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军精骑

无尽的雪原之上，大群的战马奔腾，马鼻喷洒着粗壮的热气。

成建制的楚军轻骑，正快速的向魏国北境方向行军。

“吁～”

“将军！再过前面的这座山，便是魏国的北疆了”

这是一支楚军的精锐骑兵，他们爬冰卧雪，经过重重艰难，翻越了魏人觉得不可征服的折多雪山，中途坠崖冻死者无数，足足折损了上千人。

为首的是一骑老将，他是此次楚军的领军主将石啸，此人不仅身经百战，善用骑兵长途奔袭，他所率领的楚骑，作战能力极强，被楚人尊为军神。

如今他已是六十高龄，仍亲率大军绕道千里，翻越折多雪山，突袭魏国北境，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平峰堡。

“好～！传令全军就地休整，迅速搭营，饲马造饭。”

楚军军士们纷纷下马，牵马的牵马、做饭的做饭、迅速搭建起一个个营帐，井井有条，一看便知，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主将营帐之中，铜盆里燃烧着熊熊的炭火，炭火驱散了营帐内的风寒，石啸与他的两名副将，三人围着炭火盆而坐，几人正看着面前的行军地图。

石啸喝了一口烧开的雪水，对着坐下的两人说道：“明日便是探军司马与大军汇合之日，待他们探明魏军虚实后，我军便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父亲！此次只潜进了六骑探马，而且过于分散，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左手的副将石万有些担忧的说道。

石啸斜眼看了自己的儿子呵斥道：“你懂个屁！过多的探马势必会引起魏军的警觉。”

“如今我大楚30万大军陈兵淮水，魏军自会以为，是我军要在淮水与之开战。”

“据魏国探子的回报，辽北的大部份兵力现皆已抽调，此时必定防御空虚，所以我军才绕道千里，就是为了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

“即便是魏军发现了我军探马，也必定会以为是小股骚扰，牵引其视线而已。”

“在这凛冬天，我军大规模骑兵千里奔袭，翻越雪山，突然给他来个神兵天降。”

“哼哼！他魏将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

“将军英明！此计定能打他魏军一个措手不及！”右手的副将陈宝生赞叹道。

“如今魏国辽北的骑兵，基本上都已抽调到了淮水，整个北地守军也不足两万，我军一旦攻破平峰堡，辽北城便失了天险，届时魏国门户大开。”

“我军铁骑进可绕道辽北城，大举深入其腹地，退可固守平峰堡，依险而守，至此我军将若无人之境。”

“到时再配合淮水之军，给他来个里应外合，魏国将腹背受敌，定然会自乱阵脚。”

“到那时…哼哼！魏国亡矣！～”

石啸抚着胡须，对着两名副将，信心满满的说道。

平峰堡内，校尉马友光召集了所有队正议事。

他对手下的五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楚国此次可能会派军潜入我北境，趁我辽北近来兵力空虚，趁势偷袭我平峰堡。”

“大人是否过虑了？”一队正毛有方，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这凛冬时节大雪封山，就连我北境魏人也不敢在这雪天多待，况且他楚军多为南方之人，这极寒之天他们受的了吗？就不怕被冻死？”三队正李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是不想这个时节楚军敢来偷袭。

“我看除非长了翅膀，不然断无可能。也就出现了两三个探马，并未发现大队楚军，大人不必太过担忧。”五队正邓哼，也在一旁说道。

“不必多说，还是要小心为妙，大家务必做好防范。”

“如今堡内也就我一校人马，如若敌军来袭，就这500多人，恐怕是人手不足！我已向辽北城派了军报，希望都指挥使大人能派兵前来，也好有所防范。”

“邓哼！明早你派出探马，给我再去刺探一番，这次给我探的远一点。”

众人称是，出了校尉营房，邓哼便立刻回到了队里，招来了探军司马什长冯二，对其下了军令：

“明日一早，你带着你手下的弟兄全部出堡探查。今日折了一人，待会儿就给你补上，这次探查范围再扩大，探到边境线外10里，一有情况立即回报。”

冯二躬身领命。

天光微亮，王磊他们便收到了军令，什长带队，此次探马全出。

十人穿戴好甲胄，牵着战马集合到一处，冯二简短的说明了此次探查的意图和范围。

众军士们检查好自己的武器和口粮，便翻身上马，跟着冯二疾驰而去。

十一骑战马在林间疾驰，马蹄夹杂着积雪高高跃起，跨过一个又一个障碍……

此地离平峰堡已有三十余里，领头的正是冯二，他从腰间取下水袋，仰着头，往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冰水，擦了一把嘴。

“大家伙儿都歇一歇，过了前面这座山，便出我北境了，翻过此山再探1十里，要是再没什么发现，咱们就回堡吧！”

楚军大帐，石啸看着帐上的行军图，紧锁着眉头，先前的六骑探马，今日只回了四骑，独独少了探查平峰堡的两骑，烦躁的情绪此刻在他心里蔓延。

两名副将和各营指挥官，此时都看着主将石啸，他们等着这位老将的决断。

“不管是否有消息，再等一晚。传令各军！明日卯时，进军平峰堡。”

此时的石啸，他永远不知道，正是他再等一晚的这个决定，让他此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至于此次的千里奔袭功亏一篑。

翻过了山顶的魏军众人，跟着什长冯二朝着山下骑行……

就在此时，王磊的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让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强大的危机意识。

他急忙打马快速追上李鲁，策马在其身旁大声说道。

“伍长！不对啊！我看有情况！”

骑马奔在最前方的冯二在听到“有情况”三个字后，立即勒马，下令停行。

众人赶紧环顾四周，见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便都一脸不解的看向王磊。

冯二驾马，来到王磊身旁，黑着脸呵斥道：“一惊一乍的，有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什长，你发现没有，咱们这一路行来，都能看见各种动物足迹，这些个足迹杂乱无章，却都像是奔逃之势。”

“按理说前夜一场大雪，很多足迹应该被大雪掩了去才对。”

王磊说到一半，便盯着冯二看。

冯二摸了一把自己的浓密胡须，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对着王磊就吼道：“磊娃子，不要给老子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是！什长。”

“看这些动物足迹，该是昨日或者今日所留，这些足迹种类颇多，且杂乱无章，有大有小。”

“依小子之见，这不可能是动物捕食所有，这些动物定是被什么惊吓所至，如今凛冬，大型捕食动物都已休眠，山间的猎户们捕猎，也多是一二三人出动，定不会引起动物们大规模奔逃。”

冯二此刻眼神一凛，身体骤然一紧，瞬间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让自己因为紧张，而绷紧身体得到舒缓。

“继续说！”

“标下以为，前方定是有大群人员活动，或有人群大规模的捕猎，才会惊扰到此处的动物奔逃。”

“如今我魏楚两国交战，在这寒冬时节，谁又会大规模聚集人马在我边境狩猎呢？”

听了王磊的话，冯二联想到前两日出现的楚军探马，此刻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身旁这个稚嫩的小娃，佩服他能从小小的足迹联想到这么多，他的这份洞察力，可比他们这群糙汉强多了。

冯二转身看了眼身边的军士们，见众人此刻也都望着他，他便心一横一咬牙，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他知道前面的路万分凶险，去了说不定会九死一生，但又必须前去探清虚实，这是他们作为探马的职责。

没有一人说话，但每人的眼里透着坚毅，抽打着战马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