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你们在，是我的荣幸

“什么？”阿善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娘子，你就别骗你夫君了，万一把我给笑死了，谁来给你性福？”

林默然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

“恶心。”

他淡淡的说着，右手虚空一握。

“~【土刺】~。”

看似是不经意间的话语，可下一刻，一道下端粗大上端尖锐的土刺猛然从地上冒出，从阿善的两腿间进入，在他的脑袋上突出。

阿善的身体被捅了个对穿。

“~【火球术】~。”

又是一颗火球从林默然手掌中冒出，在阿善身体表面轰然炸开，阿善的尸体瞬间化为一团火球，烧的他面目全非，全身焦黑。

些许鲜血溅到林默然的身上，将他的半边衣服都染成了红色，脸上的点点血迹，反而衬托出一股疯狂的美感。

“这……这……”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眨眼间，阿善就死于非命。站在一旁的阿良惊恐的看着林默然那天仙一般的容貌，带着血迹的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轮到你了。”

阿良看来，那是死神的微笑。

“~【风刃】~。”

一道淡绿色的月牙形风刃直直切入阿良的下体，他只感觉下体一凉，一低头，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已经分离了。

“就这么想上我？”林默然微笑道，“那我把它切了，你怎么上？”

阿良还想说话，但失血过多的他嘴唇哆嗦着，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下辈子，别当人了。”

林默然淡淡的看了一眼阿良怒目圆睁的尸体，皱了皱眉。

“难看。”

一道风刃飞出，阿良的头颅被斩下，滚落开来。

变故发生的太快，在林雨薇以及众村民看来，短短十几秒时间，林默然就从一个柔弱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白发女魔头，以十分残忍的方式杀害了阿善和阿良。

“林默然……”林雨薇看着眼前的林默然，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你没事吧？”

她倒不是怜悯那两个被他杀掉的人渣，只是在担心林默然的精神状态而已。

毕竟之前的林默然一直是软萌软萌的，十分善良，和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他完全对不上号，林雨薇现在担心的是林默然是不是精神受到什么刺激了，导致性情大变。

“雨薇姐，我没事。”林默然对林雨薇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但林雨薇更加确定林默然现在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但她来不及多想，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更为重要。

“你小心。”林雨薇提醒一句，捡起地上的长剑，转身便要杀。

“等等，雨薇姐。”

林默然出声叫住了林雨薇，随后林雨薇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怎么都动不了，殊不知这是林默然【元素之手】的作用。

“我来吧。我现在……想发泄一下。”

林默然从林雨薇身旁走过，留给她一个陌生而残忍的背影。

“~【火球术】~！”

林默然一声娇喝，一个又一个的火球接连砸在这群村民的身体上。

“啊……！”

“痛！太痛了！”

“杀了我吧！”

村民们哀嚎的滚在了地上，化为了一个个翻涌着的火球，试图熄灭掉身上的火焰，不少村民甚至已经痛苦到昏厥，全身碳化，看不出人样了。】

一声声“滋~滋~”的声音响着，许多白雾浮起，那是村民们血液蒸发的声音和蒸发后的产物。

火势逐渐蔓延，周遭的木质建筑也难逃毒手，很快燃起了熊熊火焰，整个村庄没过多久就成了一片火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无法移动的林雨薇看着林默然的背影，不知为何，一股心疼从心而起，一行清泪悄然间流落。

她从他的背影处，看出了无尽的悲伤。

林默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片由他亲手造成的修罗地狱，一言不发。

很快，村民们痛苦的喊叫声也消失了，整片夜空下只剩下火焰蚕食建筑的烧灼声。

“结束了……”林默然淡漠的说着。

突然，大脑里再次传出一声“咯嘣”声，身体的自我保护程序骤然关闭，之间积攒的所有痛苦、恶心、悲伤等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林默然好看的面孔不由得扭曲了起来，泪水不要命般喷涌而出。

“呕……”严重的反胃感侵袭着他的神经，他站立不稳，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用力的呕吐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无力维持【元素之手】他松开了对林雨薇的控制，林雨薇只感觉身体一轻，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四肢百骸，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急忙跑到林默然身边，扶起了他。

“林默然！林默然！你怎么了？”林雨薇焦急的看着林默然，只见他天仙般的面容此时扭曲成一片，说是地狱中的恶鬼都不为过；鼻涕混杂着泪水肆意在脸上流淌着，呕吐物配合着灰尘粘连在衣服上，比乞丐还要凄惨。

现在的林默然，哪还有之前那般可爱漂亮？

“雨薇姐……我好痛苦啊……”林默然痛苦的捂着脑袋，“我刚刚杀了他们……我看到残肢在眼前飞舞……我看到他们被烧的不成样子在我面前翻滚……我看到血液在空气中四溅……我听到了他们痛苦的哀嚎……我闻到了刺鼻的烧焦的气味……雨薇姐……我好痛苦啊……”

这一辈子连鸡都没杀过的林默然，在身体保护程序的作用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残忍而又无情的杀掉了所有人，他们痛苦的表情历历在目，那种扭曲，那种痛苦，此刻全部加之于他身，一股浓浓的罪恶感占据着他的身体。

他的头胀痛无比，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甚至想用头疯狂的砸向地面。

身体的自我保护程序是因之前的所有负面情感积累过多而产生的，这些负面情感源于对林雨薇的愧疚、对自身的责备、阿善和阿良等人污秽词语的辱骂、对村民们的失望……其中，对村民们的失望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再加上杀人造成的罪恶感，难怪林默然现在会这么痛苦了。

