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尊严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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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佩斯，凯普林西城公园。江明川和冷冰寒重新回到西城公园，再一次来到“西城往事”的入口。

“我们现在去哪？”冷冰寒问江明川。

“我还有一件事，昨天还没有做完。”江明川回答。

“什么事？”

“就天使街那边……”江明川挠了挠头。

“什么？你还要去？”冷冰寒盯着江明川，眼里充满了打量的意味。

“有些事还没弄清楚。”江明川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要弄清楚也不必非要去那吧。”冷冰寒耸耸肩。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想知道这个娱乐中心背后的运行模式。”江明川说道。

“那昨天的话，还怪我影响了你的调查咯？”冷冰寒嘲讽道。

“绝无此事，昨天是你肯定是事出紧急，所以今天我想再去问个清楚，可以吗？”

“还是去那个小姑娘那里吗？”

“你倒是非常明白我的意思啊。”江明川笑道。

“那就走吧。”冷冰寒走在前面，主动带路。

隧道里转了几个弯，两个人重新回到“天使街”。

“地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边倒是没什么反应。”冷冰寒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么大的爆炸和震动，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江明川摇摇头。

“天使街”一切照旧，来来往往的顾客仍是熙熙攘攘。身材惹火的女郎，装饰精致的房子，白色的窗帘之后，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江明川和冷冰寒重新回到了莫娜的房前，却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和哭声。

江明川和冷冰寒对视一眼，开始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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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不知道里面有客人吗？”一个粗鲁的男人声音传出来。

“嘭”的一声，冷冰寒一脚踹开了房间门，旁边的江明川吓了一跳。

里面的男人光着膀子，惊吓之后是一脸怒气。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受惊吓的男子赶紧找衣服穿好，对两个人大喊道。

江明川看向一旁的莫娜，莫娜脸上有几道很深的红色手印，身上的女仆装也被撕坏了，脖子、手臂上都有红色伤痕。

“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规矩？你过来消费，确实别人管不着，但是你虐待别人，我们两个看不惯的路人，就想管上一管。”冷冰寒问道。

“你以为你们是谁？信不信让你们出不去这条街？你们等着，我去叫人，有种别走！”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康德先生？”正在低头啜泣的莫娜看到是江明川，感到非常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江明川问道。

“这个客人进来后，就想用绳子绑住我，还要把我的脖子扣起来。我十分害怕，就想拒绝，哪知道这个客人非常生气，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我。”莫娜一边哭，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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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换身衣服吧。”江明川看着莫娜身上破碎的衣服，不太好意思看。

莫娜脖子上，胸部露出的地方，还有胳膊上，腿上，都有红得发紫的伤痕。

“谢谢康德先生，谢谢这位姐姐。”莫娜不停的给两人鞠躬致谢。

“不用不用，我们也是刚好路过。”冷冰寒倒是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哪有什么正好路过，这都是主的恩赐。我先去换衣服，失礼了。”莫娜点点头示意，然后去了房间的里屋。

“真是有礼貌的小姑娘。”冷冰寒似乎把刚才的抵触情绪忘得一干二净。

“冷上校，你这真有点侠客风范呢。”江明川伸出了大拇指。

“不用这么奉承我，只不过看不惯罢了。同为女性，也有点路见不平吧。”冷冰寒叹了口气。

“我觉得可以从莫娜口中问出一些这里的情报，所以我才想过来。”江明川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用非要解释这种话。”冷冰寒幽幽的看着江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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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别这样，我很紧张。”江明川看着冷冰寒的目光，有些紧张。

“扑哧。江大博士，你也会紧张吗？”冷冰寒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

“毕竟在这种地方，还是会有那么些许的尴尬的。”江明川实话实说。

“自己来就不尴尬是吧。”冷冰寒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江明川极力辩解。

两人还在极限拉扯，里屋的门开了，莫娜穿了一件白色纱质连衣裙，走了出来。在江明川两人的注视下，莫娜拿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了大门上。插好门后，莫娜倒了两杯咖啡，放在江明川和冷冰寒面前。

“康德先生，这位姐姐不知道怎么称呼？”

