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御驾亲征

朝会上，南阳国主袁天宗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满朝文武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南阳自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遭受如此惨败，袁天宗之前略施小计，凝聚起来的人心，也随着这次惨败彻底消散。

南阳士族林立，关系错综复杂，对于老牌大国而言，这几乎是个通病。

一个王朝一旦传承数百年，甚至更久，那就一定会诞生士族。

就拿姜国来说，虽然现在没有，但姜国只要延续个两三代，就一定会出现这个毛病。

比如白起、孙策、诸葛亮、薛仁贵、霍去病这帮人，他们总得成家立业吧？

以他们的能力，早晚都是封侯拜相的节奏，那他们的子孙，地位自然不同凡响。

延续几代之后，就一定会出现什么白家、孙家、诸葛家、薛家之类的大家族。

他们现在的确是百分百忠诚，但谁能保证他们的子子孙孙也是百分百忠诚呢？

而且他们的子孙后代在姜国，地位肯定不低，最少也都会是掌权一方的存在，姜庭的后代轻易敢动吗？

不敢。

这些大家族有的会把持朝政，有的会出任地方，甚至老一辈关系好，可能还会联姻通婚，彼此间相互关照，姜庭现在的能臣武将越多，他的后代，要面临的局面就越难。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很多帝王都会杀掉功臣，并且大多会牵连家族的原因之一，他们不蠢，怎么可能不知道杀功臣对名声有极大的影响？

但我不杀你，回头指不定你某个儿子孙子就把我辛苦打下的江山给抢了。

都说帝王家无情，其实也不是真的无情，而是他们没得选择，皇室不能败，一旦败了，那绝大多数就是灭族的结局，一个男丁都不会剩下，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但无论如何，最终肯定会非常惨就对了。

所以，所谓的功高震主，并不一定是皇帝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而是你这厮威胁到皇室的地位了，封无可封之时，他不杀你，他的后代就有可能被灭族。

哪怕是你忠臣呢？哪怕你拯救了世界呢？人家为自己的后代考虑，人之常情吧？

这时候，你再回头看看某些君王，他打压功臣的后代，削弱他们的地位，真的就一定是昏庸吗？

有没有可能，他反而是想留下这一脉的传承呢？

所以说，古往今来，很多传递下来的信息，其实都只是片面的，当时的真相或许早已被掩埋。

姜庭最起码是个玩家，好歹他还能看到属下的忠诚度，但古代的皇帝，可看不到这些，他只要有怀疑的根据，那他就不得不做出抉择。

当然了，杀与不杀，最后其实都没什么区别，这家倒下了，下一家说不定就又冒出来了，传承越久，这个局面就越不好控制。

袁天宗已经算是个很有手段的君主了，最起码，在他就任期间，士族们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边疆大败之后，士族们的心思，可就没那么好控制了，谁能保证这帮人不会诞生别的想法？

“朕之前就说过，若是再败，尔等便随朕御驾亲征，君无戏言，都下去准备一下吧，明日一早，准时出发。”

袁天宗倚靠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万万不可啊陛下！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轻易以身犯险？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陛下又岂能因一时成败乱了分寸？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臣等附议！”

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至于他们究竟是担心袁天宗的安危，还是在担心自身的安全，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杨司徒，朕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事关南阳生死存亡，朕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都退下吧，朕心意已决，谁若再劝，皆以扰乱军心罪论处。”

袁天宗态度坚决，直接封死了大臣们的后路，这位南阳国主，还是相当有魄力的，敢带着满朝文武御驾亲征。

他这么做，后方可就完全空虚下来了，万一有人起了歹心，这偌大的南阳皇城，怕是都保不住！

但他还敢这么做，只能说明，他对自家军队的掌控力非常稳固，他有充分的信心，只要自己不死，就没人胆敢轻易作乱。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显然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南阳关系复杂，他亲自去前线监督，不仅能迅速恢复士气，提高军队的凝聚力，同时还能有效降低阆州城的情况再次发生。

毕竟是一国之主，天下脚下，很多人即便是有了投敌的想法，出于对皇室的恐惧，没有十足的把握，多半也不敢轻易冒险。

回到后宫，袁天宗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监。

“李伯，你跟我多久了？”

“回禀陛下，已有二十一年了。”

那姓李的太监尖着嗓子，恭恭敬敬的回道。

从袁天宗对他的称呼上，就能看出这太监的地位之高。

“这封信，朕要你送给一个人，事关朕的生死，你可能做到？”

袁天宗神色从容，谈及生死，竟也是如此的风轻云淡。

“老仆，万死不辞！”

姓李的太监当即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道。

“说过多少次了，私下里，你就是朕的长辈，不是什么家仆。”

袁天宗微微皱眉，伸手将那老太监搀扶了起来。

“老奴永远是袁家的家仆，愿为袁家世世代代，赴汤蹈火。”

“好了，今晚便出发吧，事关重大，除了那个人，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身份。”

“老奴省得。”

很快，袁天宗御驾亲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南阳，这使得南阳原本浮动的人心，瞬间就减轻了不少。

身在吴王关的姜庭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周瑜拿下阆州之后，又给他带来了十三万俘虏，不得已之下，姜庭只能让周瑜也分出了十万兵马，专门去看管这些战俘。

现如今，看管俘虏的士兵，就已经达到了十六万之多！

听上去倒是挺夸张的，但其实不然，那可是四十多万俘虏啊，不重兵看管，姜庭怕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好在，由于周瑜打开了阆州门户，也逼得李休堂不得不再次分兵，因为阆州之后，便是闽州，闽州一旦丢了，那周瑜便能长驱直入，直接杀进中州，兵围帝都。

所以吴王城中的八十多万守军，直接分出了四十万，由袁天宗统领着，亲自坐镇闽州。

对此，姜庭也无可奈何，人家是从自己的后方绕过去的，他连吴州都还没有拿下呢，自然没办法出兵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