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除夕守岁

“走，今夜反正无事，咱们去眉姐姐宫中守夜去。”

咸福宫中，敬嫔娘娘宫中还亮着烛光，想必眉姐姐一定在里面。

“我来迟了，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给敬嫔娘娘请安，眉姐姐安。”菱蓉笑着进来。

“呀，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眉姐姐显得很是惊喜。

“冻坏了吧？快坐上来，咱们三个一处说会子话。含珠，去斟热热的茶来，给毓常在驱驱寒。”敬嫔热情招待着。

三位主子打发了下人，坐在炕上聊起了天。

“今夜，皇后怕是难眠了。”敬嫔叹道，“这往年，除夕之夜，皇上都是宿在皇后宫中的。今年不知怎么，听人说，皇上在倚梅园中遇见了莞贵人。”

沈眉庄略笑笑，道：“皇上对莞贵人之情，从没有消失过。”

敬嫔不自觉地苦笑道：“恩宠一时，更多的便是深宫寂寞，咱们这些姐妹能得空聊聊天，也算是极好的了。”

菱蓉摇头叹道：

“后宫的荣宠，向来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皇上的宠爱，如同烛光一样闪烁不定，不少女子深陷其中，因为得到了而欣喜若狂，转而又因怕失去而辗转反侧；失去了便是满腔怨恨无处发泄，从没个安静的时候。”

沈眉庄和敬嫔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了菱蓉。沈眉庄以为菱蓉是因为担心甄嬛得宠，分走皇上对她的宠爱，因而发出这种叹息，更觉同病相怜；敬嫔则深觉此话有理，倒不像是这个刚入宫几个月的常在能说的出来的。

见两人眼中各有情绪，菱蓉笑道：

“两位姐姐，我倒觉得，自己进宫最大的福气不是成为宫嫔，而是遇到了众位姐姐们。你们不同于平凡的女子，各有各的美好。虽因为命运安排被困在深宫，但咱们不能就这样随波逐流，人生在世一场，总要活得开心些。今夜，咱们就将那些心中的羁绊全都抛弃掉，开开心心过个年吧！”

听着菱蓉的豪情壮语，两人都笑了。敬嫔忍不住笑道：

“菱蓉要是没进宫，怕是要去闯荡江湖了。”

沈眉庄也笑道：“她这个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性子，我倒是真的喜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我倒也希望像你一样，身无枷锁，自在一生。”

咸福宫中阵阵笑语，碎玉轩中情意绵绵。而其他宫中，则是各有各的苦楚。

皇后的头风又犯了，寂寥的除夕之夜，虽然景仁宫中燃烧着炭火，室内暖如春天，但皇后的心中却如同坚冰一般，遍身都是彻骨的寒冷。

翊坤宫中，华妃娘娘深夜未就寝，手中抱了个小香炉，正一勺一勺地里面添加欢宜香，无言沉默。唯有抱着香炉，闻着那欢宜香的味道，华妃才觉得皇上是爱着她的。

延庆殿中，端妃此时也不咳嗽了，盯着黑夜里烧的红火的木炭看着，心中回忆着这个突然到访的毓常在。

吉祥在旁边小声汇报着：“这个毓常在听说连着三日侍寝，侍寝后就被升为常在，差点有人说她是妖孽。只不过三日之后她立马病了，病了好一阵子。”

端妃笑了：“她哪是病啊，原是觉得自己根基不稳，不愿招致太多非议，称病避宠而已。”

吉祥道：“原是这样，还是娘娘英明。”

端妃：“初入宫中的女子，有了荣宠日子才好过，但也让人眼红。你看前段时间盛宠一时的莞贵人，那落水之难，说不定就是招人嫉恨。”

吉祥道：“听说是因为莞贵人自己不小心掉了进去。”

端妃道：“哪有那么多不小心？宫里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如今皇上身边来了这么多佳人，往后宫中就要热闹了。”

开春之后，躺了这几个月，夏冬春才渐渐地养好双腿，能下床了，只是正常行走还要一段时间。

大家原以为这个夏常在就此废了呢，谁知道还能好起来。但伤病的这段日子，延禧宫东偏殿伺候的下人们差不多跑光了，如今夏常在身边伺候的就一个带进宫来的侍女兰香。

几次三番，华妃暗示应该将夏常在挪去冷宫，但菱蓉时常在太后、皇后处晃悠，皇后最终没有将夏常在挪出去。

自从莞贵人除夕之夜偶遇皇上，就重获盛宠，沈贵人这边倒是去的少了。

景仁宫中，齐妃过来与皇后闲聊。

“哎呀，这莞贵人还真是人精啊，除夕夜宴称病不来，反倒自己跑去倚梅园逛去了；逛就逛了，还碰着皇上了。这难不成是未卜先知吗？”齐妃道。

皇后有些不耐烦：“那是莞贵人有本事，留得住皇上。”

齐妃又笑道：“之前莞贵人掉进千鲤池，华妃连夜把皇上请走，现如今莞贵人又在皇上面前得脸了，华妃该是气坏了。”

反正皇上到谁那也不会到她那，只要不去华妃那，她心里就高兴些。

皇后很是看不上她这个劲头：“你还说呢，华妃素日的阵仗，你不是不知道，她来请安，你不是还要先跟她问好吗？”

齐妃本来过来找皇后说说八卦来着，没想到皇后说到自己身上，很是心塞：“皇后，是怪臣妾懦弱。”

皇后道：“你也不想想，你是三阿哥生母，华妃又没生育，如今妃位中你的尊贵无人能比。”

齐妃为难道：“可是三阿哥不得皇上喜欢，臣妾在皇上面前又不得脸，年纪又大了，哪比得上华妃啊，年轻貌美的，这又有年家撑腰。”

皇后道：“你的眼光要放远些，本宫的大阿哥和纯元皇后的二阿哥都去得早，你的三阿哥如今就是皇上的长子，你现在的身份可比没生养过的华妃要贵重得多了。”

齐妃还是为难道：“话虽如此，可是皇上不喜欢三阿哥啊……”

皇后疾言厉色出口打断：“皇上不喜欢，你就让他喜欢嘛！”

这一声厉喝将齐妃吓得头一缩，皇后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又道：“连你做额娘的都如此，难怪三阿哥不长进。”

齐妃嗫嚅道：“皇上，已经数月，不进臣妾的的宫门半步了。”

皇后十分失望，不再言语。

春寒料峭，一大早上，丽嫔和曹贵人去给皇后请安，遇到了沈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