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砍头大会

拍了刘野的一阵马屁，霍天稍稍放缓了马匹的速度。

与在刘野之后的另一辆马车并行，宫女香竹此时就在车头，那便说明李潇潇也在这辆马车上。

霍天照着“礼节”的样子作揖，想隔着马车为公主请安，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香竹冷眼一盯：“滚开！世子有令，大婚之前，谁也别想靠近公主身边。”

霍天当即一呆，皱眉道：“哟！你这小宫女脾气还不小，信不信老夫这就跟世子请示，把你娶做小妾？届时，看你还怎么顶撞。”

这本是戏说之言，霍天没有想到的是，隔着不远的距离，刘野居然听到了，还鬼使神差了回了一句：“大长老老而弥坚，居然还能行房事？当真是看中了此女吗？若是，娶做小妾也是无妨啊！本世子同意。”

香竹呆若木鸡，愣在当成。

霍天呵呵一笑：“多谢世子，那老夫却之不恭了。”

而后，转头看向香竹，又道：“听见没有？世子说让你做老夫的小妾，还不快叫夫君？”

香竹狠狠道：“休想！你这老匹夫...”

霍天的年纪比霍长青还要大，但看起来却比较年轻。

主要原因是，霍长青常年以身试药，落了个白发苍苍...

却是不知这货居然“为老不尊”，这把年纪还想娶妾室。

听到香竹的断然拒绝，霍天还想开口，却见刘野的声音再次传来：“香竹，你没听见大长老的话，还是没听见本世子的话？你入宫做暗桩多年，也该寻个家室了。大长老虽年纪比你大很多，但胜在对我安西府忠心，日后必定飞黄腾达，你随他有什么委屈？”

“还不快叫大长老夫君？”

这话一说出口，不仅是香竹大惊失色，就连霍天也是微微震惊。

原本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刘野居然当真了...

而刘野此时已经发话，也是不容香竹拒绝，便只能弱弱地说出口：“夫君...”

霍天大笑：“很好！你且先留在公主身边，待砍了唐西狗贼之后，老夫再来娶你。”

香竹咬牙切齿的模样，暗自沉默，几秒后却是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好的！唐西此贼，卑鄙无耻，贱格下作，银荡好色，猪狗不如，人见人杀，与畜生无异，杀一万遍也不解恨！嫁一个老头，也比他好！赶紧把他剁成肉酱...”

霍天一呆，眼色微闪，道：“唐西都快被砍头了，你还这么咒骂他干嘛？如果他不是与安西府逆反，也可算是一个帅气好公子呀...”

香竹阴险一笑：“大长老这是在为唐西狗贼说好话？”

霍天当即有些心虚：“哪有！唐西狗贼人人得而诛之...”

话没说完，人已经策马离去。

香竹随后进入了车厢内，却见到李潇潇悄悄掀车帘，暗中望着霍天离去的方向。

片刻后，黯然道：“他当真是个银贼吗？”

香竹此时却表现出一副异常关心的模样，小声道：“殿下，他可能把我看成了你...”

...

龟兹城。

这座经历了千年风雨的西域要塞，一面依山而建，三面横通大漠，周围零星点缀着绿洲，一条沙漠暗河绕城而过，高达八九米的厚重城墙巍然而立，三大城门之上暗堡箭楼林立，固若金汤，被西域人称之为“大漠明珠”。

特别是安西王上任之后，又重新将龟兹城的规模扩建了一番，使之更加坚挺。

刘野带着唐西和十万禁军赶来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安西王的耳中。

刘琨山为此，在城外搭起了一处宽大的“砍头台”，并布下重兵围守。还邀请了西域叛军的各种重要人物，只等唐西一到，便要即刻处斩，血祭王旗。

此时，刘野的马车已经到了龟兹城下，但能进城的人并不多。

十万归降的禁军，则驻扎于城外。

皇甫明父子遣来的数万陇西军，便是充当“监视”禁军的角色。

刘琨山生性多疑，不轻易与人推心置腹，且杀伐果断，阴狠毒辣。面对十万禁军的投诚，他虽明面上“却之不恭”，欣然接受，但仍是心存某种戒备。

除了皇甫明的陇右军之外，他还将自己手下的十万亲军以包围之势，驻扎在禁军军营的周围，防止任何一丝意外发生。

换言之，十万禁军若是愿意卸甲，真投诚还好。万一徒然生乱，也是难逃被诛杀的命运。

刘野入城之后，唐少主便被人拖上了砍头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刽子手已经严阵以待。

未免唐西临死反抗，此时的他已被击晕，负责验明正身的人正是药王谷的大长老，霍天。

此人早已和刘琨山暗通多年，一直对安西府忠心耿耿，颇受信任。

由他负责检验唐西的身份，刘琨山倒也是放心的。

又或者说，时至于此，唐西是死是活已经无法左右战局，刘琨山不必在这点上费心思。

在此时刘琨山的眼中，最“忌讳”的倒是这突然倒戈的十万禁军。

很难想象，要是这十万禁军假意投降，目的是为了进入龟兹城后突然发难，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刘琨山必须要亲眼见到十万人同时卸甲，并虔诚的对他跪倒，才会放心。

失去了兵器和战甲的禁军，届时再勇猛，也万万敌不过装备精良的安西军。

而根据刘琨山的盘算，这十万人投诚以后，会被赐予布甲，继而身在安西军前面迎击朝廷的官军。

如果届时他们作战英勇，确实表现出忠心，那才会真正得到信任。

城门的主楼之上。

一身雍容华贵的刘琨山左右簇拥，面色冷漠，以居高临下的态势审视着城下的十万禁军。

砍头台上，唐少主身如烂泥，只等一声令下，便会被斩下头颅。

刘野站在刘琨山身后，态度谦卑道：“父王，时辰差不多了…”

刘琨山略微沉思后，抬手，点了点头。

刘野当即对一侧的传令官示意，传令官高声大喊：“降者跪！”

“跪！”

十万禁军组成的数十个方阵，同时跪倒在地，朝着龟兹城的方向臣服。

“卸甲！”

整齐的动作中，十万人解下身上的皇家铠甲，丢掉手中的兵器。

而后，安西军派出了一队战车，依次收走了禁军的兵器，足足花了大约半个多时辰。

“斩贼首，祭王旗！”

台上的刽子手目光森寒，吞了一口老酒后，对唐西手起刀落……

安西军的阵营中，当即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大王威武！安西军威武！”

龟兹城的上空萦绕着呼喊声，久久不曾散去。

直到刘琨山在城楼上伸出手示意安静，城下才恢复了常态。

而传令官的声音再起：

“今日大喜，犒赏三军！凡，擒贼首唐西有功者，主将可入王府共饮！士卒者，官升三级，营中酒肉管足！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