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交手与试探

冰川的裂缝不断扩大，最后，一只长达数百米的触手破开冰面伸了出来，其上的吸盘都比成年人还大，边缘带着锋利的倒刺，这显然不是正常的为了生存的进化方案，而是为了厮杀，为了掠夺资源！

随后越来越多的触手扒住了裂口，一起用力要把主体拉向外面，叶川看着那逐渐显露出冰山一角的本体，有些失神，喃喃自语，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不是因为那超过了千米的庞大身躯，也不是因为此时才完整显露，长逾数千米的粗壮触手，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失身，让他感到一阵不适的是它那畸形的身躯。

它的触手没有像正常乌贼与章鱼那样全部生长在底部，而是像海胆一般，分散在梭形身躯的各处，其外包裹着一层黑甲，哪怕在凌晨微弱的曦光下也能闪闪发亮，可想而知其表面有多么光滑，而光滑的表面带来的就是极大程度上的伤害减免，也不难怪它能从活下来。

试想一下，由于光滑与鳞甲自带的弧度，不论是能量还是物质，你的攻击全都会被弹开到一旁，而且这个弧度会极大程度上减小对你的攻击的动量改变，又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也就意味着鳞甲自身承担的力也会很小。

看着这一层鳞甲，叶川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无从下手，不管是灵魂攻击还是精神攻击，最终都要先穿越肉体的防御，那么就会受到物质的干扰，这层鳞甲又是完美的保护层，让你的攻击只能发挥出很小的效果，要怎么才能破除它的减伤效果呢？

叶川仔细观察了鳞甲的分布，发现只有在触手根部与躯体的连接处，以及它的身体外表才是有鳞甲保护的，触手上是没有鳞甲存在的。

也对，如果全身都覆盖完整的鳞甲，它就会被坚硬的鳞甲塑形，无法动弹，而如果仅在需要活动的地方覆盖上留下活动空间的鳞甲，那就一定会存在缝隙，从而成为破绽。

叶川试探着发动了一次斩击，切断了触手，却发现斩断的触手再次粘了回去，完美如初，他又试探着湮灭掉触手，不留一丝痕迹，但是空气中的分子接着就被打碎了，朝着断口汇聚，缓慢出现了一条全新的触手，连周围都被抽成了真空，引发了一阵飓风。

“啧，麻烦了”，叶川感觉这跟他的神躯假设很相似，但又有些不一样，他准备将强相互作用推广到宏观领域，让自己的神躯的原子相互定位，也就是即便被打散了也能立刻归位，恢复如初，但这个怪物跟他相似却又不同。

叶川归位的原子还是说到底还是他之前的原子，但叶川猜测，鱿鱼怪却只是记录下了自己先前的信息与状态，直接攫取周围的粒子来弥补亏空的部分，如此看来到还是他的方案略有不足。

鱿鱼怪在他思考的时候也没闲着，发出了嘶嘶的超声波，在叶川听来竟传达出一种嘲讽的意思。

他也没有无能狂怒，而是定下心来，知道这并不是可以碾压过去的蝼蚁，而是真正同层次的敌人，但是战略上重视敌人，战术上要藐视敌人，他比划了一个跨生物通用手势，竖起来一根中指。

顿时轮到鱿鱼怪急了，十几只触手互相纠缠着，杂乱无序地飞舞着向他袭来，根本不可预测，躲避更是无从谈起，叶川觉得这种无序有些熟悉，这是混沌摆！

混沌摆源自于混沌理论，后者是指在动态系统中，无法利用来单一的关系来解释变量，必须从整体层次才能解释与预测系统，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蝴蝶效应，初始的一点小小的变化，最后就能引发巨大的变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混沌摆便是这样，别说是测量运动中的状态来进行判断了，就是从静止开始你也判断不出来他的运动状态。鱿鱼怪让它的触手产生了某种内在的联系，形成了另类的混沌摆，完全无法判断它的触手落点。

但叶川也懒得躲，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触手袭来，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传来，冰川破碎，溅起了漫天冰屑，鱿鱼怪缓缓拖回了被反震到血肉模糊的触手，硕大无比的独眼紧紧盯着逐渐平息下来的烟雾，竟然发现叶川站在原地，连带脚下的冰面一起都是毫发无损。

“你的脸还真是黑呢”

叶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从一向来玩抽卡游戏的经验来看，自己的运气并不是非常好。这鱿鱼怪属实非酋，这都没打中他，亏他还想着能不能利用彼岸来放逐它的触手。

通过彼岸的时空异位，隔断它的触手，它可以感知到乃至操控自己的触手，但触手并不在这时空中，除非它可以切断自己的触手，否则也不能在重新长出来，毕竟神经连接都在，它可重铸不了，到那时就成了妥妥的一个活靶子，直接泡药酒都行。

鱿鱼怪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理论上来说，根据它的攻击覆盖面积，站在原地不动躲过去的概率不超过万分之一，它气急败坏地拍打着身周的冰层，碎屑四起。

“怎么还急眼了呢，非酋？”

叶川继续嘲笑它，但其实他也说不准这个鱿鱼怪到底运气是好还是差了，说好吧，这万分之一的概率让它给撞上了，说不好吧，要是拍实了说不定就是下酒菜了，不，也不一定，从它能干扰自己传送锁定的情况来看，它应该也是有空间手段的，也不排除它能像壁虎一样主动切断肢体。

但叶川依旧锲而不舍地发动着无谓的攻击，这次轮到鱿鱼怪笑了，它几根触手拍了拍冰地板，又挠了挠自己，好似在模仿拍桌大笑，示意继续给自己挠痒痒。

叶川也不恼，而是仔细感受着它鳞甲的震动，看到叶川没有被激怒贸然接近，鱿鱼怪也不演了，睁着自己的独眼，裂开了预谋已久的深蓝巨口，一阵极寒随之喷出，连空气都被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