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上，气氛很严肃，也很压抑。
这严肃压抑的气氛来自于李止戈。
李止戈面无表情，眼神平静看着身前的少女，语气不起一丝涟漪开口问道，“敢问师叔，师祖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
面对突然变脸的李止戈，李沧海也不害怕，她灵动的眼眸转了一圈，反问道，“你寻他做什么？”
李止戈平静道，“我去过不老长春谷，得知有一个名为逍遥子的道人带走了谷中神石。我更知道，逍遥子从神石上参悟出了一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原本，我是想直接搜寻逍遥子下落，朝他借神石一观。因为忌惮逍遥子，怕不是他对手，于是我便开始搜罗北冥神功、小无相功，以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想要还原出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再去寻逍遥子。”
“在搜罗这些武功的过程中，我承无崖子一身功力、又受了无崖子点拨，便心甘情愿尊他为老师，误打误撞当了逍遥派这一代掌门人。”
“现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让我还原出来了，可是我也走上了一条岔路。”
李沧海点头，绝美的脸庞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声音如玉珠叩击玉盘一般悦耳，“我懂了。你是用北冥神功吸取了太多人的功力，如那老家伙一般走火入魔了。所以，你想要寻神石，解决走火入魔的隐患。”
李止戈眼神平静看着面前的少女，平静道，“是，隐患的确是有，但还没有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敢问师叔，逍遥子师祖在什么地方？”
李沧海陷入了沉默，没有回答。
李止戈也不催促她。
片刻后，李沧海抬头，绝美的脸庞上露出灿烂笑容，捋一捋耳鬓青丝，轻轻吐气，吐出幽兰芳香，“死了。”
李止戈皱眉，“死了？他怎么会死，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不是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吗？”
李沧海眼神幽幽，“不是老死的，是我杀了那老家伙。”
不等李止戈追问，李沧海自顾自开口道，“其实老家伙跟你一样，他也是吸取了太多人的功力，从而走火入魔，性情大变。正常人最多能驾驭五六百年功力，但老家伙贪婪，他足足积攒了一千多年的功力，于是他走火入魔了，性情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起初，老家伙还是一个道家高人，对我也很不错，跟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可自从他走火入魔后，他就变了，变成了色中饿鬼，瞧我的身子常常带着绿光。你不一样，你眼中带的是红光。”
“记得是五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老家伙竟然爬上了我的床，任凭我怎么哀求他也无动于衷。”
“后来，他返老还童，趁着他功力没有恢复，我杀了他，亲手拍碎了他的天灵盖。”
噗嗤一声，李沧海笑了起来，看向李止戈，“师侄，你说我是不是很残忍无情啊？”
“对了，还有你师父无崖子。其实我也知道无崖子喜欢我，可我不喜欢无崖子。偏偏大师姐和姐姐又喜欢无崖子。”
“没有办法，我决定跟老家伙一起离开，不料最后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直到现在，我也不敢去见大师姐和姐姐。”
听着李沧海的诉说，李止戈没有打扰她。
絮絮叨叨半天后，李沧海眼神有些湿润，她揉了揉眼睛，朝李止戈笑道，“师侄，你想要神石，我可以借给你参悟，但只是借你参悟，你要还给我，不准抢走！”
“神石是一个稀奇的宝贝，它有一种神奇的能让人永葆青春的力量。悄悄告诉你，我没有返老还童，也没有修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全都是神石的功劳。”
“师侄，不是我小气，我真的不想变老，我想永远保持现在这个年轻貌美的样子，所以你不准抢我的神石。如果你能答应，我就把神石借给你。”
李止戈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少女，朝她问道，“你不怕我现在假意答应你，等你拿出神石后又把神石抢走？”
少女偏着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不怕。我这一双眼睛很少看错人的，既然我选择相信你，那我就不会怀疑你。”
李止戈表情严肃，满脸认真朝少女一拜，“多谢。我答应你，等我参悟神石后，一定把神石还给你，绝不抢你的东西。”
少女低头，玩弄着衣角，有些忸怩开口道，“你也不是不能抢我的东西。除了神石，其余的你都可以抢，抢我的心也没有问题。”
李止戈表情僵硬，脸皮抖了一抖，声音有些不自然开口道，“你是我师叔，我是你师侄，开不得这种玩笑。”
少女抬头，笑脸灿烂，眼眸灵动朝李止戈道，“我没有开玩笑啊。看到你的瞬间我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站在你身旁，我好像什么都不害怕了，只感觉异常安心。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不必在乎世俗的眼光。”
“虽然我今年八十七岁了，可是我真的跟十七岁的姑娘没有区别，不信你摸一下我的脸。”
说着，李沧海抓着李止戈的手就朝自己脸上按了上去。
李止戈嘴角一抽，赶紧将手缩回来，朝李沧海摇头道，“师叔，你不要戏弄李某了。”
李沧海委屈巴巴望着李止戈，“我没有戏弄你。还有，你不要叫我师叔，你可以叫我沧海。”
李止戈有些不知所措，面前这少女，说她是少女，她今年又八十七岁了。可是她依旧年轻，不光身体年轻，连她的心也很年轻。
梅兰竹菊站在一旁，四女眼神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看李止戈窘迫的模样，李沧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我不逼迫你了。反正我们还可以活好久好久，你慢慢考虑。除了我之外，世间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女子可以陪伴你。更重要的是，你也找不到比我更貌美的女子、比我武功更高强的女子。”
李止戈嘴角直抽。
这李沧海，人不老、心也不老，还自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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