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了结

张耀东带着刘向东、陈二虎几个人到了旅馆，见到了惊慌失措的上海客人们。五个人赤身**呆在房间里，见到了解放军，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激动，一口一个解放军叔叔。张耀东忍住笑，让陈二虎把衣服和鞋子分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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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派出所来了四、五位民警，看起来神情凝重，显然十分重视这起盗窃案。

民警说：“丢了衣物还好说，但是丢了两把枪问题就不简单了。来来来，请你们把枪号报一报，有执枪证吗？”

几个小伙一脸茫然。领头的说：“枪号我们都不记得了，执枪证我们没有。”

民警问：“那你们的枪哪里来的？”

“从‘工总司’领的。”

民警没反应过来“工总司”是个什么组织，接着问：“那个“工总司”的枪又是从哪来的？”

头头说：“不知道……”

民警“啪”地把笔记本合上，怒道：“两把军用手枪揣在身上，枪从哪里来的，你给我说不知道？你们知道这两把枪带着子弹流入社会，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吗？”

一圈人明显给吓住了，个个嗫嚅着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领头的轻咳了两声说：“民警同志，我觉得，是你们这个城市的治安有很大的问题，做为警察，你们应该把目标对向盗窃犯和小偷，而不是……”

“放屁！你们穿着军装招摇过市，不知道全国的小年轻都喜欢偷军装？”那民警毫不客气，冷冷道：“我们的城市治安不好，还不是给你们这些家伙到处搞破坏搞的？你们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好好读书！在工厂里工作，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背着枪到处乱跑，你们受过军事训练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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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东在旁打了声哈哈，笑笑说：“民警同志，革命无罪,**有理。还是请你们尽快立案，把枪找回来。这枪要是到了不法分子手里，可是要出大事啊。”

“他们连枪号都不记得，我们怎么把枪找回来？总不能见了枪就收吧？”民警斜着眼扫了扫那几个人，十分为难地说。

另一个民警说：“我们还是先查勘一下现场吧，找工作人员核实一下情况。你们几个过来一下，来隔壁房间，把你们的详细情况录下口供，一个一个讲啊。”

几个上海客人垂头丧气，黯然不语。

老一团会议室。

上海来的客人们坐在椅子上默不出声。张耀东神情凝重，陈为民则背着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领头的小伙说了一声：“首长……”

陈为民抬了抬手，示意他别说话：“我在想办法。”背着手继续踱着步子。

半晌，陈为民说：“你们要不要给上海方面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领头的哭丧着脸说：“首长，我们去邮局打过了。他们让我们向红军学习，要我们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可是我们枪也丢了，最后一点钱都花光了，连饭都吃没有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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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东差点笑出声，他强自忍住说：“你们不是可以串联吗？找找本地的同志帮忙应该可以吧？”

“我们找了。现在都不串联了。我们找两个学校，他们都在开展军训，听说要复课。我们的介绍信丢了，他们也没接待我们。倒是那个师范学校的请我们去食堂吃了一顿饭。”

陈为民严肃地说：“你们领导要求太严苛了。”

张耀东啧了一声，也说：“可不是嘛。看看这些孩子，啧啧！不近人情啊。”

小伙子们一脸的委屈。

陈为民说：“同志们，刚才你们的提的要求，我考虑了一下，实在满足不了。吃饭解放军可以解决，但是住我们这里确实不行。我们后天有个政治学习交流会，兄弟部队的同志要来我们团。你们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领头的说：“首长，那个王一山还有几天可以回这里？”

陈为民说：“还要个十来天吧。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啊同志们。王一山是个在籍军人，我们部队要审查他，审查完毕后再把他的材料提交师部，师部审核再到军区，军区除掉他的军籍之后才能把人交给你们。”

领头的一听急眼了，着急地问：“那这个过程要多久？”

陈为民仰着头算了一下：“最快也要个十多天左右，慢的话恐怕得1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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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啊了一声，相互看了看，没有吱声。其中一个年纪小的小小声用上海话向几个人咕噜了一句。陈为民曾经在上海工作过几年，隐约听到是回家的意思。

陈为民说：“即使我们通过审查之后把人交给你们，你们几个现在枪也没有了，手铐也没有了，能把那个王一山安全带到上海去吗？”

几个人默不作声，他们知道王一山在上海就是个打架是有名的主儿，现在又是个特务连尖刀班的副班长，一听陈为民这话，不免心里发怵。侦察兵们在训练场上的表演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

终于，那头头鼓足勇气说：“首长，我们想先回上海，解放军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陈为民正色说：“当然可以。解放军帮助革命群众是应该的。”说着，安慰起对方来：“几位小同志，其实你们的表现已经很优秀了，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还在坚持完成任务，精神可嘉啊。更重要的是，你们让部队对王一山这个人的历史背景有了明确的了解，我们下一步会针对他采取措施。我们很感谢你们呐。”

几个人一听这话，脸色明显轻松多了。领头的说：“首长，那个王一山回来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陈为民严肃地说：“首先要隔离审查，把他的问题搞清楚。有了结论，部队会严肃处理这件事。你们放心。你们想知道处理结果，欢迎到时候来函来电。”

一圈人不由得点点头。领头的说：“感谢部队首长的支持。那我们明天就回上海吧？”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其余几个猛点头。

“就是，就是……”那头头转着眼珠，看了眼张耀东，又看了看陈为民：“我们在红星旅馆还欠着住宿费。”

“这个问题，解放军来解决。等下张副参谋长亲自带你们去旅馆。张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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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张耀东从红星旅馆回来后，陈为民问他：“那几个小崽子怎么样？”

张耀东哈哈大笑:“政委，还是你点子多。收拾得老老实实。”

陈为民问：“那枪呢？”

张耀东说：“早送派出所了。那天来的刑警队长是我们二营转业的一个连长。哈哈。”

陈为民也笑了：“我带兵那么多年，打发这几个小鬼还真费了点心思。现在这个政治环境啊，一定要小心谨慎，我们这些老革命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张耀东说：“政委，还得把那个告密的上海兵挖出来，看看是军区哪个部队的招了那批兵。解放军告解放军，搁过去那是叛徒。”

陈为民鼻子哼哼：“找到这个人还不容易？我会让这种兵在农场一直呆到退伍。妈的！”

张耀东说：“这两天就让王一山回来？”

陈为民摆摆手说：“不着急。既然说他去军区集训，就让他在农场多呆些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