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发配边疆

行军司马古已有之，是行军统帅的主要佐属之一，参与谋议，协统军务。

表面上看行军司马事繁任重，既协理军政戎务、练甲兵、修军备、预军机、掌军法，也掌管军资粮饷的分配。

但实际上行军司马本属幕职，无品级，且多以文士出任，一般都是由有品级的朝臣兼任。

谢陵原本有伏波将军这一职位，可惜被宇文护给取缔了。所以他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地位十分尴尬。

当然就算去了军中，他又非宇文护的心腹，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核心军务的。

宇文护这么做，无非就是嫌弃他爱惹事生非，所以远远地打发掉自己，眼不见心不烦，杜绝再招惹麻烦的可能。

可惜的是，谢陵虽和晏无师观念相左，但有一点他俩是一样的。

那便是——

无风也要掀起三尺浪！

所以宇文护的这一片“苦心”，注定要尽付东流水了。

出发之前，谢陵对浣月宗做了一通安排。

崔不去、边沿梅、玉生烟这三人继续管理宗门核心内务，外部则由吴弥负责巡守，在保证不被合欢宗发现的前提下逐渐向齐国扩张。

至于沐青，本来谢陵想把他带去边疆。但桑景行下手太狠，不是武功将将步入一流的他所能承受的。

幸好方清玄及时为其诊治，又每日以汤药调理，最终保住了生命。不过他的五脏经脉受损不轻，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故而谢陵留他在长安养伤，没有让其随行北上。

又过了几日，宇文护已等不及催促他尽快出发。

于是在入宫拜别宇文邕之后，他带着行军司马官印和崔不去连夜编写的突厥语教材，骑马赴任去了。

在没有汽车飞机的年代，朝廷往往会给赴地方任职的官吏一个期限。

官吏们必须要在期限内到达所任官职的州府，否则将被处罚。

北境路途遥远，宇文护为了避免谢陵在路上又无端生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只给了他七天的时间。

若过时不到岗，会被加倍惩处。

于是谢陵一路快马加鞭，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终于在期限最后一天赶到了任职之地。

灵州，军营。

将行军司马的官印交给值守的士兵，谢陵不多久便被领进中军大帐。

北周实行的是府兵制，由八大柱国统领分别统率。除了府兵，地方上还有州郡兵和镇戍兵。

州郡兵负责地方治安，而镇戍兵则负责防御外敌。

谢陵所在的这支军队，就属于镇戍兵。

进入大帐，军营的主将令他莫名有种熟悉感。

宇文宪见了他率先说道：“晏宗主别来无恙。”

几年不见，宇文宪还是老样子，谢陵也笑道：“齐国公安好。”

两人谈不上有多熟悉，也就在五年前日月宗举办的庆典上见过。

不过宇文宪似乎对他颇为热情，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请吃饭的。

除了作为宇文护和宇文邕之间的传声筒，宇文宪便是在地方统领军队。

不过谢陵记得这会儿他应该在雍州才是啊，怎么跑到灵州来了？

二人落座以后，宇文宪看着他身边的方清玄，客气道：“这位应是方道尊吧，陛下和大冢宰都向我提过，实在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也快请坐吧。”

来的时候宇文护欲让谢陵独自赴任，留方清玄在京城接替浣月宗主的位置，可惜被其拒绝了。

宇文护不仅不恼，知道方清玄心意已决后还给了他一个可以真正统领士兵的偏将职位，比行军司马高出好几级。

所以严格来说，他是谢陵的上司，谢陵见了都得行礼。

而宇文宪如今由雍州调到灵州，谢陵可不认为这是巧合。宇文护怕是专门留他在此处监视自己的，生怕自己又搞出什么事来。

方清玄和他交换眼神，于是也坐了下来。

宇文宪举杯道：“能得二位圣人相助，北境必定能够免遭突厥侵扰，平安无事，我先干为敬！”

宇文宪和宇文邕极为相似，虽出身王族却不以身份自矜。刚才把他们比做圣人的这番吹捧，恐怕是人都不会感到无动于衷。

见他有交好之意，谢陵遂试探道：“灵州位置偏远，此军又属戍边的外军。齐国公你乃天潢贵胄，怎么会纡尊降贵来到此处呢？”

宇文宪沉默下去，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吐露实情。

不过最终，他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什么都瞒不过晏宗主，我此次调任此地，正是奉大冢宰之命看管你的。”

谢陵故作叹息：“大冢宰是怕我怀恨于心要投降突厥吗？唉…真是令我伤心哪～”

宇文宪有点慌，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就投奔突厥去了。

“晏宗主误会了，此次朝中对你的洛阳之行意见颇深，所以大冢宰为了大局考虑，特意送你出来避祸呀！”

是大臣对他有意见还是宇文护本人有意见？谢陵没那么好糊弄，所以对宇文宪的甩锅行径并不采纳，仍是一脸的阴沉。

知道这些话并不能真正打消他的不满，宇文宪又道：“晏宗主莫急，大冢宰并非真心要罢免你，陛下对你更是极为上心。所以等过了风头，你还是有机会再被召回朝中的。”

谢陵：“只是不知何年何月啊！”

宇文宪笑道：“我记得晏宗主你之前的官职是伏波将军，此职虽名义上统率兵士，可身在京中无事可做，升迁难度较大。但在边塞，突厥时常越过长城进犯州府，若能击败并将他们驱逐回塞外，不就是大功一件吗？”

谢陵灵光一现：“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凭借军功之助，返回长安？”

宇文宪：“正是，突厥数次侵袭我国边境，往往都要大掠一番。不仅百姓深受其害，朝廷也是心怀愤慨，若晏宗主你能够立下不世之功，大冢宰又怎会不论功行赏呢？”

谢陵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反正现在天高皇帝远，不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吗？

宇文护越不喜自己不安分，他便越要搞事情刷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