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噩梦重来

两人沿着小路拾级而上，路边的花草树木，和散发着泥土清香的环境都让她觉得轻松和快意，文茜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

“自然是最好的治愈剂，如果不开心了，想想你还有花，还有空气，还有天上的月亮。”

文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得承认，看着叶嘉这样的男生装文艺的样子有点违和感。

她打趣道：“所以你说的忘记忧愁的好地方，就是来山上看月亮？”

“当然不是啊，我准备来看日出的。”叶嘉毫无负担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大少爷。

“……你打算在这过夜吗？”文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叶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垫子几袋零食，示意自己准备很齐全。

文茜微笑：“那你自己看吧。”

文茜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自己等会儿把这个傻子丢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不能赖她。

“继续走吧，山顶的风景更好看，我上去过。”叶嘉又动身开始爬。

这些台阶虽然多，但是吹着夜风，居然也就不觉得累了，文茜仰头看月亮，在那个固定的角度，月亮始终在那个方向看着她。

清辉遍洒，银汉迢迢。

“常时月好赖新晴，不似年年此夜生。”

文茜笑道：“你还会吟诗？”

“我会的多着呐，”叶嘉挑挑眉，“我还会安慰内心受伤的女孩子，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也安慰你一下？”

“滚吧你，”文茜没好气道，“你怎么那么油腻呢。”

“油吗？我明明什么样都帅好吧！”叶嘉洋洋自得，丝毫没有被文茜打击到。

笑了一阵之后，忽然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默契的走着山路，谁也没有再打搅夜晚的宁静。

夏夜的蝉鸣声不止，星光和月色交叠铺在这条路上，山间没有城市绚丽的霓虹灯和车水马龙的热闹，但这样的环境反而让人更能静下心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到了山顶。

这里居然是一片开阔的视野，抬头是天，往下是绿草，旁边是高耸的山和平野，他们站在中心，空气里带点夜间的潮湿雾气，挥挥手好像就置身云间。

叶嘉笑她：“你体力不行啊，一看就缺乏锻炼。”

文茜没理会他，往地上一坐，安静的看起夜景来。

“别坐，扎。”叶嘉认命的像老父亲一样在草坪上铺上软垫子，又顺手把零食往她怀里塞，“吃吧，我请的。”

文茜不屑道：“你今天的晚饭还是我请的呢。”

“但我给你赢了比赛啊！”

“又不是我求你去赢的。”

……

两个人就这个幼稚的问题展开了没完没了的争执，但乐此不疲。仿佛在这里浪费时间说些没意义的话，也能让人短暂的快乐起来。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懒得讲了，叶嘉把手垫在脑后仰躺下来，文茜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天空。

无垠的星河灿烂，漫天星斗，交织成无数美丽的图画，她目光所及之处，星光都映在了她的眼底。

月亮像个弯弯的月牙，勾起嘴角偷偷的笑，皎洁的月光和清朗的笑声一起，沉醉在这个平和的夜晚。

“你以前经常来这看星星吗？”文茜问。

叶嘉懒洋洋的回答：“不经常，我很少来，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我就觉得这里的景色能给我新的力量。我就又有勇气生活下去。”

“你看起来不像缺乏勇气的人。”文茜说。

“大概是孤单惯了吧。我有时候坐在家里，看着透过窗子的月光，就觉得不自由，我自己也不自由。所以来这里，其实是想体验活着的感觉。”

这话半真半假，叶嘉说完之后，扭头去看旁边的女孩，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闭上眼睛，躺在垫子上睡着了。

不是说不在这过夜的吗？叶嘉在心里笑，嘴上强硬，但她其实已经很累了，在完全放松的那一刻，她就控制不住意识的下沉，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但美好的梦境还是被打破。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一个熟悉的恶劣声音响起，文茜浑身紧绷，睁开眼睛。

漆黑一片，一个熟悉的无法忘掉的身影显现，她意识到这是在梦境。

那个黑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梦里。自从上次她猜出了那个身影的秘密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你太高兴了，是不是都要忘掉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嗯？”

如果不提的话，她确实快要忘了，在这么一个安静的晚上，哪怕只忘记那么一小会儿也是好的，但是死亡始终如影随形，她发现摆脱不掉了。

“那又怎么样，总之你管不了我的死活，每天缠着我有什么意思？”文茜冷冷道。

“当然有意思了，你不懂。”他似乎很有兴致，缓缓的说，“看着一个人从信念坚定到涣散，本身就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更何况，你还不是一个普通人。”

在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之后，文茜几乎就要动手，但理智使她停了下来，她深知自己没有一点胜算。

他在黑暗中，看不清脸，却能听见他愉快的笑声：“如果耀真知道，她选中的使者第一个崩坏信仰，你猜她会是什么表情？”

文茜好像被一股力量推动，她踉跄了几步，扑到了一个灰蒙蒙的世界中去。

“去看看你的命运吧，常常复习，才不会忘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她浑身发冷，再睁眼时，文茜看见自己睡在镜空间的地面上。

她知道这又是对方设出来的幻境，但这里无限趋近于真实，她甚至能再次感觉到身上时刻流失的生命力。

她挣扎着爬起来，死亡的威胁和无尽的恐惧在身后蔓延，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断的想，这是梦，是梦就一定有醒来的方法。

她掐了一下自己，痛感居然是真实的。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猛然回头。

耀真。

耀真手持一把金剑，上面有金色光轮，剑锋正对着她的脖颈。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耀真。光明，圣洁，眼里却俱是杀意。

她一步一步逼近，文茜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剑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她提剑刺下去——

“文茜，文茜？醒醒，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