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伤心的大锁

“算了，照顾一下极速好了。”

布斯得来到厨房，有了上次的经验，自己对厨具和材料都有了一定的认识，柜子拿出炖锅，冰箱中挑选出一些肉，调味料，未曾见过可食用菜也一并放入，准备开始炖肉汤。

“生病了应该喝汤，汤？家具有菜谱能自动？星际时代做食物可真是方便。”

布斯得从手环上学习了智能家具的使用方法，送入材料后就不用再自己看着了。

看着自动制作食物智能家具，布斯得回忆起：“如果文斯大陆也是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亡灵法师的结局还会一样吗？”

“我真蠢。”布斯得自嘲般的笑道：“如果文斯大陆是个治安稳定科技发达的时代，人类为什么还要像恶魔寻求力量，文斯大陆就不会有亡灵魔法这种注定是悲剧的力量了。”

“叮……”随着智能家具的提示，炖肉已经完成，对烹饪略有经验的布斯得有些意外，炖一锅肉居然会这么快。

在确认过使用方法没有错，肉质也熟透后，布斯得盛好肉汤端了过去。

双手端着肉汤的布斯得用银尾拉下门把手打开了门，而门内，极速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正不断咳嗽。

看着不断咳嗽的极速布斯得直接说道：“你没有…你嗓子没肿，就别装咳嗽了，你最多发热头晕，也没那么虚弱。”

“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刚才还一副虚弱样子的极速被布斯得揭穿后，只好从被子中钻出，坐在了床上。

而等她坐起后，床侧也顺势弹出了几块长板，组成了大方桌子，布斯得也看明白了，极速没少在床上吃东西。

布斯得看着穿着羊型睡衣的极速说道：“你睡衣都自己换好了，能虚弱到哪去？”

听后极速小声嘀咕道：“我本来想着让…帮我换……”

亡灵法师敏锐听觉勉强听见了一些，布斯得问道：“帮你什么？”

“呀！”极速脸红着说道：“帮我盛汤！”

布斯得把肉汤放在桌子上说道：“已经盛好了，我早考虑过你会全身酸疼无力了。”

极速端过肉汤尝了尝说道：“真香！布斯得你的手艺真好！”

布斯得边看手环边说道：“这不是我的手艺，这次我是用智能家具做的。”

“你骗人！”极速细细品味后说道：“这么好喝！肯定不是智能家具！”

布斯得也不想争辩随口应付道：“你真厉害，这都能分出来。”

“嘻嘻。”极速高兴的说道：“那是！机器做出的食物是没有灵魂的，我一尝就能尝出来！”

“灵魂！？”按着手环的布斯得手指一僵，他看着极速说道：“你是恶魔吗……”

“什么恶魔？”听到问句的极速先是一愣然后就捂着嘴笑着说道：“哈哈哈！你这是什么冷笑话！”

看着开怀大笑的星际时代居民，布斯得心中无奈道：“这可不是笑话啊。”

肉汤已经渐凉，极速也已经喝光一碗换到了下一碗。

“呼呼……”极速吹着肉汤说道：“没放糖，但也不错。”

“肉汤放糖？”

按着手环的布斯得听到这句话后思考道：“飞机上极速就说要甜的果汁，肉排也是淋上甜酱，肉串也说过没放糖。”

布斯得不禁问道：“道格星人都喜欢吃甜食吗？”

极速叹了口气说道：“道格星人喜欢甜食的人少一些，但道格星的佣兵绝对都喜欢甜食。”

布斯得问道：“这是为什么？”

“缓解疲劳和焦虑吧。”

极速大喝一口汤说道：“毕竟佣兵的工作，每天都有可能死掉，就算没死掉，看着战场上横飞的肢……就是看着那些毕竟恐怖的场面，只要是人多少都会不好受吧。”

“糖，酒，还有…就是要么慢慢承受，接受外物治疗，要么承受不住，发疯放弃治疗。”

“战争的后遗症吗。”

布斯得明白，血肉横飞，肢体断裂场景可以习惯，但自己的同伴、至亲至爱惨死在自己面前，那是根本没有办法承受的，那种强烈的感觉不是语言就能描述的。

“也所以……”

说着说着，极速已靠近了坐在床边的布斯得，握住了他的手掌。

“也所以佣兵都很…都很放的开，不喜欢压抑自己的情绪因为也压制不住，喜欢疯狂，喜欢刺激，喜欢甜食，就是……就是喜欢，毕竟不知道哪天会死…还不如…大概是这个感觉吧。”

“你作为卡斯特人你不会懂的。”

听到这里，布斯得也想到了自己。

“我成为了半神，但我是怎么成为的半神？”

过去的记忆被自己的亡灵魔法层层上锁，复杂的记忆只有着一句概括，让自己记得要去做什么…

“最后…最后的记忆，当我忍受了一切，真正站在了世界顶峰，去做我唯一想做的复仇后，封印的记忆却写着？写着放弃复仇？”

