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师徒再见

要说到均衡，还是要提到他对于魔气，尤其是对魔识的研究。

魔识可以类比于灵识，是另一种自我意识的诞生方式，有灵魂，为什么没有魔魂？说到底，灵魂只是一种更高级的，世间最精密的结构而已，任何力量都可以成为组成灵魂的材料。

可以用山洞来当作天然的房子，也可以自己来造房子。可以用自然界中已经存在的木头来造房子，也可以用自然尚未演化出来，但是存在相关规则，用智慧去创造水泥这种后天材料来建造房子。

房子可以简陋，也可以豪华，但本质上都是房子。

就像叶川认为，就算是人工智能，随着自我的不断进化，总有一天，人工智能也会诞生灵魂结构，成为真正的生灵。

在懂得这一点后，叶川知道，他已经有资格去探寻魔识了，人工智能代表着一种思考方式，灵识代表着一种思考方式，魔识也代表着一种思考方式。

在尚未了解清楚思考方式的本质，贸然去接触那些东西，就会像接触天道一般被同化。

就像叶川不觉得人类有一天科技发展到能上传意识，就可以永生了一样，那究竟是披着人皮的人工智能，还是人类本身呢？

他不用去思考这种哲学层次的问题，他本来就不认可上传意识，更别说他后来拿到了关键的信息。叶川知道，哪怕模拟得再像，再怎么让人分辨不出来上传后的意识与原意识的区别，那最终诞生的也不是原来的人，而是机械智能，是另一种生命形态。

原有的意识形态，必然会随着生命形态的改变而改变，就像一个不会恐惧死亡的种族，一定与人类的价值观不同。

魔识与灵识之间的差距尤为巨大，如果说灵识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强调有序，那么魔识就象征着混沌，但在整个混沌无序中，又遵循着某种规律。

放在个体上，那就是身体每个细胞都有自己的想法，最终进化出来的就是一个不协调的怪物，放在群体上，可能就是集群意识，类似小说中的虫族，但中枢却是混乱的。

这在他将当初泰山显现出来的山之魔切片时，就已经研究过了。

而他现在做的，正是让自己的身躯中可能诞生的后天灵识，与魔识相制衡，他不是不能抹杀这两种意识诞生的可能，但是这么做就太暴殄天物了。

那就好比因为担心人工智能终有一天会超出掌控，会背叛，就不去开发人工智能，何止是因噎废食，没有比这更愚蠢的选择了。

而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蜕变，当然是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让他下定了决心，能藏匿在他的意识空间，甚至将他囚困在其中，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为了以绝后患，他当然会崩碎意识空间。

随着意识空间的崩塌，他的自我意识回归灵魂当中，和早已与精神合二为一的灵魂再次进行融合，至此，他已然达成了三位一体，三道防线环环相扣，只要不是境界远超于他，那就不可能对他的意识，精神，乃至灵魂产生影响。

更别说他还有着肉体的阻挡，即便是只针对精神灵魂或者意识的攻击，也会被他身体内的精神网络，以及细胞意识给分摊火力，攻击在抵达三重防线前，基本就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这才是完美的第三代神体，是没有缺点的身躯，强度，再生，防御，敏捷，能量的储存调动与输出，以及附加的各种功能，当真是完美无缺，至少他现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加上的东西。

增一分则臃肿，少一毫则有缺。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都静止了，意识空间崩碎的具现化碎片，定格在在了空中，连锁反应被中断了，甚至隐隐还有倒退的趋势。

叶川终于感觉情况脱离了掌控，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局势倒是让他有些搞不清楚了，莫非这个存在只是单纯想困住他？

“唉～”

突然，叶川听到了一声叹息，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段时间没见，你怎么这么暴躁了？明明你之前做的就挺不错的”

叶川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师父？”

“安心吧，戒备是好事，但我可不是什么借助你记忆显化的幻境，不要多想了”

叶川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属实有些让他绷不住了，完全不亚于吐糟别人的时候，一回头发现正主就在身后。

他刚刚确实是有这种想法，而且还是第一反应，毕竟他本以为他师父应该是很难再进入这个世界了，不然当初没必要搞得那么伤感。

所以，他一开始就认定这大概率是某个人弄出来的幻境，但他转念一想，谁又有能力在现在的他面前做出这种程度，让他都分不清真假的幻境呢？

此时他心底才有了几分相信，顺着这条线往下想，或许是他的师父在考验他？

“我当然是在考验你”

叶川一手捂住了脸，“能憋读心了不？”，他甚至尴尬到连话语都变了调。

“呵呵呵，你们这种人啊，反倒更好猜”，他的师父转过身来，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想太全面，随便说一种可能，就是你内心的想法，概率越大，或是结果越差，就越接近你心中的猜测，哪里需要什么读心呐”

他师父接着看了一眼四周露出漆黑虚空的空间，有些感叹，

“明明之前你都已经静坐了三百年，怎么最后反倒这么冒失？”

叶川又是一阵尴尬，他不知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要直说，‘’我抱着一堆东西过了马路，结果您以为我要往回走，又给我抱回去了？‘’，他挠了挠脸，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师父啊，您老人家不妨解除禁锢试试？”

只见白衣男子轻咳了两声，一指点出，看着叶川意识与精神灵魂，构成了三位一体的结构，然后从身体内诞生了微弱的意识，不禁眼前一亮，

“如此倒是为师小瞧了你，嗯，这就更不错了”

他看着叶川的蜕变，赞叹有加，

“不过你想的考验，却是没错，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后手，当你达到了某种境界，就会触发，在你来到意识空间时，将你封闭于此，进行一场隐形的考验，看看你是否有与境界匹配的心性，若是通过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一些界外的事情，至于没通过嘛”

“缘尽于此？”

男子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装作生气地一拂袖，“莫要贫嘴，胜败乃兵家常事，怎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否定所有？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有些人呐，学着学着，也就成了真结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川一眼，“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嘿嘿，徒儿知道了”

叶川与师父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但是却借此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毕竟，之前叶川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子物是人非的沧桑味道简直直冲人眼睛，有时候，接连经历过几场大变，明明只是在几个月之内发生的，却会感觉像是过了数十上百年。

时间从来都不是导致沧桑的直接因素，心态与与阅历才是，而这些，本质上其实是思考，想的越多，时间在身上的作用就会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