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该醒来了

“抱歉，九剑，我只是做我认为正确之事。”

昴日仙君掌中烈火腾腾，淡淡道，“方兄弟对我有恩，若非他相助，我早已葬身于噬魂魔雕的腹中。”

“我不管他是神，是人，还是魔，只要对我有恩，便是我的朋友。”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将你的头颅也一并斩下了！”

二十四宿两大仙君，于半空中展开一场气场磅礴的对峙。

西门寻败、焰灵儿等高手就这么站在一旁，甚至不敢靠近将昏迷在二人下方的方牧尘带回安全的位置。

毕竟，这两人可都是堂堂祖灵境巅峰的强者。

如果他们贸然凑上去，便是自寻死路。

“大灵九仙破冥掌！”

昴日仙君的左臂完全被烈火笼罩，凝聚为一道三丈巨掌，怒喝一声腾轰向前。

“万剑落樱破！”

九剑仙君则同时催动身畔所有飞剑，融为一把三丈巨剑，似乎能将世间万物皆湮灭于剑锋之上。

两大仙君施展最强杀招，瞬间天地色变，斗转星移。

在素素、西门寻败和焰灵儿惊恐的目光下，一个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黑洞，自二人功法碰撞处的虚空缓缓漂浮而出。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祖灭空间？！”

焰灵儿骇然道：“两名实力相当的祖灵境强者，同时施展最强神通攻击对方，才能触发并召唤出其入口所在。”

“所以祖灭空间几乎万年不会开启一次，每次开启都预兆着苍生剧变……”

三人猛地反应过来，慌忙不顾一切冲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

不省人事的方牧尘，与他们的手指擦肩而过，被吸进深邃的黑洞之中。

……

再次恢复意识，方牧尘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内。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维度，没有一丝光明，没有任何声音。

“这……这是什么地方？”

方牧尘满脸错愕，喃喃自语道，“莫非，我又被落下了不成？”

“素素，焰灵儿，西门城主！”

“你们到哪里去了！”

片刻过后，他的耳边传来一丝回音。

这个声音不属于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却又无比熟悉。

【叮，检测到宿主被放逐至祖灭空间，从此隔绝世人！】

【系统已自动解除绑定，望宿主自求多福！】

清脆的女声落罢，伴随着耳边阵阵回音，随即渐渐消失。

方牧尘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大脑中剥离出来一般，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非但意识海中的魔皇人格去向不明。

连系统，都将他抛弃了？

“喂，你给我回来！”

“我还没允许你解除绑定，回来！”

方牧尘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却再未能得到任何回音。

这个伴随他多年的系统，已经永永远远离他而去，一去不还。

“也罢，方牧尘，不要慌乱。”

方牧尘自言自语道，“你一定能度过此劫，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身处这祖灭空间中，他做不了任何事，只能一个劲埋头修炼。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

十年，二十年……

最初的一百年，方牧尘还能记得清楚，并且坚定的内心逐渐动摇。

两百年，他的计算能力已经模糊，意志力达到崩溃的临界点。

三百年，五百年……

到了后来，连方牧尘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被放逐至此多少岁月。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所能做的只有源源不断的修炼。

不靠任何仙缘，不靠任何灵宝。

就只用最为返璞归真的简单方法，逐渐突破法相，步入神通。

突破神通，突破心结，突破飞仙……

到了后来，方牧尘已然将时间为何物忘却。

并且将悲伤、愤怒、绝望、崩溃等种种情绪，都化作最为纯粹的杀意。

外界时光流逝，日月更迭。

江山轮换，各族纷争。

不论凡人王朝、仙宗重地，还是九重天上的神明仙族，都渐渐重新恢复正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方牧尘被放逐至祖灭空间之后，仙族没有继续深究，将天下魔头一网打尽。

而魔族似乎也都低调下来一般，从此消失于世，无影无踪。

各个族落之间，只做着各族族内之事。

譬如昴日仙君被九剑仙君抓至九重天，以暗通魔族之名宣判处死。

而在走上刑场之前，昴日仙君逃狱而出，前往化清峰上用神通之音唤醒了孙不定，然后返回仙界慨然赴死。

譬如魔族，天殇、天珑和天残等三天王所统率的魔兵，与素素手下的云魅卫合并在一起。

他们成功集齐了三滴鲜血，灌注进死血池内，重新复活罗刹天，使得魔族重新繁衍生息，欣欣向荣。

期间，前任魔主亡灵魔皇，以及步婉奕率领他改造过后的混世六魔君，不止一次前来意图搞破坏。

最终被天珑设下一局，将他们全部引入陷阱，一举一网打尽。

心魔被灭之后，步婉奕的修为倒退回神通境，但终于失去理智。

得知方牧尘被困在祖灭空间，根本没有解救的方法。

以及自己被心魔控制期间，对太玄宗做出的伤害。

步婉奕终生没有再返回化清峰，而是迈上了遥遥无期的征途，寻访名山大川，走遍三界万族，只为寻找拯救方牧尘的方法。

但可惜，她究其一生也未能如愿，苦苦寻了几千年之后，身心俱疲、寿元耗尽，死在了前往仙界的路上。

譬如人族，神罗宫和极寒阁被灭之后，整个修行界皆由天璇圣地和太玄宗这两大盟友共同执掌。

但是，没有了方牧尘从中调和，他们的联盟也并非牢不可破。

大约只持续了三百年左右，慕容兰虚去世之后。

继承宗主之位的慕容青便跳动战端，与太玄宗斗法五十年之久，最终兵败逃离。

当然，太玄宗的霸主之位，也没能稳坐太久。

不久后便被后起之秀取代，没落于人们的口口相传中。

几乎仅仅一眨眼间的光景，便是十万年过去。

这日傍晚，五道金影从天而降，来到五重天的战场遗址。

“休息了这么久，你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