“冷……”冷冰寒话刚要出口，被江明川打断了。

“爱丽丝，爱丽丝。”江明川说道。

“爱丽丝姐姐，康德先生，今天真是太谢谢了。我这种身份的人，只能说请你们喝杯咖啡，别的感谢也做不了。”莫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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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客气，我们就是刚好路过。”冷冰寒不自然的掩饰道。

“你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吧。康德先生和爱丽丝姐姐是恋人？还是夫妻？”莫娜看着江明川说道。

“啊……这个……嗯……”江明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恋人，恋人。”冷冰寒不知道怎么了，也跟着紧张起来。

江明川奇怪的看着冷冰寒，眼神里充满了迷惑。

“两位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莫娜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莫娜看了看两人，说道。

“啊，对了，事情先不着急问，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冷冰寒说道。

“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用……”莫娜有些不好意思。

冷冰寒撩起莫娜的衣服，看到胳膊上已经红得发紫的伤痕，充满担心的说道：“你这个伤口必须马上处理，不然后面会感染的。你这里有消炎药水吗？”

“在后面的房间里有，我去拿。”莫娜刚要起身，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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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了，我去拿。”冷冰寒说道。

“谢谢姐姐，就在里面的房间进门的桌子上，有消炎的药水。”莫娜虚弱的说道。

“康德先生真有福气，爱丽丝姐姐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啊，哈哈，哈哈。”江明川尴尬的笑笑。

冷冰寒拿来消炎药水和OK绷。然后让莫娜坐在她的旁边，冷冰寒先用酒精给自己的双手消了毒，然后拿消毒棉球蘸满药水，轻轻的擦拭着伤口。

“疼吗？”冷冰寒感受到莫娜轻轻的抽搐，想着是弄疼她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莫娜回答。

“疼的话和我说。”冷冰寒温柔的像换了一个人。

江明川坐在对面，大气不敢出。

清理完两个胳膊上的伤口，冷冰寒看到了脖子上在不断渗出血迹的伤口，她熟练的先用棉球按压止血，然后小心翼翼的贴上了OK绷。接着冷冰寒撩起了莫娜的裙摆，看到莫娜的小腿和大腿上都是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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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寒突然心里有些难过，有些不忍看。

“这都是那个人打的吗？”冷冰寒一边上药，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倒也不是……”莫娜小声的说道。

“每天……都挨打吗？”冷冰寒说着说着，语气突然有些哽咽。

“嗯……总是会有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莫娜脸色通红，有些局促的说道。

“还有亲人吗？”冷冰寒问莫娜。

“我妈妈在另外一边的房子里。”莫娜有些黯然。

“你妈妈……”冷冰寒欲言又止。

“她病了，病的很重，我想尽可能的赚点钱，给妈妈买点药，虽然不能治好她，最起码让她稍微好受点。”莫娜说道。

“我看看你后背和胸前的伤口吧。”冷冰寒说道。

“爱丽丝姐姐，不用了吧……”

“江……康德，你转过去，别偷看。”冷冰寒对江明川说道。

江明川没有说话，听话的转过身去。

冷冰寒解开衣服，看到胸前和后背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有些气血上涌。

“他们这些男人，就这么不把你当人吗？”冷冰寒感觉自己血压有些高了。

“姐姐说笑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种商品，一种玩物，哪里谈的上‘人’这个字……”莫娜回答。

“其实你……”冷冰寒说话遣词造句都有些犹豫了，生怕伤害到这个女孩的心灵。

“我没有别的选择的。从出生到长大，我一直就被困在这里。这里的很多姐姐和妹妹，都是被迫的，有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要想活下去，只能在这里委曲求全，用尊严换得在这里活下去。”

“……”冷冰寒轻轻的擦拭着伤口，心里已经是百味陈杂。

“姐姐，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我其实内心很强大的，我已经18岁了，可以照顾好自己，在这里活下来。”莫娜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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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过身的江明川，眼睛里也有些酸。

冷冰寒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小姑娘，口中已经是难以再发一言。

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安静的甚至能听到棉球擦拭皮肤的声音。随之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娜的哭泣声。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冷冰寒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是……从来没有人对我……对我这么好过……我实在是难以回报……”莫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没有……其实……我……”冷冰寒整个人感觉都是愣住的，无从开口劝慰。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天使街”，金钱财富并不奢侈，奢侈的而是人的尊严。莫娜身上的伤痕，就是尊严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