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精神长存

叶川靠坐在护栏边，静等着某个人的到来，但他刚刚解决完一个问题的欣喜早已消失不见，他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时间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时间代表着无限，一切经历最终都会重复地无限多，一切情感也会重复地无限多，而随着这些不断重复，智慧生物迟早会逐渐提升自己的精神阀值，需要更大的外界刺激才能产生感情，就像再怎么漂亮的人，天天看后也会觉得一般般罢了。

这也就会导致一个很严重的后果，在时间的冲刷下，智慧生物必然会逐渐丧失喜怒哀乐，成为木头人，叶川皱了皱眉，这岂不是说人格上的永生是不存在的？

哪怕毁灭一个人的人格所需要的时间很长，或许等到宇宙寂灭他也等不到这个时候，但这界限终归是存在的。

他心下叹了口气，得，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是不给他喘口气呗，解决一个问题又来了一个，永生是他定下的小目标，先不谈世间无敌，至少也要搞定看起来就很简单的永生吧，谁曾想这看似简单的永生，里面却埋了这么深的坑。

永生的难点不在于肉体的永恒，而在于精神的长存，叶川有些理解那些长生种为什么喜欢沉睡了，他们是在刻意模糊对时间的感知，他们的经历以及情感远没有人类丰富，所以才不会在这漫长的时间尺度下人格崩坏。

叶川抬头望月，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课题，这明显不是现在能解决的事情，不过哪怕一时半会遇不到这个问题，他也不会置之不理，叶川并不是为自己考虑的永生，他是在为那些女孩们铺好路，就像之前哪怕是数十万年的记忆，虽然分量肯定比不上完完整整活过这数十万年要来的重，但这也没能对他产生不可逆的影响也是事实。

这份经历证明了他确实能经受得住时间的冲刷，但他可以，别人就未必了，不说别的，他根据自己的了解去思考如果是美咲接受了这份记忆会怎么样，结局很明显。

要么是她一次性接受这么庞大的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把自己当成记忆里的某些角色，俗称神经病，要么人格彻底崩溃，变成行尸走肉，不对，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躺在哪里一动不动，俗称植物人。

并不是他把美咲看扁了，要是其他人来或许更惨，连精神错乱的可能都不会有，只有人格崩溃成为植物人这一个结局。

这也是叶川为什么要研究如何让精神长存，他自己并不担心这个，重生的经历让他对世界有一种新奇的感触，他可以不断用新的视角去看待世界，十六岁的阅历去经历十六岁时候的事情，与二十四岁再去经历一遍十六岁时候的事情，两种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这也是哪怕他并没有经过时间的冲刷，他也敢说出时间不过是他股掌之间的玩物的底气所在，他的这种特质让他极难被时间侵蚀。

就像数学里的递推数列，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很多东西其实用一个小小的规律就能够破解，时间的伟力败在了这份无限套娃手中，但这份感受是独属于他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者是他现在不知道要如何言传。

不过这也是一个研究方向，不求彻底解决精神长存的问题，至少大幅度削弱侵蚀肯定是轻轻松松。

而且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们做一次精神状态评测，既然把她们带入了超凡世界，那就要对她们负责。

叶川闭目思索着，却发现周围一暗，他顿时睁开了眼睛，一袭白色长裙印入眼帘，刚好挡住了阳光，影子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诧异，

“怎么是你？”

这并不是他要等的人，他原本想的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散发出自己的气息，主人肯定会过来见他，这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是最佳的测试对象，太熟悉与陌生人都不行，太熟悉了哪怕自己的认知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也很难察觉出来，而要是陌生人，他本就不关心，哪怕更冷漠他也看不出来。

所以只有稍有印象的人才是检验影响是否完全消除的最佳对象，第一印象是很深刻的，如果自己人格变化了，跟这份第一印象就会矛盾，这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原理，如果你一直跟那个人在一起，见证了他一点点的进步与成长，你根本就不会意识到他的巨大变化，更别说刮目相看了。

第一印象对于这种改变更为敏感，所以他选择了林汐那有过一面之缘的母亲来作为测试对象，刚好还能趁此机会解决一些事情，人家说好了要设宴感谢自己，自己鸽了人家还这么长时间还没给个回馈着实失礼。

而且信仰之力的修炼方法不要白不要，这可以省去他很多的工作，再加上他就要回去了，他对林汐的感官还是很不错的，这也算是告别，综合考量之下他才做出了选择。

谁曾想来的却不是她，这是叶川也没想到的事情，叶川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开着精神力感知着世界，那会让他失去新鲜感，但如果他提前感知过这座城市的气息，知晓了她的存在，叶川一定能预料到这个情景。

“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我能做到的话”

女子把裙子一摆，抱着膝盖也坐了下来，扭过头去看着天空，捋了一下稍显凌乱的鬓角，叶川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知道现在误会大了。

她肯定是认为自己绝对察觉到了她的存在，那自己放出气息的行为就很可疑了，在她看来绝对是自己要见她，所以她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不然好歹也是个地仙了，怎么可能被区区微风影响到。

但他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要等的人不是你吧？说实话，叶川对她的感觉很奇怪，从一开始的带点敌意的陌生人，到后来的好用的棋子，再到一出复仇好戏的演员。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叶川记住她，可能过个一段时间就淡忘了，让叶川记住她的是最后的顿悟，当时她散发出的超然物外的气息着实惊艳到了叶川，完美契合了他印象中遗世独立的仙。

甚至都让叶川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贪欲，差点没忍住答应了她的请求，人人都想把金丝雀圈养在笼子里，独属于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欣赏她的美，她的歌喉，只不过有的人知道，她们最好的归宿是大自然罢了，叶川还不至于抵抗不了这一点小小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