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配考第一？

他摘了眼镜，白得过分的皮肤在路灯光下照得更没有血色，但流畅的下颌线和略往下收的眼角更显出他身上脆弱精致的美感。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文茜对封银沙不算熟悉，前世的印象也仅限于一头白毛，永远淡漠的样子，不过他对黑香菱倒是真的好。

他们这一对，两个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文茜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你找我有什么事？”文茜问。

黑香菱可能原本话就不多，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有插嘴。

封银沙调整了脚步，始终在她后半步的位置，他说：“其实不算重要的事，只是今天碰巧遇到了，想问问你。”

“嗯？”

“在花海潮那次，你为什么会出手救我们？”

文茜觉得这个问题再好回答不过了，她脸上挂着疏离的微笑，“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这么做吧。”

“但是付出的代价恐怕不小，你背叛了女王，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文茜停下来：“那你们呢？女王也同样不会放过你和黑香菱。”

封银沙这回答得很认真：“但我们不会彼此放弃，这就够了。”

黑香菱带着笑和他对视，两个人眼里都是一样的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坚持。

“比起这个，更让我惊讶的是，你会选择和金王子解除契约——我一直觉得你很在乎他。”

文茜不能否认，封银沙因为从小的经历不同，他在某些事情上的敏锐度远超旁人。

“是啊，我原先也没想到。”文茜点点头，还是说了一部分真话，“但我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牵挂和负累。”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觉得你是负累。”

封银沙作为人类的样子其实很好看，就算他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那份独特的清隽俊秀的气质还是会溢出来。

以及在他不经意间对着黑香菱的时候眼里透出的温柔，都让人觉得美好。

“我以前也觉得有牵挂是一件很烦恼的事。但有了香菱之后，我才发现，她带给我更多的是幸福。”封银沙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真的发自肺腑的真诚了。

文茜真诚的发问：“如果有一天你要死了，你会怎么选择黑香菱的归宿？”

听到这话，黑香菱立马苦了脸，难过的看向封银沙。封银沙摸摸她的背，然后说：“我会让她自己选择。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个权利决定她的人生。”

文茜顿了一下。

封银沙接着道：“我惧怕死亡，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提前给别人做好选择，美其名曰为了她好，我觉得，自由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是由自己决定的。”

其实，连文茜自己也不能肯定，和金离瞳解除契约是不是正确的抉择。她也在恐惧死亡给她带来的阴影，除了逃离的心理，更多的，是她不想让阿金跟着她遇到危险。

再者，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大概也会高兴的。

文茜如是想。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封银沙。”文茜淡淡的笑，“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不可能再回到仙境，不想再拥有叶罗丽魔法了。我本来就不适合当叶罗丽战士。”

心里却在想，舒言这句话可真是好用啊。哪都能用。

“我没打算当说客，”封银沙抬眸，淡淡的神情在他脸上，“我相信你过去是有什么苦衷的，现在的你，比以前要出色的多。”

封银沙大概早就看明白了她，只是没有说出来。

文茜有点动容，同时又感觉到了悲哀。

她只是个明明无助，连生命都快要走到尽头，却要强装潇洒的人。

封银沙送她到公寓楼下，文茜与他告别后，掏出钥匙开门。却听到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让她顿住了动作。

封银沙说：“其实，你扎马尾很好看。”

从没有哪一刻，文茜如此清醒的庆幸自己能重活一次，能看到这个世界被她忽视的温柔。

所以，不管结局怎么样，我还是会坚定的生活，哪怕我将在下一秒死去。

……

文茜还没有太习惯回到学校当个学生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当第二天她照例顶着有些发青的下眼睑来到学校的时候，意识还没有彻底回笼。

是的，她又做噩梦了。

日复一日，每晚在自己梦里观看自己的死亡，真的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文茜回过神来的时候，教室里正在发卷子。

精英高中的阅卷速度一向快的惊人，头一天考试第二天就能出成绩，等到了教室里所有人发了个遍，文茜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卷子。

讲台上的地中海正笑呵呵地看着下面学生几家欢喜几家愁，还有几个因为找不到卷子着急，然后挥挥手里的卷子，得意洋洋的说：“前三名和倒数三名的卷子在我这哪。”

文茜抬眼，却正好和舒言对上了视线。

舒言桌上也没卷子，文茜扫扫，教室里没拿到卷子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差生何洛洛，一个班长乔书和王默。

隔着一条过道，舒言在斜前方担忧的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课桌，问：“是不是这次没发挥好？没关系，你一定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分心了才没考好的吧？”

同班同学七嘴八舌的说：“能有什么分心的事，难不成……她跟舒言表白被拒绝了？”

许馨月还把昨天考试的事记恨在心，讥讽道：“不是天天巴巴的追着舒言跑吗，表的白还少？考不好就不要找借口了，难怪昨天不敢给我答案呢，指定考的比我还烂。”她也没有卷子。

文茜冷眼看着这群跳蚤乱蹦哒，本来懒得理他们，但忽然玩心一起。她轻描淡写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前三？”

“你要是前三，我当场吃屎好吧！”

没人把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还有人嘀咕：“这次的第一也不知道是班长还是学习委员……”

地中海知道大家都想知道成绩，学生们总是爱攀比的，他先甩出了许馨月的卷子：“倒数第一！还有脸在那边说小话！”

许馨月脸上挂不住，恨恨地拿了卷子，回到自己座位上。

随着成绩一个一个宣布，王默和何洛洛一个倒二一个倒三，班长第三，而向来稳坐第一宝座的舒言居然是第二名！

“文茜，这次以语文145，数学139，英语142，理综278，位列年段总排名第一，比第二名舒言还高了7分，是全年段唯一一个总分上七百的学生。”

……教室里集体静默了。刚刚出言嘲讽过的人都脸色难看。无数不可置信的目光聚集到文茜身上。

两秒钟后，凭空炸起一声巨响！有人拍案而起，

“草，总分七百零四，这特么是人考的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