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的事迹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
不管是改良武器，还是审讯罪大恶极之人，又或征服海隅灭杀倭寇,学子中有不少人已将秦毅视为了偶像。
今天偶像监考固然高兴，只是偶像为何跟一个小男人如此亲昵！
试卷分发下去。
和预料的差不多，考场很快沸腾起来。
“这什么题啊？”
“见都没见过……”
“一个水池蓄满水需要一个时辰……”
“肃静！”
秦毅拍了堂案。
“今天这场考试是陛下特批的附加考核，不会纳入评审，但如果真有人水平不错，可以破格提拔。”
有考生听出了弦外之意。
说不纳入评审，但分数高了终究是有好处，前面没考好的学子也算得到了一次机会。
秦毅申明了考场秩序，严禁舞弊，一经发现立刻驱逐。
考场没了声音，个个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秦毅走下考场，仔细观察每个考生的答卷。
有个人很聪明，做题只是稍加思量就迅速给出了正确答案。
秦毅暗暗心惊。
试题没有被透露，这小子是个天才！
细看其人容貌平平，名字叫褚天杰。
为了不给他压力，秦毅耐着性子转去了别处。
再看其他考生，恨不得把头发都薅下来，一个比一个滑稽。
其中不乏策论和律条出彩之人，但在应用学科方面却远远不如褚天杰。
“老师，怎么样？”
朱标暗暗询问，秦毅笑道：“我好像发现了一位人才。且看他最后的答卷，如果让我满意，可以重点培养，甚至可以成为开拓者之一。”
朱标愕然，“何为开拓者？”
“时代的先驱。”
短短一句话令朱标振聋发聩。
科学领域如渊似海永无尽头，秦毅一个人不可能兼顾一个时代的进程，需要专业人才协助。
假如朱元璋同意创办一所科学院，就少不了人才在实践中寻求真知。
像褚天杰这样的人，正是最佳选择。
朱荣不明就里，也学着秦毅的样子大摇大摆走过考场，看到学生们的答卷，她忍不住笑。
原来有人比她还笨。
本场考试的时间，比寻常的科目考核多了一倍。
因为他们是第一次接触其他门类考核，需要运算和思考。
下午时分，考核接近尾声。
大多学子的答卷有留白，要么就是胡乱给出答案。
至于褚天杰。
写满了试卷，字体虽丑，但细看过去几乎没有错漏。
秦毅单独收走了褚天杰的答卷，剩下的让朱荣去收。
“老师，您说的就是这个人？”
朱标拿着试卷对比答案叹为观止。
秦毅暗道：“他应该是本场的魁首，不知道他的其他科目考得怎样？”
朱标立刻唤来宋濂，查询褚天杰的成绩。
宋濂苦着一张脸，“回太子，褚天杰的其他科目水平很一般，入不了仕，而且……”
“宋先生，这没有外人，有话明说。”
“太子，北方学子的成绩都很差，倒是南方学子有几个出色的……”
此话一出，朱标脸色剧变。
秦毅恍然，历史又开始回溯了，估计是恩科案。
看来出征辽东的那几个月出了一些事。
朱标苦笑着解释：“老师有所不知，父皇收拾了两位北地大儒，引得北地文坛诸多不满，他们联合起来抵制恩科，所以本次北方来的学子水平都很差。父皇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估计他会震怒。”
宋濂眼巴巴地盯着秦毅，“先生，本官可以保证，本次会试没有徇私舞弊，但陛下那边。”
“宋大人不用担心，先将结果呈上，到时看陛下怎么说。”
“那就依先生的意思，我回去复命了。”
宋濂无奈，匆匆退场。
朱标惴惴不安道：“父皇若是挂不住颜面，极有可能做些动作，我怕对宋先生不利……”
秦毅心里跟明镜似的，宋濂心里也明白，所以才想告老还乡，只是他现在退出于事无补。
接下来还要审阅试卷，朱标先回了宫中。
朱荣帮着对照答案。
“毅哥哥，这些人都好笨，要是荣儿来考，也比他们强。”
秦毅温柔道：“你帮我将答卷，按照南北两地分开来看。”
傍晚时分结果出来了。
褚天杰的分数最高，只错了一道物理常识，饶是如此，分数依旧甩开了其他人几条街。
除了他还有几位及格的，倒也难能可贵。
说明他们喜欢观察和思考，脑子很活络。
翌日上午，奉天殿。
宋濂和李文忠跪在地上，两旁群臣默不作声。
“说，是不是舞弊了！”
朱元璋盯紧了俩人，李文忠看了宋濂一眼没吱声。
宋濂汗如雨下，“陛下，臣对天发誓，没有舞弊现象！”
“景濂，你好歹也是跟着咱一路走到现在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有没有徇私？那帮南方考生的成绩碾压了北方考生，不合理吧？”
百官闻言纷纷低头，宋濂有口难言。
总不能说这事是怪他老朱。
慌乱中，宋濂只得看向秦毅。
秦毅出列道：“陛下，考生良莠不齐很正常，臣倒是发现了几位北方的人才。”
朱元璋和群臣都愣了，秦毅索性当着他们的面拿出了试卷。
朱元璋抓过去一瞧，六名及格的都是北方人，其中甚至有一位险些满分，叫褚文杰。
他即刻令侍者拿来褚文杰的其他成绩，对比之后大失所望，“秦毅，这就是你说的人才？”
秦毅笑道：“偏科的天才不稀罕，说句陛下不爱听的，此人未来对大明的作用，远超本场会试的南方诸子十倍乃至百倍。”
“秦毅，你猖狂！”
有官员跳了出来，“你这是侮辱恩科，侮辱陛下！”
“没错，秦毅，别仗着自己有些功劳就大言不惭！”
官员们岂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好些人跪了下来。
“陛下，秦毅恣意狂放目无君王，此等狂徒留之无益！”
朱元璋没说话，示意秦毅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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