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狐狸早已洞悉一切（5）

“好啊。”

简末不由自主的说着，眼看着子玉脸上的笑容扩大，才有点失笑，她想，面对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他提出任何要求都很难拒绝吧！

子玉笑着说：“就这样说定了。”

他像是很在意简末的回答一样，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明显轻松很多。

简末没有多想，只是看了一眼子玉，“你要不要去穿点衣服？”

子玉顿时回过神来！他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眼角突然绯红，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染了一丝红晕，他匆匆转身，“末末你等，等我一会。”

他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了简末的笑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她在笑！那双清冷的眸子漾开一丝暖意，她生的极美，笑起来自然是美艳无双，窗外满园的花色，都不比她笑的美。

他知道她笑什么，定是笑他狼狈……子玉眼角的绯红更艳，嘴角也不禁微微扬起，毕竟还能让她笑，就算狼狈一些，也没什么了。

他还是匆匆去换了衣服，子墨沐浴过之后，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衫，里面空荡荡的，子玉浑身都不自在，等他穿戴整齐，才回到简末身边。

简末正坐在软榻上，倚在座椅靠背上，悠悠看向子玉，他白衣胜雪，纤尘不染，玉冠束发，青丝如墨，像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那般出尘的气质，有点不像真人。

有时候简末觉的，只说子玉和子墨的性格，那么极端，看他们精分的时候变来变去，也挺有趣的。

子墨骚的没边，但子玉却是要面子的，有时候子墨做的事，子玉都看不下去，就好比刚才，只一件衣服，就挑战了子玉的下限。

子玉发现简末的视线一直看着她，心里高兴，但又不由的停下来，检视了一下自己，衣着并无不妥。

“末末，这五年来，你去哪里了？”

子玉问道，他仍是浅浅笑着，眼神也还是那么温柔，他注视着简末，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一样，眼中似乎已经看不到别的。

他好像并没有因为五年的分别而多伤痛，或许，是因为已经重逢，他的悲伤都已经被爱意掩盖了。

简末回视子玉，她的心是平静的，但她忽然发现，其实，她有一点不敢看子玉的眼神，因为那双狐目太过明澈，像一汪清水，能照见她心里真实的一切。

子玉是第一个认真问她去哪儿的人……

而简末也必须认真回答，因为，她现在的目的不是攻略他，她早就决定认真对待她的小宠物，就不会骗他。

所以，简末说：“我回家了。”

她没有说谎，小世界里是平行的，只有主世界的时间流速快的很，这五年，多半是她回主世界的时候造成的。

子玉却是轻轻握住简末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声说道：“末末，你下次回家时，带上我，好不好？”

他似乎信了。

简末不由的点头，“好。”

再好不过了，她本来就是要把他带回家的。

沉默了一下，简末也不由的好奇道：“子玉，你怎么知道我没死呢？”

子玉轻轻捏了捏简末的手掌，有些埋怨却仍然温柔的说：“别轻易说‘死’这个字，就算你在我面前，听到这个字，我也会心痛。”

他不能将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尤其是关于她的事情，所以，“死”这个字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很多，而且常常陷入绝望的境地。

简末顿了顿，她忽然抽出手来，在子玉的心口处捏了捏。

子玉的身体很强壮，虽然穿上衣服时看不出来，但他其实是有胸肌的，而且手感不错……

“末末，你……”

子玉惊讶的看着简末，眼角肉眼可见的又红了，他红着眼的时候，格外像狐狸，他右手挡在心口，心跳的很快，被简末捏过的地方也有点发烫，很快全身都有点发烫。

他意外的是末末突然“耍流氓”，犹豫的是他是不是应该马上配合，这也许是末末给他的暗示？

然而，简末笑着说：“对不起啊子玉，让你心痛了，现在还痛吗？痛的话我再给你揉一揉。”

