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钱哪儿来的

卫成抚摸衣料时，苏雯脸色变了几变，好像唱川剧一样，好不精彩。

锦鲤看得一阵爽快，为了继续气她，大方地说：“苗苗，卫岩，你们看上了什么料子，也告诉大嫂。”

“大嫂，这多贵呀！还是算了吧！”

卫苗苗眼巴巴瞄了下一块粉色锦缎，但想到它的价格，还是吞下口水，懂事地拒绝了。

卫岩和妹妹一样，也连连摆手。

锦鲤扫了眼苏雯，故意说：“哎呀，你们和我客气什么？我又不是苏雯那样的穷鬼，几块布料还是买得起的。”

“你说谁穷鬼？”

苏雯脸色涨红，尴尬地大叫。

“谁没钱就说谁咯。”锦鲤轻轻说了一声，拿起卫苗苗刚刚偷瞄的衣料，直接就塞进了小姑子的怀里，“喜欢这个是不是？买！”

说完，不等卫苗苗拒绝，她已经麻利地付了钱。

又是白花花的纹银二两。

可锦鲤一点不心疼。

小黄鸭给的，不花白不花。

“大嫂，你……你对我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料子呢。呜呜呜……”

卫苗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粉色锦缎真是她的了！

真丝料子，在阳光下闪闪耀眼，上面的桃花纹样，更是让小女孩爱不释手。

卫苗苗感动得眼冒泪光，抚摸衣料的手指都在发抖。

锦鲤看在眼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呃……

她真没那么好，给卫苗苗买衣料，多半是为了气苏雯。

哎呀！

这人心也太容易收割了，简直让鱼苦恼呢……

锦鲤默默凡尔赛了一阵，周小妮忽然大喊出声：“姓苏的，我也要那块料子！”

周小妮用力扯扯苏雯的衣袖，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苏雯脸色一变，尴尬极了。

她压低声音解释：“小妮，嫂子没那么多钱啊……”

“少给我装穷！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买！”

周小妮瞬间冷下脸，一把搡开了苏雯。

“小妮，我怎么会呢？我是真的……”

苏雯有点慌，讨好地去抓周小妮的手，倒露出腕上一个金闪闪的细条镯子。

周小妮眼一亮，捉住她手腕高声大喊：“金镯子！你把它当了，不就有钱了吗？”

苏雯用力把手往回缩，为难地快要哭出来了，“这……这是我唯一的嫁妆了，我实在不能……”

“呸！你嫁给我们家，东西就是我们家的！我不管，我就要粉花绸缎！你现在就去当手镯，快去！”

周小妮又哭又闹，也不管她的死活，拼命把手镯往下撸。

姑嫂二人在店里缠作一团，惹得掌柜直皱眉，让伙计把她们往外赶。

两人被推出门，狼狈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

“都怪你！没用的贱人，早晚让我哥哥休了你！”

周小妮扶着墙壁站稳，指着苏雯的鼻子又是一通骂。

苏雯哭哭啼啼还没说话，卫苗苗抱着布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平时在镇上，卫苗苗没少受周小妮的气。

可今日，她拿着周小妮买不起的布料，得意展示了一番，拖着长音说：“周小妮，你发火也没用啊。谁让你嫂子不如我嫂子好呢！这么美的布料，就归我啦。”

“你！”

周小妮气得咬牙切齿，可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笑话她没钱还要装阔。她没脸再骂人，扭头气得跑了。

锦鲤带着卫家人看了会热闹，看烦了，才转身无所谓地说：“好了好了，东西都买到了，打道回府！”

一路上，卫苗苗和卫岩兴高采烈，拿着锦鲤买给他们的东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可是卫成却半眯着眸子，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锦鲤才没心思看谁的脸色。

她堂堂小仙女，下凡和他们为伍，已经是龙陷浅滩了好不好？

谁要关心这些凡人的心情？

就这样，她一路哼着歌回到家。

卫成将所有物品清点一番，粗粗一算，花了足足十两银子。

在镇上，这笔钱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口粮了！

他心里一动，终于忍不住问：“夫人，可否告诉我，你的钱从何而来？”

“什么从何而来？”

锦鲤还不太适应古人的说话方式，慢半拍地反问。

“我说，买东西的银子，哪里来的？”

卫成一字一顿，声音很是低沉清晰，隐约带着点压迫感。

压迫感？

锦鲤为自己的错觉感到荒谬。

他一个病秧子，哪里来的压迫感？

平息了心情，锦鲤随意敷衍他：“哎呀，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夫人，请告诉我实话。”

卫成向她凑近半步，不急不缓地逼问。

他看得出来，她在心虚。

她身上谜团太多了，他需要一一去解开。

“你、你拿我当犯人审吗？”锦鲤扯着脖子反驳一句，忽然想到苏雯那个金镯子，急中生智地说，“我当了嫁妆来的钱，你满意了？”

“你……”

“哇！呜呜呜！”

卫成刚开口，他弟弟妹妹就异口同声地哭了起来。

声音之大，让他浑身抖了一下。

锦鲤也瞪大双眼，看着两人一左一右挽住自己的胳膊，声泪俱下地哭诉：“嫂子，你……你对我们太好了！你怎么可以当掉嫁妆呀！呜呜呜，我们对不起你……大哥也不好，他居然还凶你！”

锦鲤一阵肉麻，骨头都要被他们摇晃散了。

尤其卫岩，高大健壮，力气大得快要捏碎她的胳膊。

“呃，嘶……那个，你们先放……”

锦鲤皱着眉，话还没说完，卫成已经冷着脸拨开弟弟妹妹的手。

他沉声说：“据我所知，岳父岳母过世后，夫人就寄居在苏雯家里。他们一家人对你苛刻至极，饭都要吃不饱，怎么可能给你嫁妆？”

锦鲤满头感叹号。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非要和她过不去！

她气得快冒烟，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转，忽然计上心头，顺势痛哭起来，“呜呜呜……你既然知道我这么命苦，为什么还非要逼我说出伤心事？卫成，你太坏了呜呜呜……”

锦鲤一哭，卫岩和卫苗苗立刻凑上来护着她，好像卫成是什么大恶人一样。

弟弟妹妹防御的姿态，让卫成哭笑不得。

同时，哭得眼眶通红的锦鲤，也让他心头一颤，又酸又软。

他一时手足无措，只好低低地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只要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