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私生改了苏源飞隔壁城市的航班，还迫使他只能买经济舱。除此之外还没完，她的位置买到苏源的旁边，骚扰了苏源整整一个航程。

吃榴莲，说脏话，不许苏源睡觉。身为助理的熊熊出面阻止，却被人大声喊非礼。座位是两个人一排，熊熊坐在后一排，苏源靠窗，只能忍着不适不断往窗边缩。

终于挨到下飞机，苏源让熊熊不要告诉宋笙笙这件事情，但这件事却因为那个私生在网上发文而上了热搜。

宋笙笙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苏源正在摄影棚接受杂志的采访。

工作人员问他，“有谈恋爱的打算吗？毕竟今年就满20岁了。”

苏源挂着营业微笑，“就算有也不能说吧。”

工作人员一时被哽住，缓了一秒才硬着头皮继续问：“前段时间刚刚结束《闲云传》的拍摄，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分享？”

“没有。”他答得干脆，显然是不想营业了。

对面熊熊疯狂眨眼暗示，宋姐吩咐了，你要好好营业。

于是，苏源装模作样又想了一下，想到宋笙笙生无可恋地被摁着化特效妆，真情实感地笑起来，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他说：“我家有一只小兔子嘛，很听话很可爱，大家没事都会去逗逗她。”

“溪之姐每回去小兔子都不理她。”说着，苏源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但是我去，她就会使劲往我怀里钻。”

热搜被顶到前面，宋笙笙看到内容简直怒不可遏，那私生居然还觉得苏源有错！当一个人不够强大的时候，处处是桎梏。宋笙笙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信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认证苏源经纪人的微博账号，她想借用公司的，可老板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发博。

有心无力才最痛苦。她只好转而发信息问熊熊苏源下班了吗？信息才发过去，苏源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宋笙笙立马接通，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那边好像在换衣服，窸窸窣窣的。然后，宋笙笙听到苏源低沉的透露着疲惫的嗓音，他悄悄地把委屈藏了起来。

他语气轻松地跟电话对面揪着心的人说：“没事。”

熊熊忙着收拾东西，没注意苏源那边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苏源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想回家，你来接我回家。”

话很沉，没有半点笑意。

电话那边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轻轻一声宛如叹息，却比月光温柔，比磐石坚定。

宋笙笙说：“好。”

我去接你回家。

苏源买了晚上的机票回去，降落时已经凌晨两点。宋笙笙抱着他的厚外套在机场等他。凌晨的机场很安静，没有响个不停的快门声，空旷到只剩宋笙笙一个接机的人。

厚外套被人温柔的搭在身上，苏源躲在衣服下的手牵住宋笙笙的，一路无言。车在他们租的公寓楼下停稳熄火，宋笙笙让熊熊先下车，自己却迟迟没有动身，苏源本来想要开门及时收住了手。

小兔子眼眶红红的，苏源借着清冷的月光看见她眼里流淌着一汪清泉。被私生打扰确实很不舒服，但这么多年，他多多少少的居然“习惯”了，想回家确实是因为委屈但更多的是想她。本来他觉得不算太大的事情，毕竟曾经被人寄过带血的人偶什么的，但看到宋笙笙心疼他到这个地步，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只好伸长手臂把人带进自己怀里，拍着背安慰，“没事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宋笙笙紧紧回抱住他，又泄愤似的在他背上锤了几下，下手不重，某人却故意嗷嗷叫。她鼻音很重，带着哭腔，“说好的，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我！”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有心无力的自责，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照顾好他呢！明明年长那么多，她却被苏源好好保护在身后，每次机场都是熊熊围着自己走，而他去面对人群的推搡拥挤。

“好。”苏源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见他不认真，宋笙笙急了，“我认真的，不许敷衍我！”

“我也是认真的。”不再用刚刚略显轻佻的语气，声音低沉有力不容拒绝。

生活中偶尔有些小插曲但总在继续。宋笙笙时而是学校里叱咤风云的神秘教授，时而是苏源身后小跑才能跟上前面大长腿的勤勤恳恳的助理兼经纪人。

《巅峰》在五月的时候杀青，同时影视行业内也出了古装剧的限播令。好事和坏事并没有太影响到苏源，他依旧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地完成着他的工作，录综艺、拍广告、商业站台……

在宋笙笙第一千零八次的提醒下，他终于兑现了自己1000万粉丝福利的承诺。彼时他正在家里享受假期，一觉睡到自然醒，枕头边上的小兔子已经不见踪影，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她正在做午饭。

关于同床共枕这件事，苏源已经明示过很多次了，但宋笙笙觉得不到二十岁的他不算成年，她坚决不赞成苏源的提议。

苏源反抗过，“人家十五六都生孩子！”

“现在是法治社会。”宋笙笙假笑警告。

简单地洗漱过后，苏源在昨天预告的时间点上开了直播。手机靠着宋笙笙的化妆台上的手机支架立起来，没开磨皮美颜没化妆，十分真实的一张脸。

好在年轻人的脸扛得住。

屏幕里的少年柔软的头发垂在额前，少了舞台上化妆后的那份凌厉感，看起青春又软乎乎的可爱。

粉丝涌进直播间，上来就是“儿砸，麻麻爱你！”

