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不可一世的柳夫人如此，不仅让皇后心生快意，连岐王也觉得不可思议。
岐王低声道：“柳夫人完全被压制了。”
如棠道：“她是装的，为的是给儿子留个活路。”
“装的？我竟然丝毫看不出来。”岐王惊讶道，“这两人都是高手。”
若那日柳夫人不找素锦，她的表演连如棠也看不出来，因为毕竟伤心吐血是真的。
皇后不屑和冷漠浮现，她摸了摸红玛瑙手串：“本宫从小不服气，本宫的母亲高贵淡雅有见识，凭什么你一个妾能替代她？你配吗？”
柳夫人哈哈笑道：“人人都道江氏贞洁贤惠，我呸，你以为江氏是什么好东西！”
如棠的心急剧跳动，有些看不清的真相，似乎即将浮出水面。
岐王也眼前一亮，有隐秘消息听了。
柳夫人冷笑不止道：“先帝最喜欢诰命，玷污了不少诰命夫人，她尤其喜欢柔弱的诰命。”
岐王大惊，眼内全是震惊。
父皇喜欢诰命夫人？
看来岐王被太后保护得很好，不知道先帝的风流往事。
可别惊吓得出声才好，如棠将帕子塞他嘴里。
柳夫人道：“宴席上江氏故作孱弱不堪，引得先帝心痒痒。先帝故技重施，让皇后守门，想在凤仪宫召幸江氏。”
岐王瞪大眼睛，母后守门，父皇召幸诰命，自己没听错吧？
如棠又加了一块帕子。
皇后冷冷道：“那又如何？”
“你母亲誓死不从，冲出凤仪宫回府上吊自尽，赢得贞烈名节，得到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的尊重。直到今天太后还蒙在鼓里，以为她是贞洁烈妇。”柳夫人啐道，“其实都是假的，江氏是在欲擒故纵。”
如棠惊了惊。
恨不得给自己塞条帕子。
皇后轻笑道：“你继续说。”
柳夫人继续道：“江氏这么做，让先帝欲罢不休，先帝微服来府上逼迫侯爷，最后侯爷不得不亲自守门，任由先帝召幸了你娘。
你娘百般奉承，让先帝欲,火,焚身，隔三差五来府上和你母亲幽会。先帝美其名曰和侯爷吃喝玩乐，其实是在和江氏醉生梦死。
御使纷纷弹劾侯爷，可怜侯爷满腹报国之心，被先帝和你娘消磨殆尽，还不得不声色犬马，配合先帝和你娘，直到如今侯爷还顶着好色的名声。
反观你娘，既得了好名声，又得了先帝的宠爱，还占着侯夫人的位置，还得了太后的信任，成为京城第一夫人，还和先帝有了你和柳如杰这两个孽种，好处占尽。”
柳夫人一口气说完，不停喘气。
如棠倏然一惊。
皇后！居然是先帝的女儿，这么说，她也是元泓的妹妹。
原来江氏是这么个玩意，她的道行超过所有的诰命，比起她来，宣妃和芳嫔的母亲算什么。
能将袁太后都迷惑了，这才是高手。
怪不得柳侯爷对青楼一无所知，原来真没去过。
怪不得他不管儿子，原来不是他亲生的。
一切都是先帝逼迫的，有江氏这种夫人，他的内心憋屈可想而知，素锦的纯真是他最看重的，原来如此。
如棠的脑筋似乎不够用，再看岐王动也不动，仿佛被石化。
这消息，随意一个就是地动山摇。
皇后的笑容缓缓盛开：“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母亲不是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见父亲冷落母亲，便曲意奉承，引得父亲好感，为了气母亲，父亲纳你为妾让你掌家，一步步成了侯夫人。”
柳夫人道：“你母亲能往上爬，难道我不能？”
皇后冷冷道：“你出身卑贱，成了侯夫人还不足，还要勾引先帝，你才是最贱的那个。”
柳夫人冷笑：“你娘能勾引先帝，我为何不能？你娘能生下你，我怎么生不得如滟？”
如棠的帕子紧紧捂着嘴，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音。
柳如滟和皇后长得像，原来也是先帝的女儿。
这……
难怪柳夫人的野心如此大。
岐王依旧石头一般。
皇后淡然道：“本宫和柳如滟都是先帝的女儿，你见本宫进宫当太子妃，心里不平衡，又见我们长得一样，便生了取代本宫的心思，本宫说得对吗？”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女儿，你也知道如滟的身份？”柳夫人疑惑道，“那你还愿意进宫当太子妃？”
岂不是乱了人伦？
如棠掐着自己的肉，咬着自己的唇，竭力让自己集中精力听下去。
“在皇权面前，人伦是什么？你不也为了权势让柳如滟进宫吗？”皇后冷笑，“母亲临死前恳求先帝让我进宫，我全都听见了。母亲拼命为我挣的前程，我为何不要？至于柳如滟，她长得和本宫一样，本宫怎会不知道。”
不过一直不说罢了。
皇后的心性向来阴忍。
柳夫人道：“你和你母亲果然一样，都是表面文弱，内心黑暗的肮脏之人。”
“肮脏也好，光明也好。本宫最后赢了。”皇后冷冷道，“你和你的蠢女儿输得干干净净。”
柳夫人咬牙道：“我早知道的，你这贱人做事不择手段，连你亲弟弟都不顾。”
“本宫顾不得许多。”皇后摸了摸肚子，“本宫要先顾自己儿子。”
“老天不公，你居然有孕。”柳夫人再次吐出几口鲜血，眼睛直直往上翻。
皇后笑道：“你看是不是本宫赢了，今后本宫的儿子就是太子皇上，本宫就是太后。至于你……和你女儿到地下见面去吧。”
柳夫人不停喘气道：“太后若知道了，必定不会饶你。”
皇后冷笑道：“太后？她和高首辅不干不净的，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本宫。若本宫想对付她，也极为容易，只不过没到那个份上罢了。”
如棠愣了愣，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夫人已经油枯灯灭，她笑笑：“没有太后，你也别想好过，会有人对付你的。”
皇后眼神锐利道：“你说的是谁？”
柳夫人嘿嘿笑：“我不会告诉你的。”
“若你不告诉本宫，本宫会杀了你的儿子，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皇后冷笑道，“你可想好了。”
如棠心提了提。
柳夫人不会将素锦供出来吧，若如此，还真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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