子玉一时间噎住，有些无奈的看了简末一眼，原来她是捉弄他的。

被她这么一打岔，子玉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那时你被落日之渊吞噬，我的确绝望极了，但我知道，只要判官还在，你就没有消失，我没有将封印落日之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世间没有了你，依旧在转……所以我更加肯定，你来，或者你走，都只会改变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简末不由的说：“子玉，你太聪明了。”

子玉轻笑，被夸了，尤其是被心上人夸了，自然是高兴的，“自然，为了找你，我用尽心思了。”

这话听着有点怪，毕竟，大家都知道，子玉这五年都在闭关，没有找她，应该说是在等她，而且，子玉聪明是聪明，但“用尽心思”却有点贬义。

简末不由的问：“如果你等不到我，怎么办？”

子玉仍是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让简末很惊讶的话，“那我便杀了苏言。”

简末：“……”

她心里狂跳了一下，忽然想，子玉说“用尽心思”，原来一点都没错！

他虽然闭关，但他的布局却不少，他什么都没做，但早已什么都想好了！

他知道她和苏言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所以，如果哪天他等待的耐心耗尽了，就杀了苏言，到时候，她总会出现的！

“你怎么也打打杀杀的。”简末缓缓道。

子玉温柔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轻轻地说：“天狐神君不会打打杀杀，小狐狸却会，他为了主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简末突然站起来，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究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她回头，见子玉微微抬头看她，简末说：“子玉，你闭关五年了，在这待着也很闷吧？我们出去走走？”

子玉问道：“末末，这里不好吗？”

他并不觉得闷，而且，这宅子里的花，都是罕有的品种，他每天种一些，五年来种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末末住在这里也高兴的。

简末：“这里很好啊，有你亲手种的这么多花，每天都看不完，我们只是出去走走，又不是不回来了。”

子玉：“你知道这花是我种的？”

简末：“自然，只有你才会有耐心做这种事情。”

子玉已经笑了，那双温柔的狐目中有些欢喜得意的样子，昨天被子墨气了一回，现在他感觉已经赢回来了。

“末末，你想去哪里？”

简末想了想，说：“去天阁吧。”

子玉立刻就带简末去了，用传送阵过去，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况且，去天阁也算是回家。

简末对天阁还算熟悉，但是让她准确的找到某个地方，那就难了！所以，他们走着走着，就去了子玉的府上。

子玉去地府的时候，连小狸都没有带去，看到主人回来，小狸哭了好一阵子。

简末本想去给黑无常弄几坛桑落酒的，但酒窖在天阁，子玉让小狸去了，不让简末去，而且他的理由也直言不讳。

“末末，你不要去见苏言了，我总觉得你们见面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说的那么真诚，简末都不好反驳了，她想说她其实也不一定会见到苏言，也没想去见。

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最后小狸也吧桑落酒给她取来了，她拍了拍酒坛子，对子玉说：“以后黑无常要桑落酒时，能不能都给他？”

黑无常没别的嗜好，就好这一口，她走以后，他要是连酒都喝不上，那也太可怜了。

子玉站在一旁，轻轻笑着，“末末，你知道为什么天下最好的桑落酒在天阁吗？”

简末：“不是因为天下最好的种子都在天阁吗？”

子玉摇了摇头，“天下最好的种子的确在天阁，最好的原料自然也在天阁，但桑落酒却是我亲自酿制的，我不常饮酒，桑落酒平时只有天帝才用，黑无常若是要取，我也不会给他，可若是你来取，你取多少，取来给谁，我都不问。”

简末不由的笑了，子玉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就是那个意思，看来，黑无常有的馋了……

