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唐毓读硕士的第一年，唐母打来了电话。
当时，是吾愉拿起的唐毓的手机，看到备注是‘母亲’的那一刻，吾愉瞪大了眼睛。
他的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不久也跟着去了，他自小对于父母都没有什么印象。
但父母一直是他活着的信仰。
唐毓一定也是这样的。
父母的存在对于孩子来说，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哪有什么不再见的道理。
吾愉将手机轻轻的放在唐毓的手心里，然后自己识相的滚远点。
“爸爸想你了。”母亲的声音。
唐毓垂眸，迟疑：“我可以…”
“可以回家了吗？”
“没想到我们儿子这么坚决，他也真的那么爱你。”唐母欣慰的沉气声。
唐毓嘴角勾笑，看着不远处正在给他织新年毛衣，但是耳朵特别竖的听自己讲话的吾愉，回答着：“嗯，他很爱我。”
唐毓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你不回家，家里的实验室…”唐母看了看每天按时按点都会进已经很久没人用的实验室打理的老头。
唐毓想，是荒废了吧。
唐母继续：“你爸爸就经常去打扫，我看啊，分明是想你去了，不好意思说。”
唐毓诧异。
“真是的，孩子长大了，反而更不好说出那份思念。”唐母笑着，“哪像我们刚谈恋爱的那一小会儿啊，你爸爸的脸皮那可厚了…”
就听见手机那头，父亲的声音：“他会回来吗。”
唐母道：“会。”
唐父急急忙忙的声音：“那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挂了挂了。”
唐母的笑声：“老头子，还害羞了。”
接着按照着老伴的脾性，唐母道：“好，就挂了就挂了。”
话又是对唐毓说道，“记得回家。”
唐毓轻轻一声应道：“好。”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吾愉将织好的毛衣给唐毓穿上，行李收拾好，送唐毓出门。
这次也不闹唐毓，想来半夜无论再怎么想唐毓，都不会像几年前那样去找唐毓了。
吾愉害怕。
害怕唐毓不开心。
这几年，唐毓的笑容都很少。
唐毓不走，吾愉要给他叫出租车，他拉住吾愉的手。
吾愉疑惑：“嗯？”
唐毓和他十指紧扣，道：“是正式带你，回家。”
“别开玩笑了。”吾愉的心跳得很快，‘砰砰砰’的速度，完全不能平缓下来。
“带你，回家。”唐毓一字一句，非常清晰的说道：“我们一起，回家。”
“我去的话…”吾愉纠结，犹豫，又惊喜，“咱俩不会都被撵出来吧。”
“不会。”
——
“怎么样，够不够正式？”门后，是唐父一直在打量着自己的穿着。
中山装。
唐母点头，给他再整理了一下衣领袖子，给爱面子的老头回道：“非常正式。”
距离儿子敲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这老头还不打算开门的意思吗。
“还不开门，儿子以为咱们不在家，可走了。”唐母等不及，说道。
唐父急得立马打开门，面部表情还没有得到管理，没有严肃，反而因为急切开门而有的憨厚。
“爸。”唐毓嘴上扬着合适的笑容。
父母一直教导自己要微笑，对他人也是，对自己也是。
唐父打开门的时候，吾愉双手都拿着过年礼品，是躲在唐毓身后的。
一开始比较拘束。
从在门口等待，还是进门，都是异常的别扭，不自在。大概脑海里还自动播放着几年前，唐父对他的不满。
还是唐父主动提的：“会不会下棋。”
吾愉愣。
“我和你说话。”唐父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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