一大早被惊慌失措的士兵叫醒，此刻他就在城楼上，望着不远处一支军队远远绕过荥阳城下，直冲成皋的方向而去。

以他多年行伍的经验来看，这支军队至少有四五万人，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虎牢关。

他们没有打旗，张威看不出是哪家的军队，但是既然如此来势汹汹，又绕开荥阳，很明显是敌非友，看来虎牢关是危在旦夕。

张威面色一阵苍白，口中不住道：“完了，完了……”

一旁的副将很奇怪地问道：“将军，什么完了？”

张威微微抬头，遥望虎牢关的方向，似乎是在回答副将，又似在喃喃自语：“虎牢关完了，洛阳完了，可能大宁也要完了……”

副将被张威的话吓了一大跳，慌忙道：“将军，那我们要不要立即派人去通知虎牢关那边。”

张威苦笑，通知？怎么通知？虎牢关与荥阳之间只有一条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开这支军队去给虎牢关提前通风报信。

“虎牢关那边自求多福吧。”张威说完这句话，转身就下了城楼，大概是觉得天塌下来也要补个觉先。

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有另外一支军队冲荥阳的方向奔袭而来……

……

虎牢关的守将叫王凯，乃是琅琊王氏子弟，官任奋威将军，镇守虎牢关这个差事是家主王湛费尽唇舌帮他争取来的。

王湛的想法很简单，一旦白巾军突破小平津关，王凯立即护送王氏族人东出虎牢关，返回琅琊故地，毕竟如今放眼天下，没有比萧铮治下更安稳的地方了。

王湛老谋深算，其他世家家主自然也不是傻子，个个都想争虎牢关这个差使，毕竟小平津关一旦失守，虎牢关就是最重要的逃离通道，谁不想把如此重要的咽喉之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天知道王湛到底耍了多少手段，才帮王凯争取到镇守虎牢关的差事。

只是王湛万万没想到，没等王凯去带人去找萧铮，萧铮先一步主动率军上门来虎牢关见到了王凯。

这下，王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直接逃跑或投降肯定不行，会连累京城的家主和族人，看来也只能先试着守守看，守不住再另外做打算吧。

王凯在关上居高临下，估算出敌军大概有五万人，而虎牢关原来的守军加上他带来的兵马加起来不过才八千人，显然这一仗并不好打。

……

“大都督，我们赶了一夜的路，要不要先休整一下，再行攻关。”

许辙作为参军，替全体将士问出这个问题。

萧铮摇摇头：“兵贵神速，我也不知道小平津关还能坚守多久，我们必须要尽快攻破虎牢关，抢在白巾军之前拿下洛阳。告诉将士们，再咬牙坚持一下，到了洛阳城再好好休息。”

“虎牢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可不好打，听主公这意思，似乎却是胸有成竹？”皇甫韬也凑了过来，语气却似乎有些不信。

“诸位就等着看好戏吧。”萧铮也不解释，只是冲赵吉点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下。”

“诺！”

赵吉应了一声，随即一言不发走出了营帐。

众人不由被他们两人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马老三眼珠子一转，说一句我去帮帮老赵，也不问萧铮同不同意就直接跑出营帐，萧铮也懒得理他，随他自己去了。

马老三这段时间心里实在是痒痒得难受。

赵吉这次也随军出征，而且专门带了一队玄武卫，专门负责押运几口大箱子，不许其他任何人靠近。

赵吉这小子就跟魔怔了一下，日夜守着这几口大箱子，寸步不离，马老三甚至都怀疑他睡觉是不是都是抱着箱子睡的。

马老三很好奇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但是不论他怎么缠着赵吉，赵吉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有一次马老三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强行打开箱子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结果赵吉直接冷冷警告他看到不该看的可能会把命给丢了，那天赵吉的眼神冰冷得可怕，马老三都怀疑如果他真敢打开箱子，赵吉真会杀了他。

马老三屁颠屁颠跟在赵吉后面，赵吉也没功夫搭理他，先去吩咐随军工匠开始组装投石车和云梯，为攻关做准备。随后赵吉也不走了，就在那里等候工匠组装投石车和云梯。

马老三也只好耐住性子，在寒风中陪他在一旁等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马老三腿蹲麻了，脸也被冷风吹得发红，三台投石车和三部云梯终于架设好了。

“老马，你去告知主公一声，我这边准备好了。”赵吉笑着吩咐一旁的马老三，嘴角似乎有一丝调侃。

马老三鼻子险些气歪，敢情自己就是出来陪赵吉出来喝一通西北风，早知道还不如跟老大和军师他们在帅帐中等消息。

但是军机大事马老三还是知道轻重的，也立即跑去帅帐中通知萧铮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