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是我的夫君

“砰啪！”

当伊兰结束模拟从蒙德图书馆里走出来的时候，璃月正值一年一度的海灯节。

一束束烟花飞上天空，炸开成一团绚烂的火花。

璃月港内的万家灯火在此刻点亮，喜庆的挂饰挂满了每一个屋檐，海边沿着满头挂满了一长排的灯笼，火光照耀在海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

船上有艄公在唱着古老的打渔歌谣，画舫上传来莺莺燕燕的娇笑，城市里大人小孩、亲人朋友牵着手逛遍街市，渲染的整座璃月港犹如不夜城一般繁华热闹。

一群小孩追逐打闹着从街市上跑过，有的手里拿着风车，有的手里拿着木剑，看上去欢快无比。

不过也有一个小孩待在角落里，只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这群从自己眼前跑过的孩子。

“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玩呢？”

一个清丽而又温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小女孩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清雅如仙的女子站在自己背后。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美丽华服，样式接近于旗袍，不过样式比较保守，虽然薄如蝉翼的黑丝搭配着上面腿环一样的金色纹饰诱惑力十足，不过开叉的并不高，胸部也很好的包裹住了。

半蹲在那里的女子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略微有些涩气，不过更多是仙子一样的清雅与端庄。

“甘雨姐姐。”

小女孩叫出了女子的名字。

她跟着父亲从轻策庄搬来璃月港的时候，在总务司登记时与这位亲切的大姐姐有过一面之缘。

而在甘雨鼓励的眼神下，小女孩也是有些扭捏的开口道：“我今年刚被爸爸从轻策庄那边接过来。”

“我们那边有很多风俗都和这里不一样，我担心我去找他们玩的话，他们会不理我……”

小女孩的话让甘雨心里产生了一丝触动。

轻策庄那边如今大多只剩下老人和小孩，所以生活的节奏就会比较舒缓，和喧嚣的璃月港自然不同，而在其他习性上，也会有一定差别。

——这种差别，就好像仙人与凡人一样。

“担心自己无法融入到群体之中……吗？”

“我也有过担心自己无法融入群体的时候呢。”

想到这里甘雨眼神之中透出一抹极为悠远的怀念。

这抹怀念像是温柔清冷的月光一样直直的照进小女孩的内心，让她把怀疑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问道：

“那甘雨姐姐现在怎么和璃月的人都相处的那么好呢？”

如今的甘雨担当着七星秘书的职位，而且不论和哪个部门的人员相处的都很好，谁敢相信她也曾有过难以融入人群的时候呢？

“我么？”

甘雨停顿了一下，紫绀色的剪水双瞳中泛起一抹思念的涟漪：“是有一个人改变了我。”

“那个人是谁呀？”小女孩难掩好奇的问道。

“他啊……”

甘雨正准备回答时，忽然有嘹亮的声音从戏台子上响起。

【上回书说到，彼时的璃月，正值千年难得一见的大变革时期。】

【洪水席卷了归离集，魔神奥赛尔与祂的联军浩浩荡荡奔着璃月而来，誓要将我们的先祖消灭在这片平原之上！】

【面对强敌的威胁，帝君兵分两路，一路在前线抵挡敌人的主力，另一路则护送着璃月的人民一路南下。】

【而我们今回要说到的，便是庇护了我们先祖的那位仙人。】

“正好，说书人在讲他的故事，我们一起去听吧。”

甘雨牵着小女孩的手，在戏台子下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在她们旁边的不远处，一位身着山岩般肃穆的黑色长衫，双眼如同金珀的贵公子坐在那里，手持一杯香茗，缓缓的品着。

许多璃月港中的人都心有疑惑，为何这段发生在千年前的故事还被记述的那么清楚，却鲜少有人知道，这段故事是他亲口流传下来的。

帝君自觉愧对那位玉公子，又感于他的行为，于是便把他的事迹记录成书，流传了下来。

正如他曾对部众所言——

有些事应该被记住，有些人不应当被忘记。

远方，

玉衡山上。

近些年来，这座守卫了璃月千年的仙山逐渐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又有愚人众暗中窥视，因此一般是不允许人靠近。

