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宣誓

转眼间，王一山的假期快要结束了。他心里盘算着买点东西去北京看看吴老头，然后再转车去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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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进门就见刘进涛在客厅坐着。王一山喊了声：“刘叔叔好。”

刘进涛说：“等你一小会啦。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王一山愣了愣，却也没说什么，放下东西就跟着出门了。

吉普车一路开到警备区招待所。刘进涛把车停好，带王一山走进二楼一个房间门口说：“里面有人要见你，我先走了。”

王一山很好奇，踌躇了一会儿敲了敲房间门。房门打开，竟然是蒋其光。

王一山立刻立正敬礼喊一声“蒋伯伯好。”蒋其光笑眯眯地拍了拍王一山的肩膀：“不错不错。好久不见，当侦察排长了啊！进来坐。”

王一山疑惑不已，刚落座张口就问：“蒋伯伯，为什么不来我家？我爸老惦记着您呢。”

蒋其光给他倒上一杯水，缓缓道：“当然要去你家喝酒的，但是要先谈完工作再去。”

“哦，那您谈工作吧，我在这儿等您。”

“我这个工作，是找你谈。”

“我？”王一山吃了一惊：“蒋伯伯，我是军区侦察大队的……”

“你是军人就行。在我这里没有军区的分别。”蒋其光微笑起来，斟酌了一会儿，盯着王一山道：“一山，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吗？”

王一山沉默了一会，闷声道：“知道。我生母是个日本人。”

蒋其光点了点头，说：“嗯。你在日本还有个舅舅，是你母亲吉田津子的弟弟，叫吉田荣宽，你知道吗？”

王一山有点懵：“我爸就说过有两个日本舅舅，大舅舅被日本鬼子逼死了；还有个小舅舅一直在东京，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

蒋其光说：“你这个小舅舅叫吉田荣宽，现在在日本东京做机械，开了家公司，生意做得不错。我找你谈话，是希望你去日本找他，去那边工作。”

王一山大脑“轰”地一声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他着急道：“蒋伯伯，我可不愿意脱下军装。我又没犯错误……”

蒋其光笑了笑，沉声道：“没说你犯错误。去日本工作，你还是军人。”他停了一下，问王一山，“你爸没告诉你他当年当的什么兵吗？”

王一山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恍了下神后又点点头：“说过一些。我爸说他所在的部队，叫‘绿领章’。”他刚才已隐隐约约猜到蒋其光口中所说的“工作”意味什么，想到自己9月份要去军校读书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

“对，绿领章！你爸爸，我，还有你吴诤伯伯，都曾经是这支队伍的兵。”蒋其光走前一步，拍了拍王一山的肩头，认真地说：“一山，我知道你想当侦察兵，想去读军校，这很好。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国家还有一种兵，他们没有穿军装却一样战斗在前线，他们往往担负着比普通侦察兵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很多更为艰巨的任务。他们战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大多数人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却甘愿隐姓埋名默默无闻。你的父亲王立志曾经就是这样的一个兵。孩子，你是绿领章的后代，身体里流淌着忠诚的血液。你吴伯伯还有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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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最初的错愕，王一山慢慢回过神来了，问道：“蒋伯伯，你们希望我加入，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爸的原因吧？”

“呵呵。臭小子。你吴伯伯估计就看中你这个机灵劲。”蒋其光笑了，拍了一下王一山的脑袋，而后沉声说：“当然不仅这样。这次日本那边的任务，非常重要，关系到共产国际的声誉，也关系到中日两国能否顺利邦交。上面给你吴伯伯下了死命令。你的身份特殊，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一山点了点头：“蒋伯伯，我明白了。我去日本找我小舅舅，可以很好地掩饰身份。”

“对。当然这还远远不够。”蒋其光突然问道：“你听过日本‘赤军’吗？”见王一山摇头，蒋其光接着说：“在日本有一大批青年学生，他们打着保卫毛**、捍卫毛**思想的旗号，和日本政府发生了多起矛盾冲突。这个冲突愈演愈烈，引发了不少恶性事件，造成极坏的国际影响，也影响到了我们的国家形象。”

“那这次的任务……”

不等王一山讲完，蒋其光打断他道：“具体任务，我现在不能透露。”蒋其光说着，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王一山，“你先决定，要不要加入我们。”

迎着蒋其光的目光，王一山站起来一个立正：“我自愿加入！”

蒋其光一个立正，喝了一声：“王一山，宣誓！”王一山笔挺地立正，把手握拳举起来。

蒋其光一字一句宣读誓词——

“我自愿成为一名隐蔽战线的战士，不计较个人得失和荣誉地位，随时准备被捕牺牲。如果被捕后，在敌人威胁利诱下，做到不背叛组织，把个人的生命和一切献给党。坚决为共产主义的实现而奋斗到底，誓做一名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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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山一句一句跟着宣誓完毕，心潮澎湃，难以自己，他大概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一名什么样的兵，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蒋其光说：“孩子，这是一段古老的誓词。念这段誓词的人一大半都看不到新中国的成立。而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他们的接班人。你说，参加这样的战斗光荣不光荣？”

王一山坚定地说：“光荣！”

蒋其光点了点头说：“很好！现在我接着说日本赤军。”蒋其光点了支烟，接着说：“我们后来调查了解，日本那些青年学生的背后有几个老一辈在指导、教育他们。这些老一辈有两位是抗战时期“反日同盟”的骨干，他们解放后回的日本，曾经是我们的同志，对中国GM是有贡献的。但是他们显然没有学好毛**的思想，也没有对敌斗争的经验和策略，路走偏了。这几位老同志的身份特殊。我们的解决办法是，把这几位老同志带回中国颐养天年，不能让他们打着毛**的旗号胡来。这些年，我们国家被西方和美国禁锢得很厉害，我需要一个相对温和的国际环境。特别中日最近几年在谋求建交……你能理解我讲的吗？

“那些赤军就是模仿我们的红军，想枪杆子里出政权。但是又不懂策略和方法，打着我们的旗号干了不少名声不好的事。我们不能让日本政府和国际社会引起误会。所以得把和我们有关系的人弄回来。”王一山说着，皱了下眉头，“蒋伯伯，这任务听起来好像不难啊。”

蒋其光哼了一声：“不难？我们已派去了两批人，都是泥牛入海，没一点音讯。在日本，台湾那边的势力很强大，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你算是第三批。怕不怕？”

王一山一挺胸：“我不怕！蒋伯伯，派我去，你要我弄谁回来我就给弄回来，除了日本天皇我弄不动。”

蒋其光哈哈大笑起来：“当了两年侦察兵，吹牛的水平也涨了啊。凭你现在的本事还不够，还要学习，过两天我会送你去一所特殊的学校。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保存好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要先把本领学好。还有，基于你的个人情况，组织希望你带上你的爱人一起去日本，这样会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到了那边你舅舅给你找了个日本女人做媳妇，那对你以后工作影响就大了。”

王一山脸红了红：“蒋伯伯，我没爱人……”

见王一山不自然的神情，蒋其光乐了，“已经有了。这次跟我从北京一起过来，刚刚是我叫她出去回避一下。这会该回来了吧……”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王一山看了蒋其光一眼，走上前把门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出现在门口，正含笑望着他。

“吴卫红？！”王一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