回想过去，自己也是靠着亡灵魔法压制情绪，封印记忆才勉强维持理智的。

布斯得也记得，在记忆中给自己留下的话语，托付给被亡灵魔法压制情绪的自己去判断行动，但自己知道，这其实当时黎溪说过的那句话，你在逃避……

“布斯得，别说道格星佣兵了，说你们卡……呀，我忘记你不是卡斯特，那给我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吧，比如？”

极速坏笑着说道:“和女孩子有关的故事……”

“女孩子相关的故事？”布斯得心中想道：“女孩子，只要自己兄弟的养女，也是自己的侄女小娜了。”

看着面对好奇的极速，布斯得将自己没有刻意封印记忆说了出来。

“过去，我一直跟随着我的兄弟兼老师的艾克拉斯到处旅行，我见过很多人，我遇到过很多事，我们星球科技并不发达，常年战争……”

说到这布斯得停顿了一下问道：“极速姐姐，你见过龙吗？”

“龙？故事难道是一条龙……不是不是。”极速赶紧改口道：“蓝星历史上有记载过，佣兵也简称一些虫怪为龙的，比如大翼龙。”

布斯得也不再故弄玄虚，直接说道：“我见过龙，和我的老师一起。”

极速好奇的问道：“是虫怪吗？”

布斯得笑了笑说道：“不是虫怪，它的模样就像是长了翅膀的蜥蜴，我也不清楚它是什么，我们都那么叫它。”

“那时候我们经过了一个被北方蛮族烧毁的村庄，村民尸体被集中在道口焚烧。”

听到这极速愤怒的说道：“那群人是海盗吧！这么残忍。”

布斯得无奈一笑继续讲道：“北方蛮族身高在两米左右，身体强健，不惧寒凉，他们焚烧村庄是认为大陆人流淌劣等血液，必须进行净化，还创建了神教最后圣……”

“说远了，我继续我的故事。”

布斯得停止住回忆说道：“正当我和老师想要离开的时候，火堆中，一个严重烧伤的小女孩发出了声音。”

“她的身体已经是严重的烧伤，使用普通的方法已经无法救活她了。”

“唉，太可怜，等等！你说普通方法无法救活！那你的意思是？！”

看见极速想要迫切了解后面的故事，布斯得说道：“是的，我的老师用了一个危险的方法，用龙血。”

记忆中，再次出现了圣骑士，亡灵骨龙和小女孩的画面，再后面的记忆就是已被封印，自己给自己的最后留言是：“复仇！释放鲜血瘟疫！”

布斯得划过记忆压制住情感说道：“我们最终成功了，我们救活了她，小娜与我和老师继续旅行，我们交给她知识，治疗她身上的旧伤，直到……”

布斯得神情恍惚的说道：“她，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她的信息了，可能还是病故了……”

“那些！那些北方人也太可恶了吧！他们比马勒格星人还可恶！”

听着极速的不平，布斯得却无奈一笑道：“我的兄弟艾克拉斯他也是北方人，我们去那个村子的原因，就是他为了阻止同族的暴行。”

“啊？对不起我…坏蛋是他们！你的老师是好人！”

看着被封住的回忆布斯得说道：“不用在意了。”

极速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布斯得你们家乡有什么特色美食吗？”

“家乡的特色美食？”

布斯得看了看空碗，指向空碗说道：“嗯…这就很符合我们家乡的美食。”

极速看后一愣说道：“但碗里什么都没有啊？只要点骨头渣……”

布斯得微笑着道：“对啊，这就是我们家乡的特色美食。”

极速听后不再说话，整个人缩进了被窝中，只露出两个眼睛看着布斯得。

“布…布斯得，我客厅抽屉里有药，帮我拿一些，我可能是早上出门尾巴没有晾干，感冒的……”

布斯得拍了拍极速睡衣上的羊角说道：“我帮你拿，你好好休息。”

收过空碗布斯得走出了极速的房间。

“小娜的死亡……”

布斯得神情恍惚的回忆道：“在遇见她时，小娜已经是全身的烧伤，那时候的我和艾克拉斯只会暗影魔法，暗影派系侧重召唤与契约，没办法救她，力量不够，根本不够……”

“为了救她，艾克拉斯想到了一个危险的方法，使用暗影派系的亡灵魔法，给小娜找一个强大的恶魔签订契约，让小娜契合恶魔的身体，让恶魔与小娜共生……”

“最后，我们从暗影地狱中找到了一只龙魔，艾克拉斯献祭到失血昏迷完成了契约，救活了小娜。”

回忆到这里布斯得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轻松和高兴，反而表情越来越凝重……

“契约救活了小娜，但…这也成为了她的永久诅咒，亡灵魔法作用在她的生命上，她无法放弃魔法，小娜必须成为亡灵法师，圣骑士不会放过她……”