可即便如此，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浮舍、弥怒、应达、伐难、魈这五位夜叉还是结伴来到这座山上。

因为当初在他们被魔神业障所困扰即将发疯时，是这座仙山吸走了魔神业障，使他们如今仍然保持着理智。

他们每人手持一个亲手制作的霄灯，霄灯下方系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寄语，只等时间一到，便放飞宵灯，将寄语送向远方的友人。

而在璃月港内，说书人的故事也已经讲到了后半段。

随着说书人手中折扇用力一挥，一副画卷被悬挂在酒楼之上。

据说这是千年前，一位璃月画家用自己的画笔所记录的那场大战，画卷大体分为三个部分，最前方是一大群妖魔，中间是妖魔卷起的海啸与抵挡住海啸的巨人，后方是璃月港和里面的百姓。

【海啸滔天而来，给大地染上毁灭的景象，就在此时仙人挺身而出，只见他双手一张，便是有无数座山峰拔地而起，将海啸阻挡在外，这便是守护了我们璃月上千年的剑门关。】

【可是这海啸是集结了数名大妖之力，又怎是一人可敌？】

【就当仙人即将力竭之时，有宵灯升上了天空，虽然一盏宵灯的光芒十分微小，但千万个宵灯集结在一起，却发出了将黑暗撕裂的光芒！】

说书人的话音落下，被施下了法术的画卷之上的璃月港上空亦是亮起了一点一点的光芒。

光芒逐渐朝着前方扩散，为整张画卷添上颜色，使原本黯淡的巨人闪耀着灿烂的光芒。

【“是啊，在我身后有我要守护的百姓，有我的爱人，我又怎能在这里倒下？”】

【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指那些倒下一次就放弃的人；而是指那些回应民意，无论几次都会重新站起来的人！】

【仙人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燃烧了生命，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只见他信手一挥，剑门关便拔高上百米，牢牢的将海啸阻挡在外，随后用力一跃，只听地动山摇一声震响，他便是突入到了敌人的阵营之内。】

【好家伙，那场面，真叫一个虎入羊群啊，敌人的数量虽多，但没有一个是仙人的一合之敌，就连敌人的首领、魔神奥赛尔的妻子跋掣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跋掣在临死之时发下诅咒，要将璃月的大地荼毒殆尽，可是仙人又怎会让它如愿？】

【仙人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化为了一座山峰。】

【在岩石即将漫过头颅之际，他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自己热爱的土地，还有那个哭喊着的姑娘。】

【由此天衡山碎，玉衡山立，镇压诸邪，使璃月得以千年安宁。】

“……”

“别哭了。”甘雨轻轻用手拭小女孩脸上的泪水，“你看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甘雨姐姐……”小女孩哽咽着，眼泪哗哗的流，“你哭嘛……”

甘雨倒是被小女孩逗的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我为什么要哭？”

“可是喜欢的人死了，难道不会伤心吗？”

“伤心……当然是有的。”

倒不如说最初自己甚至生出了殉情的想法。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

正在此时，象征着团圆的圆月升上夜空的正中央，以此为契机，无数盏宵灯升上夜空，远方的剑门关还有玉衡山上，亦是能看见点点的光芒。

宵灯下方系着纸条。

最初这些纸条上写着的是对那位仙人的祝福，如今这些纸条上承载着人们美好的愿望。

“你看，他的事迹被流传了下来，璃月诞生了纪念他的节日，而他留下的剑门关还有玉衡山也世世代代守护着璃月。”

“星移斗转，沧海桑田，烟火人间依旧。”

“他没有死去，而是永远活在这片璃月大地之上，所以我也要坚强起来，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付出。”

“甘雨姐姐，你好坚强啊。”小女孩一脸敬佩的看着甘雨，又有些好奇的问道：“说起来那位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他啊……”

甘雨望着远方的宵灯，如水般澄澈的紫绀色双眸里有着淡淡的伤感，和满溢的自豪。

“他叫伊兰，他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