她已经在想着，这几天她还是亲自去一趟酒窖，多搞一点酒出来，让黑无常省着点喝。

天庭太阳落得很慢，他们从地府离开时，百鬼夜市已经开了，但此时天庭还是黄昏，漫天的晚霞，绚烂之极。

小狸端来许多精美的小食。

简末看着对面如玉的男子，有点想不到应该从哪里着手，才能让子玉和子墨的记忆觉醒，似乎毫无头绪。

子玉却是看了看天边灿烂的云霞，又看了看简末，放在膝上的手被桌子挡住了，此时他指尖微微蜷起，无意识的弄皱了衣衫。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够听到末末浅浅的呼吸的声音，喝水的声音，这里的空间并不窄，但他眼睛里好像只看得她，她身上的气味也在他的世界里放大。

越来越西沉的太阳，像是一个信号一样，拨弄着他有点脆弱的神经。

子玉知道应该怎么勾引末末，只是他总做不出，如果当初没有将灵魂分割的那么彻底，他也不用如此被动。

过了一会，简末感觉有柔软的东西轻轻拍着她的腿，不禁低头一看，看见雪白的尾巴，绒毛纤细而蓬松，尾巴的末端是一簇火红的尖儿，像是雪地里一抹耀眼的火光。

随后，好几条尾巴都在竹席上爬过来，簇拥在她身边，试探一般，慢慢靠近她。

简末不由的抓住腿上的尾巴，动作比脑子快，手里摸了两把，又贴在脸上蹭了蹭，香香的。

其余的尾巴像是突然大胆了，爬到了简末的肩上、腰上……

简末被九条雪白的尾巴包围了，她转身扑进了尾巴的海洋里，像是陷入了柔软的床里，过了一会，她抬头看向子玉：

“子玉，几天晚上我抱着你的尾巴睡，好吗？”

子玉笑着答应，“当然可以！”

在他听来，抱着他的尾巴睡，和抱着他睡，是一样的。

但简末说这话的是时候绝对是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真到了那一刻，她突然就变卦了。

当她抱着尾巴心满意足的躺下的时候，子玉侧身躺着，轻声问她：“末末，你要睡了吗？”

简末点了点头。

子玉又问：“末末你，不想咬我吗？”

简末诧异的看了一眼子玉，见那双温柔的狐目很亮很亮，子玉和子墨不同，他总是克制的，有时候简末就算对子玉有什么想法，都感觉有点亵渎他。

可她总是忘记，子玉也有很多坏心思。

她吸了血会不冷静的，所以，子玉问这话，跟问“你不睡我吗”，简直一样……

简末抓起了一只狐狸尾巴，掐了掐那一簇火红色的尾巴尖，她看见子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角飘上了一丝红晕。

狐狸的尾巴末梢触感很灵敏，被简末一掐，所有尾巴的毛几乎都炸了！

简末若无事的，又把狐狸毛捋顺了。

“末末。”

简末慢慢靠过去，和子玉挤在了一个枕头上，鼻尖相触，嘴唇也似有若无的接触，却偏偏没有吻下去。

“子玉，你想让我咬你，还是想让我睡你？”

子玉浑身都在发烫，心跳声几乎震聋他的耳朵，末末柔软的唇瓣似乎碰到他了，又似乎没有，他虽然就是那个意思，但是被末末说出来，好像格外的无地自容。

头脑发胀中，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都，都想。”

简末微微抬起下巴，奖励似的亲了他一下，“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听得懂？”

*

次日。

也许是昨天晚上如愿以偿的子玉心情好，简末说要去酒窖时，他没再阻止，不过也跟她一道去了，似乎还是防着简末和苏言见面。

简末拿一个储物袋，又装了十缸酒，不过巧的是，天帝也来取酒！

他一看见子玉，便哈哈笑着走来，“好你个子玉，原来回天阁了，连本帝都没得到消息，我还以为你就赖在地府不回来了！”

他把子玉拉到一旁，似乎有许多事聊，简末在酒窖里走着，却是遇见了矮身鬼鬼祟祟躲在酒缸后的苏言。

乍一看到苏言，简末还愣了一下，毕竟用过这张脸，有种诡异的照镜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