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回来帝都，回来后都会和妈在外婆家住一段时间。
外婆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大学里的老师，那时候已经退休了。
他们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于是退休后便在农村落了脚。
外婆整日里便喜欢种花种菜，而外公则是喜欢去钓鱼，黄昏时经常能看到两人在乡间小路上跑步闲聊。
那时候我们回来，外婆便会煮很多好吃的给我们吃，还会带我们去种菜，外公也会带我们去小溪里捉鱼抓虾，上山掏野果……”
回忆起那段过往，盛云亭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峰回路转，盛云亭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来。
2
“只是后来外公生病了，这一切就变了。”盛云亭很是难过地说道。
冷若颜皱眉，追问道，“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母亲的娘家她并没有了解过，只知道他们很早便不在人世了。
薄时琛亦是如此。
盛云亭说道，“是癌症。”
冷若颜脸色顿时变了变。
如今这个世界，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治疗好癌症。
更何况多年以前。
不用说，她真的大概能知道后续的事情。
“那外婆呢。”冷若颜问道。
盛云亭难过地说道，“外公生病后，爸妈也放下工作赶回了帝都，请了很多专家过来看过。
他们都说外公年纪大了，无法治疗，即使治疗，外公的身体也未必吃得消，说不定还会发展得更快一些。
爸妈不愿意放弃，选择了继续治疗，但外公很痛苦，外婆看在眼里，我经常看到外婆背着外公哭得泣不成声。
外公说过很多次不愿意过度治疗，爸妈都狠不下心来做这个决定，最后还是外婆说，放弃治疗，带外公回家。
回去后没几天，外公便在外婆的照顾下去了。”
“等父母忍痛处理好外公的事情，外婆便一病不起，治疗没多久后，外婆便跟随外公而去。”
听完，冷若颜眼眶不禁湿润。
“外婆和外公都很爱对方。”
盛云亭点点头，“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红过脸。无论外公做什么，外婆都是支持的。”
其他的事情他没亲眼看到。
但是外公钓鱼一去就是大半天，外婆会煮好饭菜送过去，从来都不曾说过什么。
母亲有时候会说外公，一去就是一整天不好，外婆都会笑着说，随他吧，他难得有这么个爱好。
“外婆可能是怕外公一个人，黄泉路上太孤单，才会舍下我们，去陪外公去了吧。”
盛云亭转过头看了眼墓碑上的两人。
冷若颜也看了过去，说道，“换个角度来想，这样对外婆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死亡，往往是最绝望的，却不是最痛苦的。
但最痛苦的，往往都是活下来的人。
尤其是外婆，身边最亲密的人没了。
日后看着数字的一切，每每想起，都会是痛苦的煎熬。
这样想，外婆紧随着外公而去，似乎也能说是一种解脱。
至少对外婆来说是这样的。
只是像母亲，还有哥哥来说……亦是痛苦。
人生好像不管怎么选，都不可能做到顾及到所有人的感受。
不尽人意，似乎才是人生最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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