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善意与恶意

“哟，这不是小杂种吗？怎么，今天有钱了？笑得这么开心”

当其中一个混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让一川离开这里，我这顿打怕是躲不掉了，我不想他也挨打。

这几个混混一点都不傻，他们以前都是把我拉到天台去欺负的，没有人证。但这次在厕所，情况有些不同。

所以，在我即将推着一川出去的时候，厕所的门已经被其中一个混混给关上了。

他们一把推开一川，然后就拉着我的头发，对我拳打脚踢，我都习惯了，但还是很愤怒。尤其是在朋友面前，我不想让一川看到我的脸，于是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等到他们打的差不多了，领头那个混混看着一川：“你也打他两拳，否则我们就揍你”

一川一脸恐惧，我更是恐惧，一股杀意在我心里升起。欺负我可以，但欺负我朋友，我无法忍受。

就在我准备拼命的时候，一川被他们拉到了我身边，他身体颤抖，满脸恐惧。

看着一川的样子，我心情很复杂，有些失望，也为他担心。没有思考什么，我对一川说道：“打我吧，没事儿”

一川眼泪流出，他哭着犹豫好久，然后对着我踢了几脚，一次比一次力气大，口中发出癫狂的低吼。

那几个混混就在旁边看着，笑得肆无忌惮。

我不怪一川，他不这么做，以后就会被这些人盯上，我不想他受到伤害。但，我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我只知道，如果这几个混混敢欺负一川，我会拼命，哪怕被打死，我也会拼命，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等到最后要离开的时候，他们把我拉到小便池里，按着我的脑袋，对着我撒尿。

我感受的很清晰，恶臭的尿从我头顶滑落，恐惧、绝望、灰暗、痛苦，好痛苦。一川失魂落魄站在墙角，跟傻了一样。

我那时候已经没法注意到一川了，我觉得我脑子里的某种东西破碎了，除了无尽的恐惧以外，就是麻木。

脑子里有个声音响起：“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都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只是呆呆坐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我退学了，没有跟一川告别，我不怪他但也不会跟他联系了。

我记住了那几个混混的样子，也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迟早有一天，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一个14岁的孩子，出了学校能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我找了好久的工作，都没有人要。

也就是我快放弃的时候，我遇到了黑崎大叔，那是一个老实本分又善良的秃顶大叔，他收留了我，让我在他家餐馆洗盘子。

工资很低，但有吃有住，黑崎大叔人很好，他不会骂我，我犯错了，他会好好教我。每次下班，客人吃剩下的好东西，我都可以随便吃。

不仅如此，黑崎大叔还经常跟我聊天，说着他的人生，并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尽管他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但我好像出现了问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睡觉时。我都会想象着如何折磨那几个混混，想到我激动的发抖。

但同时，我想到他们的时候，也会感到浓浓的恐惧。只是这种恐惧，只会让我杀意更重，我都等不及了，想要马上去杀了他们。

这时候开始，我每天都会花时间联系打拳，我太弱小了，不能这样下去。

饭馆后面有一颗树，我每天都会对着这棵树练习打拳，每次出拳，我都会对自己说：“你要变强、你要变强”

手破皮后，洗盘子真的好痛，但还好，再痛还能比被欺负痛吗？

就这样，我一边工作，一边抽时间锻炼身体，学习打架。

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与黑崎大叔关系也越来越好，我想叫他爸爸。在我看来，爸爸就应该是这样的。

可惜也就是想想，黑崎大叔有家，他有个胖胖的老婆，脾气不好，也不太看得起我。我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黑崎大叔。

黑崎大叔还有一个女儿，我没见过，她从来没来过饭馆，据说是去东京读书了。

这时候，我发现我具备了一个才能，那就是，我对别人的善意与恶意，看的十分清楚。

不管这个人再怎么装，我都能感受到对方心里最真实的情绪，很容易。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这是一件好事。

不久后，饭馆来了两个青年人，他们又来讹钱了，早习惯了，他们是黑社会。

但这次，他们要的数量有点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是，最近生意越来越不好，黑崎大叔没给，两个黑社会留下一句狠话离开了。

我很确定，这两人的恶意是真真切切的，黑崎大叔有危险！

这天晚上回到宿舍，我睡不着，黑崎大叔在我心中太重要了，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脑子里都是那两个黑社会杀死黑崎大叔的画面，让我怒火中烧。

我爬起床，穿上黑衣，然后就出去了，我要在对方动手之前，先宰了他们，不能让黑崎大叔受到伤害，绝不能。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我吧，当我找到那两个黑社会的时候，他们都喝醉了，在河边东倒西歪走着，嘴里说着黑崎叔不知抬举，要他好看之类的话。

本来我还有点害怕，结果听到这话，我瞬间冷静了，他们必须死。

两个醉鬼，我很容易就把他们丢到河里去了，他们死了，无声无息。

一周后，警察找到了黑崎大叔，还询问了很多问题，但很快就离开了。

我想着：“我必须要离开了，不能牵扯到黑崎叔”

几天后，我跟黑崎叔辞职，他没有留我，而是给我做了一桌好菜，陪我喝酒聊天。

那晚我哭了，幸福的哭，我好想叫他一声爸爸，可是我不能。

第二天早上，黑崎叔把我送进了车站，还给了我100万日元。我想拒绝，黑崎叔说，我到了东京，照顾下美子就行，美子是黑崎叔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