苏源也就是看上去软乎乎的了，他对着镜头嘴角一抽，冷着脸讲话，“才几岁啊，就想当妈妈。”

表情要有多欠有多欠。

弹幕被他一上来就怼得停止滚动了几秒，只有好奇的路人点进来发言，“这谁啊？这么拽？”

“苏源。”他还搭理路人。

粉丝早就习惯了他的风格也不怕他怼，但害怕路人误会，连忙刷起弹幕来，问东问西的，慌里慌张。

苏源还安慰起她们来，他说：“随便他们怎么说呗，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们。”

倒是看得挺通透的。

小插曲过后，有粉丝问播多久。

苏源答：一小时。

粉丝纷纷表示时间太短了，苏源本人则觉得太漫长，这才刚开始十分钟，他已经没有话说了，一脸纠结地看着镜头，“你们想聊些什么？”

有刚来的粉丝问《闲云传》什么时候播。苏源微微皱了下眉头，摇头说：“不知道。”

《闲云传》开拍不久就下过一回古装限播令，那个时候大家压根就不再想能不能播的问题，只是兢兢业业把戏拍好，能不能播就交给时间吧。

直播间又沉默起来，苏源绞尽脑汁之际，宋笙笙端着刚刚烤好的小面包和一杯柠檬水轻轻敲响卧室的门。在家，她不再戴口罩，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在苏源面前晃悠，一颦一笑都对苏源充满了考验。

这人平时吧，安安静静像个乖宝宝，那张白皙如凝脂的脸上透着微微稚气，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天真烂漫；认真工作的时候，安静内敛，眼神坚定有力，下颌线绷直，不用大红唇也气场强大，活脱脱职场女精英；最妙还属跟他撒娇，抿嘴眨眼，嘟嘴扯他衣袖，似羞非羞抬眼瞄他……

苏源本人表示，他年纪轻轻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不是抱怨，是满足又炫耀的心思，毕竟绝色大美人撒娇。

闻声回头，苏源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给屏幕前的粉丝表演了一个瞬间变脸，他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头说，“等一下啊。”

酥饼们表示，是我们不配吗？

“先喝蜂蜜柠檬水，然后再吃小面包。”宋笙笙把托盘递给三两步就跨过来的苏源，因为害怕被录到声音，声音轻轻的，如柔软的羽毛拂过他的耳侧。

端着他的早餐刚回到位置上，弹幕疯狂滚动，是经纪人姐姐吗？

苏源拿起一个小面包咬了一口，边咬边点头回应，“嗯。”

说完还怕引起怀疑，添油加醋一句，“她就守着我直播呢，不到点不准下播。”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经纪人姐姐干得漂亮！”

这句话说完以后，酥饼们就眼睁睁看着苏源开启了吃播模式，甚至因为苏源吃得太香拿起了自己身边的小零食。弹幕纷纷抱怨，苏源害自己减肥失败。

苏源解决完最后一个小面包，看着弹幕眼里有那么一丝疑惑，“大早上就开始减肥了？”

算了，反正她们跟自己爱豆从来不在一个频道上，转而发弹幕问起了小兔子宋笙笙。

“你们想看啊？”苏源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给人他要去抱兔子的错觉，然后扭头回来挑着下巴说：“不给看。”

酥饼们被他气得没脾气。又干巴巴坐着聊了两分钟，苏源实在是找不着话说了，他妥协道：“咱们还是看兔子吧。”

苏源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晃到厨房，宋笙笙灶台上正用砂锅煲着鸡汤，鲜香四溢。她转头就瞅见苏源懒洋洋靠着厨房门框上，随便问了一句，“直播结束了？”

“没。”苏源伸出手臂，带着笑意用手朝着宋笙笙勾了勾，“她们想看小兔兔。”

宋笙笙了然地点点头，先关小煲汤的火，然后转身滑进苏源怀里变成一只小兔子。苏源颠了颠怀里的小兔子，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从头到尾撸了一把毛，身心舒畅后才欠揍地开口，“变成了可爱的小兔球。”

言下之意是宋笙笙胖了！

愤怒的宋笙笙，伸出自己雪白柔软的小爪子狠狠拍了一下苏源的胳膊，龇牙以示愤怒，不痛不痒的一下落在苏源身上，他的笑容放大，又揉了一把小兔子的脑袋，“开玩笑啦。”

眼巴巴盯着屏幕看着抱着可爱小兔子姗姗来迟的苏源的酥饼们现在十分绝望，距离直播结束就只剩两分钟了！

苏源抱着小兔子看着一条条透露着难过的弹幕滑过，欢欣雀跃地发出“哇哦”的一声，肉眼可见的开心。

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最后十秒钟，宋笙笙被苏源捏着小爪子跟镜头挥挥手，“跟姐姐们说拜拜。”

镜头切断前，是依依不舍的粉丝留言，是冷漠配合演出的小兔子以及脸上笑出小括号的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