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不该出生

屋里，四阿哥已经按照华贵妃的吩咐，正在装睡。他的脸上被灵芝抹上了一些白粉，看起来十分苍白，五阿哥一看到四哥这个样子，就吓傻了。

“四哥，四哥，你怎么了？”五阿哥说着说着，就有些哭腔了，“四哥，你醒醒呀。”

五阿哥哭了出来。

小娃心里面十分伤心。三哥腿摔坏了，迁入王府居住，以后都不能经常相见；四哥现在又生死未卜，自己的哥哥一个一个倒下，五阿哥悲从中来。

华贵妃在旁边，看着五阿哥就怒从心中起。

“你还敢哭！要不是你，四阿哥能变成这个样子？！”

五阿哥被华贵妃一声怒吼给吓到了，忘记了哭泣。

“华娘娘，弘昼什么都没做呀。”五阿哥怔愣着为自己辩白。

“你是什么都没做，但是你生出来就是错的！要是没有你，你的两个哥哥不会遇到这些危险，你就是个灾星！”

华贵妃毫不留情面地指出其中的关键，小小的五阿哥顿时有些明白了。

难道亲兄弟之间，就要这样互相倾轧吗？以前一起玩耍多开心呀。

进上书房的时候，自己因为体弱，两个哥哥都帮着自己。先生留下的课业没有做完的，哥哥们还帮着自己掩饰，不让自己挨先生的打。

现在哥哥们因为自己的原因，变成了这样，四哥说不定活不下来，五阿哥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是灾星！呜呜呜……”

五阿哥平日里看起来瘦弱的，但是这嗓门一喊起来，还真是震耳欲聋。

“别哭了！要哭回去找你额娘哭去。”华贵妃十分心烦，觉得这五阿哥和他娘一样讨人厌。

五阿哥哭了一阵后，抽噎着对华贵妃道：“华娘娘，请你一定照顾好四哥。”说罢伤心地离开了。

五阿哥走后，四阿哥才起身，说道：“额娘，你这么说五弟，也太严厉了点，他还是个小孩子。”

四阿哥对这个可爱善良爽朗大方的五弟也很喜欢，有些心疼他刚才哭得那么伤心。

“你就别操心其他人了，好好躺着。”华贵妃就算是当额娘，也不是温柔的额娘，四阿哥叹声气，复又躺下。

五阿哥一路走回景仁宫，心中回想着华贵妃的那句话：

“你生出来就是错的！”

难道自己真的不该生出来吗？听嬷嬷说，皇额娘生自己的时候，差点难产丧命，五阿哥更难过了。他撇着小嘴，找到自己的额娘。

皇后正在桌前练字，没发觉五阿哥悄悄进来了，默默抱住了她的腿。

“弘昼，孩子，这是怎么了？”皇后发觉儿子有些难过，温柔地抚摸他的小脑袋，问道。

“皇额娘，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生？”

皇后大惑，心中有些生气，不知道是谁跟五阿哥说这样的话。

“胡说！你是皇额娘的宝贝，是皇祖母的宝贝孙子，是你皇阿玛最疼爱的小儿子，谁敢说你不应该来到世上？”

五阿哥呆呆地听着自己母亲说话，皇后蹲下来，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孩子，你是皇额娘的希望，皇额娘的生活因为你才有了光彩，你是皇额娘的恩人呐。”

“但是皇额娘为了生我差点就死了。”

“皇额娘就算是死，也要把你生下来，因为你是皇额娘最重要的人。在皇额娘眼里，你是最优秀的孩子，皇额娘为你骄傲。”

皇后将五阿哥搂在怀中，轻抚他受伤的心灵。

五阿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年纪小，不会考虑太多，这时候只觉得自己很幸福，皇额娘很爱很爱他。

“弘昼也喜欢皇额娘，皇额娘最疼爱弘昼了！”

五阿哥开心了，皇后也开心，母子俩沉浸在幸福的时光中。

将五阿哥哄睡着后，皇后将小谷子叫过来，细细问了翊坤宫的所见所闻。

“四阿哥果然是一直昏睡不醒？”皇后为。

“奴才不敢瞎说，五阿哥见到四阿哥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好啊，好啊。”皇后心中总算是踏实下来。

不管怎样，这次的祭祖，四阿哥是去不了了。

皇上听闻消息，很快赶了回来。宫里面自己的两个即将成年的儿子接二连三地出事，让他不得不有些疑心。

这样做确实会让旁人疑心，但是皇后也是迫不得已，她不能让四阿哥去祭祖，去了就等于是跟天下人昭告，四阿哥就是继承人选了，所以才这么紧急地出手了。

不过皇后根本不担心会让自己沾惹上麻烦，事情她都事先安排好了，查不到她身上。

皇上回来之后，不是立即去翊坤宫看望四阿哥，而是去了景仁宫。

皇后已经猜到皇上会来，她身着素衣，头发披着，不戴一簪一钗，坐在窗前整理纯元皇后的旧物。

皇上一过来，就看到这副场景，心中即将要烧起来的怒火也被泼了一盆冷水，现在心里安静了许多。

“皇上您回来了。”皇后慢慢起身，“臣妾近日头疼病又犯了，因此没有装扮。趁着有空闲，将姐姐的东西翻出来看看。”

皇上看着摆了一整排的纯元的旧物，心中顿时柔软起来，想起来纯元离世之时还叮嘱自己，要替她好好照顾妹妹。

“既然犯病了，就不要整理这些，好好歇着。”皇上开口也不是斥责，而是关心。

皇后心里更有底气了，“皇上您不知道，每次臣妾头疼病犯的时候，把姐姐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就缓解不少。”

“你们姐妹情深，都是互相关心的。”皇上现在已经不怎么怀疑皇后了。

可能纯元的光环太过耀眼，皇上觉得纯元喜欢的妹妹，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四阿哥的事情，你都听说了？”皇上问。

“是啊，臣妾就是担心四阿哥，才犯了头疼病。只是华贵妃拦着不让人探望，让臣妾更担心了。”

“有太医在就行了，你不必跑过去，免得劳累。五阿哥最近怎么样？身体都大好了？”

皇后听到皇上问五阿哥，心情就好，说道：

“皇上，五阿哥身体好多了。这阵子每日去上书房，晚上回来还要多学一会。臣妾担心他身体，让他多休息，他就说自己病了这些日子，要好好补上落下的功课才行。”

皇上很满意，“五阿哥从小就懂事，也很聪慧。”

皇后趁机道：“五阿哥很让人放心。只是臣妾现在担心，四阿哥到现在还没醒，如何能顺利完成祭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