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逃荒年之重整士气

天蒙蒙亮时，林子里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村长招了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一起商讨着什么。

眼下这般情况，若是回村，左不过也是等死。他们村子在凉州地处偏僻，但离这通州却是不远，加快脚程再行两日，去到凉、通两州交界处灾情较轻的村落，应该可以买到些干粮继续上路。

只是这眼下，有几户胆子小的，昨夜可是把银钱粮食都给盗匪交了个干净。若要继续赶路，少不得要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

“不如将各户所剩的粮食聚在一起，每日定量发放？”一位老者提议道。

“可行可行。我们榆树村都是张氏一族，同气连枝。眼下遭了难，是该互相帮助，共渡难关。”一位老者应和道。

村长见状，又询问了在座其他几位老者的意见，大家都表示同意。但怕有些村民心里不舒坦。所以定下章程，登记清楚各户出粮多少，将来由未出粮的村民补还。

谁成想，还未宣布商讨结果，昨夜里被抢了骡子那户人家的妇人，又哭哭啼啼的找了上来。

“我家昨日什么场面，各位叔伯也见过了。要是叔伯们不做主，我还逃什么荒，不如一头在这林子里撞死了去。”妇人用手里的帕子拭着不知存不存在的眼泪，在帕子的遮挡下，偷偷看着几位老者的神情。

“大牛家的，你放心，我们不会看着你家遭难不管的。”村长与身边几位老者对视一圈，向妇人摆了摆手，“你且先回去，我们定会给你个说法。”

“那就先谢过各位叔伯了。”那妇人不死心的咬了咬唇，“过几日到了我娘家村子，我寻娘家人讨了粮食，再报答各位叔伯。”说完在几位老者的示意下，状似不甘的退回了张大牛身边。

夏至听见边上几家子小声的议论，多是说这大牛家的不知羞耻。昨夜出了那样的事情，旁的清清白白的女人家定是羞愤的要死，她倒好，这般不知耻，还敢去村里叔伯前讨说法。

这种思想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遇见过。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况下，没有一人帮助妇人，但现在所有人却都在怪她。看来这个时代的女性比起星际时代，社会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是之前二妞父母都待她很好，她才没有察觉。

“各位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村长站起身，做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昨夜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现今如果回村，这个冬天怕是难过，可若是再拼一拼，或许能有个活路。”

“粮食银钱都被抢光了，哪里来的活路呦！”大牛家的坐在地上，拍着腿嚎道。

这声音一出，周围的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一道道目光把大牛家的接下来的哭嚎堵回了嗓子眼里。

“乡亲们，我们讨论过，若要继续逃荒，就得把各家剩下的粮食放在一起，我们每天按每户人口发放，一日两餐。”村长边说边打量着村民的神色，“这样足够我们撑到刘家村，到刘家村后，我愿意拿出我家所剩的所有银两给大家买粮食！”

原本出现的议论声因为村长的承诺逐渐变小，但也有沉不住气的。

“那我们粮剩的多的呢？就白白给了别人，这荒年剩下几口粮可不容易。”一个坐在林子边上的汉子说道。这汉子一家昨夜坐在树林边上休息，离盗匪的火把最远，他便大着胆子少给了些粮食，现在所有村民中，约莫是他家的余粮最多。

他话音一落，几户粮剩的人家多的也附和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村长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旁边的树干，又弃了拐杖做了安抚的手势，“如今荒年，自不能叫大家白出粮食，每家出了多少粮，我都叫我家孙儿记清楚，等安稳下来一定补齐！来年丰收了，我再从自家地里给大家补些！”

村长的话落地有声，不少村民仔细想想，眼下确实也只能如此。有粮的几户也就排起了队，在村长孙子那里做了登记。

接下来的两日，或许是为了早日到刘家村换些粮食，行路的速度都快了不少。有些眼尖的妇人，还在路上发现了些野菜，都采了交给村长，每日两餐时做在一起，发给村里众人。

夏至观察着一路上可见的植物比榆树村周边确实渐渐多了起来，看来这刘家村的旱情应该是比榆树村要轻。

榆树村众人紧赶慢赶，三日路程缩作两日，第三日下午落日前，总算赶到了刘家村。

大牛家的娘家就在这刘家村，进村时她冲在众人前面最先进了村，不一会就跑的没了影。

村里众人看见进了刘家村，心中如大石落地，踏实了起来。村长安排大家在村口休息，自己则去找刘家村村长商量买粮的事。

夏至却发现这村里安静的诡异。这年头虽然因为饥荒严重，家家户户都没有养鸡鸭，但也总该有些人声。

他们几十人进村到现在，除了本村人说话的声音，再没听见别的声响，也看不见旁的人影。

“啊……死人了，死人了！”大牛家的状似疯魔的，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