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丧考妣的扎兰丁，朱梓又给他来了最后一击。
笑眯眯的说道：“帖木儿跟大明合作灭了鞑靼，你想想帖木儿会得到什么就会明白了。”
“钱财物资？鞑靼拿得出手，那也不至于讨伐你们的决心如此坚定了，硬是跟帖木儿硬拼两场，损失十余万的兵马。”
“还是说，你觉得领地能打动他？”
说到这里，朱梓故作沉思，带着忧愁的继续开口。
“要是领地的话，帖木儿跟鞑靼中间隔着你们金帐汗国，那对他而言就是一块邻接我大明的飞地。”
“而要不是飞地的话……啧啧啧~”
扎兰丁蜡黄的脸一下煞白。
经过朱梓这么一说，他俨然发现这是一死局！
帖木儿发兵与大明一齐征讨鞑靼，损兵折将，结果好处没什么，他哪里会愿意？
而且他现在反而不想了。
这要是将鞑靼灭了，谁知道帖木儿会不会将自己灭了？！
扎兰丁心犹如风中柳絮，被狂风吹的肆意飘扬，静不下心来。
可要不是这样，难道就一直任由鞑靼趴在自己金帐汗国身上吸血、任由他们蹂躏？！
他们按照条约，向鞑靼提供的物质可是一庞大的数目！
两年了，他们现在是没一点存粮！
扎兰丁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
朱梓则是欣赏着。
过了好一会，才安慰道：“别急，其实你们金帐汗国并非就走投无路了。”
听到朱梓的话，扎兰丁果真安静了下来。
只是那炙热的眼神，让朱梓有点无福消受，要是一个美女，他心里还能歪歪一下。
其实也不怪扎兰丁如此，而是在他看来，朱梓当初年幼就能恨恨的耍巴图孟克一道，那么现在必然也能！
要是有肃王朱梓的帮助，那他们金帐汗国的危机必然能解。
要知道，肃王背靠的可是如日中天的大明！
现在周边之国，在谈及大明的时候谁不得掂量一下？
大明如今一直在调养生息，看似根本就没有管过军队那边。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人家跟本就不需要。
屯兵，人家哪里来的威胁？
要是谁有想法，那被大明一同征伐、顷刻间被烟消云散的高丽跟倭寇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
肃王有谋划，大明有实力，没有帖木儿也完全能将鞑靼给镇住！
脑海中想念至此，扎兰丁看向朱梓的眼神越加兴奋，“肃王，您是打算向鞑靼出兵吗？要是我金帐汗国危机解除，以后必然奉大明为宗主国，年年朝贡！”
这话，却是让朱梓一脸惊愕。
疑惑、不可思议的看着扎兰丁。
“不是，你想哪去了？大明发兵帮你灭了鞑靼，就只是为了成为你们金帐汗国的宗主国？”
“你也想的太好了吧？”
“你疯了？！！”
边上的胥长笑出了声，“殿下，头一次见到比俺还傻的。”
而见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扎兰丁也顾不得如何。
当前正事要紧。
脸上的狂喜消失，带着恳求、急迫的说道：“肃王，求您直接说吧！”
朱梓点点头，声音带着点蛊惑。
“其实这件事情，在本王看来很好解决的，你们金帐汗国也与我们开通贸易就好了。”
“与……大明贸易？”扎兰丁顿时愣住。
但紧接着想到什么，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
而不需要他说，朱梓也能知道他想的什么，毕竟这说自己曾经就跟巴图孟克说过。
不过也不在乎，而是明知故问继续道来：“对啊，与本王大明做交易不就好了？”
“你想想，你们草原哪懂什么冶炼？他巴图孟克那铁浮屠、弯刀利刃，不就是仰仗我大明？”
“再说那燧发枪，要不是我们大明刻意的为之，他鞑靼能从中原这边召到工匠？”
“所以说啊，他巴图孟克这样，你金帐汗国何不同样如此？”
“与我们大明开通贸易，他鞑靼能贸易到的，你们……同样可以！”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这样一来，你们不也有底气许多？总好过什么都掌控在他人手里，任由鞑靼的欺压吧？”
朱梓循循的说着‘大道理’。
这看起来，确实是一个方法，好像的确是为自己金帐汗国着想。
要是以前，说不定他扎兰丁还真的就信了。
但是有了鞑靼的前车之鉴，他不蠢。
但是他也没有直接反驳，因为此刻自己国家的情况让他已经无话可说，不然这朱梓也不会就这么的，恬不知耻的，将这事架在台面上再说一次。
扎兰丁心中烦闷万分。
夹杂着种种情绪，又气，又恨，又愤怒，又更多的还是无奈。
有对鞑靼的，有对帖木儿的，也有对眼前肃王的……
低沉暗黄的烛火并不能照耀整个大殿，十步之外，是一片混沌。
像是能看清黑暗中一些物品而带来的隐隐的黑影，但是细看又一边茫然。
扎兰丁的心中越发的抑郁。
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的是让人窝火至极！
烛火跳动，心中胡思乱想间，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别想了，你们金帐汗国要做出改变，就只有这一条路，要么……就这样一直下去。”
朱梓坐在座位上，手放在桌上，除去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敲击着桌面，在寂静万分的大殿中响起。
看着扎兰丁，也不再是带着无所谓或者是漫不经心。
那平静至极的目光，仿佛在称述一个你本来就该如此的事实。
扎兰丁没有接话，也没有抬头，始终是低着头不曾动弹。
又过了许久。
就在朱梓等烦想去睡觉的时候，静坐的扎兰丁有了动静。
没有叹息，也没有什么不甘。
看向朱梓的目光只有妥协跟深深的无奈，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是疲惫一样，比刚来那时还有没有精神。
“肃王，……能否等我去跟父王商量？”
“自然。”朱梓点头，又道：“本王也知道，鞑靼在您们那边肆虐，边境处很多巡查士兵，所以本王可以护送你回去。”
“当然，你最好还是外面有跟班，让他去送信，不然你回去了属实不便。”
“有的。”扎兰丁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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