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宫寂寞

宫人们在道路上忙碌交错，陈玄安一行人走了莫约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未央宫前。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大门，金色的飞檐屋顶，陈玄安观之，一种厚重的历史感油然而生。

这宫里亭台楼榭秀美，蜿蜒小径幽长。

早有一个穿着绿色罗裙，长着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的小姑娘等在了宫门口，面色焦急地对着小杨公公远远招手：“小杨子快点，娘娘今天起了个大早，正等着热水梳洗呢！”

小杨公公闻言立马着急起来，连忙催促着陈玄安等人快点。

三人脚下微沉，加速将柴车运进了这未央宫里，在这绿裙姑娘的指引下，三人将柴车运到了厨房门口。

她声音十分清脆好听：“今天我们宫里有大事，就劳烦三位今天在我们宫里帮忙，你们领班太监那边，自有我们这边去知应。”

陈玄安微微点头，等待着小灵子出声表现。

可谁知一向灵动的小灵子此时居然有些痴痴呆呆，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绿裙的姑娘，一副猪哥的模样，竟全然忘了答话。

陈玄安皱眉，暗地里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小灵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按正常来说正是少年思慕，青春躁动的时节，这位绿裙小姑娘模样清丽、浅笑盈盈，端的一副清纯动人的模样，也难怪小灵子看痴了。

既然小灵子上不得台面，陈玄安便上前作了揖：“姑娘放心，我等定尽心尽力做好宫里的事，伺候好舒妃娘娘的。”

绿裙姑娘闻言嫣然一笑：“小杨子倒找了几个晓事的过来，好了，快干活吧。”

看着绿裙姑娘这一笑，小灵子似乎整个人都酥了，整个人呆呆地目送她离开，进了宫殿深处去了。

小杨公公看出了小灵子的失态，冷哼一声：“我们绿萝姑娘是打小就伺候娘娘的贵人，岂是你们这种没卵蛋的东西能够觊觎的，快把眼珠子给我收回来好好干活！”

陈玄安淡淡一笑，心道，说的和你有一样……

小灵子受了这顿抢白，明显有些复杂的失落，可还是立马去卸车，将柴火搬进厨房，在小杨公公的安排下，三个人每个人都守着一口锅，开始不断添柴烧水。

陈玄安一边烧水，一边竖着耳朵听这宫里的事情，今天的未央宫无论宫女太监，皆是面露狂喜之色，只因这皇上好像放出话来，今天要在这未央宫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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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厨房中有的在给娘娘烧洗澡水，有的在给她熬制燕窝等补品，甚至还有几个姑娘，在亲手调制特色的糕点，力求比尚膳监供来的要新，口感要好。

听闻当今的小皇帝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已经大婚亲政也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也纳了不少绝色的后妃。

可面对着后宫的佳丽，这位少年天子倒显得十分沉稳，一点也不亲近女色，倒一门心思地练功，所以这些后宫佳丽们别说承宠了，大部分连这位皇帝的面都没见上。

现在各宫的嫔妃都憋着一股劲，想将青春年华和水一般洁净的身子献给皇上，换得无双的荣光与家族的权力！

而且这后宫中还有数以千记的宫娥彩女，一个个的都不输刚才的那个绿萝，俱都是冰清玉洁，国色天香的。

深宫寂寞，翡翠衾寒，这么多的粉黛佳人也多数也难免存了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

所以在重门深禁之中，多的是年轻的、躁动不安的躯体……

而陈玄安这个小太监，日日受到那大明龙气的滋养，身体残缺处那颗种子好似正如春雨滋润后的嫩芽一般，急欲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此时这个后宫中最不稳定的爆炸因子，却是一股恭敬谦和的模样，一边卖力地拉着风箱，一边使劲添柴。

他毕竟是世家大公子出身，芝兰玉树的面容上自带着一份矜持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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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未央宫里的几个宫女早就注意到他了，在厨房中忙进忙出之际，几人也不免窃窃私语。

“这个小太监干活甚是麻利，不如禀了娘娘，将他从惜薪司那个苦地方要来吧。”

“你这小娘皮，什么干活麻利，我看你啊，是春心动了吧。”

“呸呸呸，什么春心，他一个小太监，又能怎样……”

“怎么不能？咱这宫里，太监和宫女搭伙过日子的也不在少数，其中的那事，好像也是用别的法子……将就着。”

“哎呀，琪兰你真是不知羞，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一众宫女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使得这个宽阔的厨房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灶中的木柴噼啪作响，火口前的三人一边拉风箱，一边不断添柴，额头上早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陈玄安看向身旁的小灵子，他有些魂不守舍，虽然还在干活，但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地盯着门外，显然还是惦记着那个宫女绿萝。

看着陈玄安瞅着自己，小灵子对他轻声道：“我早晚要和绿萝姑娘对食，让她做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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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安不由赞叹：“好志向！”

然后小灵子又转头问同乡：“黑子，你觉得我能成吗？”

只见这个黝黑的农家少年，正专注的烧火添柴，看到小灵子和自己说话，忙不迭地问道：“啥时候能吃早饭！”

这话一出，陈玄安和小灵子也觉得腹中如烧，饥饿难忍，他们起了个大早，又干了一早晨的体力活。

可这里毕竟是皇上都看重的未央宫，他们不敢在此造次，小灵子马上就要训斥这个黑呆子，岂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我考虑不周，忙活了这一早晨，你们还没吃早饭吧？琪兰，快给这三位小公公拿些饭来。”

陈玄安等三人抬头，正是那绿萝不知什么时候进门，将小黑子的话都听了去。

只此一瞬，小灵子的脸突然变得煞白起来，因为他不知道绿萝姑娘有没有听到自己叫嚣着要和她对食的话。

陈玄安倒是余光瞥见绿萝姑娘是在小黑子开口说话的时候才进来的，于是便道：“如今娘娘着急梳洗，我们还是先干活，这吃饭不急。”

绿萝摇头道：“舒妃娘娘嫌她的眉峰不美，正在修眉呢，你们可着这个功夫快吃些饭，今天呢，你们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饭。”

正说着，那个叫琪兰的大胆姑娘已经将饭菜给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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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是三个大碗，盛着一平碗的米饭，米饭上满满当当地堆满了菜肴，有红烧肉，芹菜，豆腐等，米饭上还贴心地淋了肉汤。

这可比惜薪司的饭菜不知强上了多少倍，寻常人家就算是过年也吃不上如此好的饭菜。

三人再也无法推辞，立马接过那碗来，蹲在地上便大口地吃了起来。

正吃了几口，那小黑子突然道：“啊，为啥你有个大鸡腿！”

陈玄安闻声抬头，果然见自己的那碗米饭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个大鸡腿，而自己的两位同僚，小灵子和小黑子则没有。

他抬头看向琪兰，发现她正和几个宫女围在一起，另外几个女孩子似在打趣她什么，几个女孩子都笑弯了腰。

小灵子仔细打量了几眼陈玄安，哪能不知他是吃了英俊的红利，颇有些酸溜溜道：“黑子，快吃你的饭，有些事咱是羡慕不来的。”

陈玄安则是淡淡一笑，将那鸡腿上的肉尽数拨了下来，大部分都分到了小灵子和小黑子的碗里：“昨晚小灵子就说过了，咱们是相互照拂的兄弟，理应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