记忆中，圣骑士，亡灵骨龙和小女孩的画面不再是静止，封印的记忆开始动了起来……

骑士的巨剑已经刺穿了女孩的胸口，燃烧的金焰蚕食着她的身体……

女孩声音沙哑用最后的声音问道：“人类与亡灵法师战争开始时候，我的师傅艾克拉斯带着我逃往南方，我们不想参加你们的战争！我们宁愿背负着背叛的名号而选择了逃走！”

少女眼神死盯着头盔后眼睛，面目眼神阴冷的说道：“最后圣光大领主！你为什么还要紧追着我们不放？告诉我实话！”

“圣骑士不会说谎。”被称作最后圣光大领主的人说道：“因为落单的暗影堕落者，更容易被净化，你们必须被净化。”

“只是？只是？只是因为我们更好被杀死？只是因为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眼含泪水仰头癫狂大笑！接着大喊道：“我就该劝我的师傅和布斯得叔叔听瘟疫使者说的话！释放亡灵瘟疫！把你们全杀了！把你们这些疯子全杀了！！！”

“多姆斯徳！”

黑色法阵在女孩身下的聚集，她仰头对身后的亡灵骨龙喊到：“多姆斯徳！吞噬我血肉！占据我的灵魂！杀死他们！我将化身为龙！化身为天灾使者！！！”

巨大的骨龙将女孩一口吞下缓缓咀嚼，血液与骨骼在……

“够了停下吧…”

记忆中的画面全部停止，然后快速的倒回，回到了刚开始遇到女孩的地方……

“狂信徒！我为什么不听从瘟疫使者的建议！释放亡灵瘟疫杀死所有所有活人，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布斯得向了最后上锁的记忆，上面简写这一句话：“放弃复仇。”

失神布斯得迷茫的看着手中的汤碗，喝剩的汤汁映射了自己的倒影……

汤碗中剩下的汤汁开始沸腾变红！无数的血肉触须从血碗中攀爬，缠绕在布斯得身体上。

“傲慢之王！！！”

“砰！”手中瓷碗被应声捏碎，血色触须如幻觉般全部消失……

“不能再回忆了……”

用亡灵魔法压制情绪的布斯得只已是阵阵头疼，这个由凡人自创劣等魔法已经到达极限。

“药……给极速拿药，嗯，我把碗打碎了？”

拿起地上的碎片，布斯得使用树脂融化拼接在了裂缝上，最后对着抹过瓷碗使用吞噬，清除掉多余的树脂。

布斯得高兴道：“我又发明了一个新魔法，下次可以试试用晶体胶粘别的什么东西。”

布斯得再使用吞噬魔法清理过地上油脂，地面也洁净如新，就好像把碗捏碎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

触觉上，这个修复的碎碗确实和修复前没有任何区别，但视觉上还是能看到一些微小的裂痕，就像是破镜难圆。

“不过也没关系，还能凑合着用，只要极速不喜欢吃六百多度以上的菜，没达到极限，这个碗就不会有问题。”

将碗放回厨房，布斯得又低头寻找药物。

布斯得拿起一些贴片奇怪道：“这些药？这是药？”

布斯得的印象中药品都是草植果实或者糊装粉末，从未见过这些科技时代药品。

“身体主人对药品好像也没有什么记忆，这个被财团压榨的可怜人根本没有钱买药，生病了也是只是靠身体硬抗过去，就好像文斯大……”

刚想去回忆文斯大陆的布斯得突然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刚才发生了？算了，先把手上的事情忙完。”

因为不知道药品的功能和功效，布斯得直接拔出整个抽屉，抱着一抽屉的药找向极速。

“喂喂喂喂！你怎么全拿出来了！”

看着抱着一整个抽屉的布斯得极速也是一愣，自己好像没说：“不记得药的名字是什么了，只记得药的名字里面，有胶囊两个字。”

布斯得实话实说道：“我又不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极速松了口气，说道：“呼……不知道就好。”

极速抱过抽屉放在了远离布斯得的另一边，自己寻找起了药物，那出来一个圆形的薄片，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亡者视觉中布斯得看见，这个圆形的贴片上有着许多细小的针头，似乎是通过这些的微型针头释放了药物。

看着贴片布斯得思考道：“还真有意思，或许我可以学习这种方法。”

“哈欠……”

用过药的极速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昨天晚上睡太少了。”

看着一旁的布斯得极速坏笑着故意说道：“布斯得你困不困呀？要一起睡午觉吗？”

“呀，我记得你说过很缺钱？要不然你…唔……”

话说到一半极速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后悔道：“我在对他说什么啊！”

“嗯……”看着掀开的被子布斯得答应道：“算了，我确实有些困了。”

“诶？”听见布斯得同意，极速掀开被子的手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