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进宫，如棠披着海棠色披风，头上海棠簪子极为相应，岐王屡屡看向她。
“娘子，今日起风了，你当心迷了眼。”岐王没有玩笑的颜色，很正式地对如棠说。
如棠笑道：“你占我便宜还不够吗？”
岐王笑笑不说话，若身边的娘子真是如棠多好，可惜也就今日此时。
进宫后，凤仪宫梧桐迎出来：“王爷夫人，皇后娘娘请两位进去。”
如棠特特向梧桐等交待：“我今日不能去铺子，我让楠竹去铺子干活了，她稍后回宫。”
既交待了楠竹的下落，语气又带着对楠竹的敌意和轻蔑。
梧桐应着笑道：“楠竹姐姐受玉夫人器重呢。”
如棠故意鼻子里一哼。
殿内，皇后缓缓道：“怎么还不请进来？”
岐王替如棠拢了拢披风：“咱们进去吧。”
如棠无可奈何嗔了他一眼，岐王痴痴一笑。
两人进殿，梧桐和文蕙在殿外讨论：“刚才看岐王的表情，似乎对玉夫人体贴得很，玉夫人真是命好。”
文蕙也道：“是呀，别看从前玉壶姐姐不说话，比不上香沁姐姐讨巧，可是最命好的是她，只是脾气如今有些古怪。”
梧桐笑道：“是有些小性，楠竹姐姐好好去送信，她偏要指使她干粗活。”
文蕙道：“必定是害怕王爷和楠竹日久生情，说起来楠竹姐姐的性格样子还在玉夫人之上呢。”
梧桐看着内殿：“也不知娘娘要说什么，不让我们伺候。”
内殿，皇后身着朝服坐在凤椅上，硕大的东珠熠熠生辉庄重肃穆，皇后很少这么穿，让人觉得怪异。
岐王笑着坐下：“你又搞什么？”
皇后道：“王爷过来了，茶水让玉夫人泡吧，宫女们都被本宫撤了。”
岐王不干：“玉壶是本王爱妾，不是你的宫女了，来玉壶，你坐我身边，咱们不稀罕茶水。”
如棠笑着为岐王奉茶：“娘娘必定有要事，王爷认真听着。”
岐王拉她坐下：“你一起听听。”
“王爷和玉壶真恩爱，必定什么秘密也不瞒着彼此吧。”皇后笑了笑道，“这回请王爷过来，本宫想和王爷做个交易。”
岐王道：“什么交易？”
皇后抿了一口茶水：“王爷告诉本宫一个人的下落，本宫告诉王爷一件天大的秘密。”
岐王漫不经心：“你要谁的下落？”
皇后盯着岐王脸上的表情：“本宫要和王爷做过生意的女子的下落。”
岐王哈哈一笑：“这人不是你吗？自己找自己有意思吗？”
“王爷知道本宫的意思。”皇后没有笑容，“若不知本宫的意思，玉壶必定知道，这人玉壶也伺候过。”
皇后弯弯绕绕，就是不说替代，假皇后、烧火丫鬟几个字。
她不说，岐王也不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若有话你就直说，本王忙得很。”
皇后微微一笑道：“王爷难道对自己的身世一点也不好奇吗？”
如棠：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岐王更是奇怪：“本王是先帝和太后的儿子，皇上的同胞弟弟，这需要好奇吗？”
皇后冷笑道：“是吗?”
岐王腾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去问母后。”
“若王爷想横尸遍地，便去问太后。”皇后笑里带了决绝，“本宫只想要那丫鬟的下落。”
话已至此，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岐王压住火气：“她死了。”
皇后盯着岐王道：“她真死了？”
“死不死的，你去刨柳如滟坟不就知道了吗？”岐王冷笑道，“呵，想必你已经刨过了。”
皇后冷冷道：“那坟墓里头倒有人，但本宫不确定是不是那丫鬟，毕竟那丫鬟狡猾，又有王爷这个帮手。”
如棠站起身道：“娘娘问的人没有死。”
岐王大惊：“你别胡来……”
难道要自己招吗？
如棠：我又不傻，怎么能主动招。只是说她死了，也要皇后相信才行。
皇后转向如棠：“她在哪里？”
“王爷送烧火丫鬟去了南洋，她在南洋替王爷做生意。”如棠道，“王爷如今的南洋商船就是她张罗的。”
皇后喃喃道：“怪不得好好的做南洋生意，原来是因为她。”
岐王会意笑道：“她可比你有本事多了，每次商船去了，总要挣几十万两银子。”
皇后道：“当真她去了南洋，不在京城了？”
岐王冷笑道：“你以为她是你这样没本事的，就只会在后宫斗心眼？她讲义气够朋友，本事大心眼好，比你强百倍。”
皇后转向如棠：“玉壶，你从小跟本宫，为什么背叛本宫？”
如棠道：“正因为从小跟你，我才不顾王爷反对告诉你真相，她已经去南洋了，不会威胁你了，也请你放过她。”
皇后咪着眼睛：“本宫不信。”
如棠道：“她连皇上赐的定情信物都留给王爷了，你认为她还会回来吗？”
皇后问道：“定情信物？”
如棠道：“是的，是一个玉佩，皇上亲手赐给她的玉佩。”
皇帝前头问过的龙凤瑞草玉佩？
皇后道：“给本宫看看。”
岐王掏出玉佩，瑞草两旁一龙一凤，是内务府造的，如棠提前给他的。
皇后眼睛闪烁道：“这玉佩给本宫，本宫就说出王爷的身世。”
如棠道：“娘娘说吧，王爷必定不会赖账。”
皇后顿了顿语气：“王爷不是先帝的儿子，是太后和高首辅的儿子。”
如棠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岐王更加大吃一惊，脸色通红：“胡说。”
皇后笑笑：“王爷不信本宫也没法子，王爷路子宽，尽可以去打听打听。不过本宫还是那句话，若王爷想横尸遍地，便去问太后。不仅本宫，只怕凤仪宫所有人，包括玉壶都要死。”
岐王瞪着眼睛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信。”
皇后笑道：“本宫母亲死前告诉本宫的。”
岐王道：“你娘不过是个诰命，她怎么会知道。”
“先帝和我娘什么关系，想必你也知道了。”皇后冷笑，“先帝有次和我娘说，反正皇后和高首辅也不清不白的，找机会四个人在一起玩玩。”
如棠：先帝真是奇男子。
皇后又道：“先帝还说，你生我的孩子，她生高首辅的孩子，什么时候高夫人生柳侯爷的孩子才好玩呢。”
如棠：……
皇后道：“本宫开始也不信，可是越看越像，你想想，高首辅对你是不是特别纵容，你即使屡屡冲撞他也不计较。”
岐王道：“不可能。”
皇后冷笑道：“本宫也不信烧火丫鬟去了南洋，就如同王爷不信本宫的话一样。不过，本宫会去求证，王爷若不信，也可以去求证。”
岐王连连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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