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钱老太见孔局这么快就改了主意，问道，“警官，不直接枪毙钱三德吗？”
孔局懒得搭理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第一个走进了屋内。
苏亦姝虽然惊讶于孔局的两面三刀和快速变脸，但她也知道，这种人，社会上多的是。
肖楚辞和付博则是见怪不怪的跟着孔局走进了屋里，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俩人的嘴角儿上都带着白沫，表情狰狞，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女的苏亦姝昨天晚上见过，就是那个叫王光芬的胖女人。
男的穿着条短裤，地上湿了一片，还有一股子的尿骚味儿，应该是小便失禁了。
孔局笑呵呵的介绍道，“肖顾问，我们这一片儿的治安一直非常的好，只是偶尔有个鸡鸣狗盗的，但像这种故意杀人的，还是几十年来第一次遇到。
死者钱中前和王光芬是一对儿夫妻，平时和隔壁的钱三德关系就很僵。
街坊邻居都说啊，因为这个钱三德是个老光棍儿，就喜欢猥琐钱中前他们的女儿钱苗苗。
钱三德还经常诅咒钱中前他们夫妻俩不得好死，这不是昨天晚上，钱三德和王光芬又发生了口角。
于是钱三德直接翻墙过来，把毒鼠强倒在了钱中前他们夫妻的菜里，毒死了他们俩。
毒鼠强的袋子都在地上扔着呢！简直是太嚣张了！”
肖楚辞看向孔局，“这些都是钱三德说的？”
“可不是！”孔局回道，“这老小子，忒不是东西，也忒嚣张了。
他毒死钱中前夫妻俩之后，竟然还敢来钱中前的院子里，打算猥琐钱苗苗呢。”
肖楚辞蹙眉看向孔局，“钱三德是怎么来的钱中前家里？”
“翻墙过来的。”
“他大晚上的翻墙过来，就没有引起钱中前夫妻俩的注意？”
“……他偷偷摸摸惯了，可能就是没有引起他们夫妻俩的注意吧！”
“那钱三德是怎么把毒鼠强倒在钱中前吃的菜里的？
一般来说，炒完菜，就直接把菜端到桌子上去吃了，钱三德是怎么下的药？”
“……他说趁着王光芬没留意，下到菜里的。”
“钱三德大约是几点下的毒？既然药都下到了菜里，怎么钱苗苗没事儿？”
“……”
孔局张着嘴，一脸的尬笑，在心里非议：凶手自己都亲口承认了，难道怎么下毒的过程很重要吗？
什么狗屁的专家顾问，就知道没事儿找事儿。
“孔局，我想见一见钱三德。”
“好！”
钱三德岣嵝着腰，一瘸一拐的被押了过来，仿佛一下子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抬头看了肖楚辞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毒死钱中前夫妻？”肖楚辞看向钱三德问道。
“因为他们总是欺负我。”钱三德恨恨的回道，“他们经常把我地里种的庄稼给拔了，把我打的鱼给偷吃了，把脏水、垃圾故意倒在我家大门口。
我早就想杀死他们了，他们是活该！”
“你把毒鼠强倒在菜里，是要毒死钱中前一家三口吗？”
“不是，我只想毒死他们夫妻俩，他们是该死，可孩子是无辜的。”
“可你是把毒鼠强下在饭菜里的，如果钱苗苗吃了，不也死了吗？”苏亦姝看向钱三德，他说的话里，满是漏洞。
“她怎么可能会吃那些菜？”钱三德冷笑，“他们夫妻俩，就根本不把这孩子当回事儿。
你看看他们胖的，你再看看孩子瘦的？
你就应该想得到，这孩子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饭一直都是孩子在做，可他们家吃饭时，从来不让孩子上桌的。
别说吃菜了，有个馊馒头吃就不错了。
这屋子够大的吧？能容得下一个孩子睡觉吧？
可他们却不让孩子住进来，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妻，让孩子和狗住在厨房里！”
苏亦姝和肖楚辞对视了一眼，苏亦姝问道，“你和钱中前夫妻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差，而且你们两家之间的围墙差不多有两米高，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的情况的？”
“我怎么会知道？”钱三德气的大笑，“瞧见没？他们家厨房就挨着我住的房子呀？
寒冬腊月的天儿，就给孩子一床薄被子，孩子晚上冻的搂着狗呜呜的哭。
我又不是聋子，能听到的呀！”
苏亦姝微微蹙眉，“钱苗苗……不是他们亲生的吗？”
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呵呵，当然不是！”钱三德摇头，“大概是钱中前这两口子，这辈子作孽太多，所以一直没孩子。
后来，他们就花了三万块钱，去隔壁村里，买了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回来，也就是钱苗苗。
其实刚开始，他们对钱苗苗还算可以。
可是在钱苗苗两岁的时候，王光芬怀孕了，钱苗苗的噩梦也就来了。”
钱三德说，王光芬怀孕后，对钱苗苗就大不如之前好了，打骂成了家常便饭。
王光芬在生下了儿子钱树来之后，就直接把钱苗苗赶到了厨房去住，那个时候，她才不过三岁。
钱苗苗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村里有好心人实在是见不得孩子这么受罪，就让钱苗苗去家里吃口饭，把家里穿不着的衣服给她穿。
就这样，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钱苗苗到了上学的年纪。
可惜，钱苗苗没有去学校，因为她还要照顾比她小三岁的弟弟。
那个时候的钱苗苗，就学会了洗衣服、做饭。
那个时候的钱苗苗，慢慢的，没有再张口说一句话，打小聪明可爱的钱苗苗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去年夏天，有一天中午的时候，钱苗苗在家做饭，王光芬夫妻俩在家里睡觉，钱树来偷着和别的男孩子跑出去玩儿。
不知道怎么，几个男孩子就跑到了河里，人再也没有上来。
钱中前夫妻俩盼星星盼月亮，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生下这么个宝贝儿子，却没想到最宝贝的儿子却淹死在河里。
钱树来死后，钱中前夫妻俩把钱苗苗绑在树上，狠狠的毒打了一顿，皮开肉绽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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