“不哭……不哭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都怪我没有多关注你的情绪……对不起……对不起……”

林雨薇不顾林默然身上此刻有多少污秽物，义无反顾的拥抱住了他，慌乱的不知如何安慰林默然的她，茫然无措的手在空中僵着，最终只能无力的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打着林默然的背，希望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都是我干的……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恶魔……啊……”林默然的痛苦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他陷入了越来越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他的双手搭在林雨薇的背上，用力的抓着，似乎这样可以为自己减轻痛苦，却在不经意间在林雨薇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恐怖狰狞的血痕。

林雨薇一句“痛”都没喊，没有推开林默然，而是身体颤抖着，死死的抱住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给予他温暖，因为她知道，她身体上的疼痛远没有他心中的疼痛可怕。

现在自己是唯一可以帮到林默然的人了，如果自己都抛弃了他，那他和被全世界所抛弃有何区别？

“不要……不要离开我……”林默然似乎已经痛苦到昏迷，嘴中无意识的说着梦话，很显然是做了什么噩梦。

“不会……不会……雨薇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保护你……”林雨薇将头紧紧贴着林默然的脸庞，不住的安慰着。

灵魂空间中。

林白心疼的看着屏幕内外界林默然痛苦的表情，旁边的林墨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会有心魔的。”林白摇头，坐起身，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之色，但马上被坚定所取代，“我要帮他。”

说着，她伸出手，对着屏幕内的林默然，樱唇轻启：

“宁静……”

但话还没说完，一道彩色流光朝她击来，林白不得不终止吟唱，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六色元素盾抵挡这一击。

林白看去，发现攻击的发出者是面色阴沉的林墨。

“不许出手。”林墨低喝道。

“你在干什么？”林白愤怒的说道，“这次所谓的‘成长的机会’来的太突然、太剧烈也太早了，根本不是他能扛的住的！一旦他成了心魔，一切就全都白费了！你疯了吗？”

“够了！”林墨怒喝一声，把林白给震住了，她还从未见自己的姐姐这么生气过。

“我对他有信心，我相信他能坚持下去，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你以为我真的只想一味的让他成长吗？”林墨低吼着，像是在给林白打气，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可我也……”

“既然你也对他有信心，那你为何不愿相信他一次？我不信他会这么轻易被打败，我不信他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林白沉默了，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屏幕，久久没有言语。

最后，只能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着她最后能做的事情。

…………

林默然感觉他就要被打败了，他太累了，痛苦如潮水般向他袭来，他早已无力抵抗。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却感觉灵魂越来越疲惫，身上像是压着千斤重石，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这样看来，闭上眼睛似乎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视线不断模糊，耳边林雨薇的安慰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轰鸣声，林默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不断的朝深渊坠去，朝黑暗坠去，光明与他渐行渐远……

“平安回来啊……”

恍惚中，似乎有人这么对他说着。

是……是林白的声音？

她现在出来干嘛啊……真是个坏女人，上次怎么叫都不出声，搞的自己被林墨整的老惨了，现在跑来看自己笑话来了？

对了……说到林墨，更是个坏女人，跟雨薇姐一样一直欺负自己，虽然的确挺舒服的，但她就是在欺负自己，这个仇，我记下了！

啊……还有雨薇姐，雨薇姐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他记得雨薇姐一直在抱着他哭，那般软弱的模样，像极了他和林雪晴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可惜现在听不到了呢……

雪晴……林雪晴……我的妹妹……

深渊中，一股强烈的执念迫使林默然睁开了眼。

眼前几道虚影缓缓重合，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林雪晴啊！

雪晴……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吧……她不是一直想要个姐姐吗？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但也能算半个姐姐了吧……还没有让雪晴看到过我的这个样子……好可惜啊……

“林雪晴”微笑着伸出了手，是自己记忆中雪晴的样子，每次，他跌倒后，林雪晴就是这么拉他的。

作为哥哥，反而是这个妹妹拉自己站起来。

想想，还真是丢人啊。

林默然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拉住“林雪晴”的手，厘米之距，却如千里，但他的意识从未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呵……我看出来了……原来是你啊……是你在干扰我的神智，影响我的思维……

但幸好我有她们……雨薇姐，林白，林墨，还有……我的雪晴。

真是……够了！什么狗屁心魔，还想让我放弃和妹妹团聚？

我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还没有吃到她做的蒜香鸡翅，还没有和她一起过十八岁生日，还没让他见见自己姐姐的模样，还没有看到她迈入婚礼殿堂……

林默然拉到了“林雪晴”的手，触感依旧，还是那么温暖，他看到她，还有她们，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就足够了。

有你们在，是我的荣幸。

林默然的眼前被一片白光所取代。

…………

林雨薇的怀中，林默然脸上痛苦的神情逐渐退散，剧烈上下起伏的身躯慢慢平缓，发出了轻微的打鼾声，像一只熟睡的小猫。

“睡着了？”林雨薇眉目之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麻木的拍他的背拍了多长时间，好在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她也不至于太冷。

她一直坚持着，好在坚持终于有了结果，林默然好过来了。

但就在她刚想放松警惕，好好睡上一觉时，一道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林雨薇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

“夺！魂！幽！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