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揭开神秘面纱

听到皇帝的吩咐，恩怀迟疑着没敢动。

梅谦急步往前进了两步，“陛下，这里是皇宫大殿，不可燃这种邪祟之物，请陛下收回成命。”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之前没有见过相思草，但先帝在临终之际改变心意的原因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

若是这东西真有那么强的成瘾性，那更不能在大殿点燃。

太师云英杰也迈到前面几步，“陛下龙体要紧，万万不可冒险！”

劝皇帝的时候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刚才所有说情的官员都跪在地上，“陛下三思，请陛下保重龙体。”

被从大牢里带出来的官员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瑟瑟发抖，不断认错求饶。

其中的大多数人根本都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只是在外面寻个消遣，就会惹得龙颜大怒？

皇帝眉眼间尽是疲色，他强打着精神，“各位卿不是都觉得他们罪不至此，让朕网开一面吗？正好朕也想看看，这能让我大黎官员都迷失心智，宁愿不要官职不要性命的东西到底有多大魔力。”

“大都，燃烟。”

见皇帝心意已决，梅谦和云英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奈道，“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恳请请陛下退至殿后。”

“臣等恳请陛下退至殿后，保重龙体。”

看着跪了满大殿的臣子，林映安也只能随大流的跪下。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是会本能的感到恐惧。

她对烟草已经熟悉，所以知道相思烟的成瘾性是在吸食之后才会产生，但烟草对在场其余人是陌生的。

甚至因为先帝临终改志和九府九州一齐而到的请辞信，相思草更被人覆上了一层能够蛊惑人心的神秘面纱。

他们这样做，林映安也不能说是大惊小怪。

目光一一从底下臣子的身上划过，皇帝退到了后殿。

大臣都退散至两边，除了林映安和宗竹外，其余人皆从袖袋里掏了手帕捂住了口鼻。

恩怀从托盘里拿出几支相思烟慢慢点燃。

相思烟被慢慢点燃，露出红色的微光，几缕袅袅的烟气飘散在大殿里，呛的拿烟的内侍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那些被从大牢中带过来的官员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起初还能忍住，只是不断的吞咽唾沫。

等到烟燃了近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们心里开始抓心挠肺的痒，不论怎么挠怎么掐都没有办法缓解，但至少绝大多数的人理智尚存。

燃至一半，有些人已经开始痛苦的撕拽自己的头发，有些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正在燃烧的相思烟。

燃至三分之二，有几个定力好的尚且能忍，大多数定力差的已经开始跑到内侍跟前撕扯着，发了疯似得想抢下他手中的相思烟。

内侍没预料平日看到人模人样的官员会突然间变成这样，手里的相思烟在撕扯中掉在地上，不知道被谁捡到猛吸了一口，然后很快就被人抢去。

那一张张在吸食过相思烟之后满足的笑脸，看的在场的大臣们背脊发寒。

温元良带着一众禁卫军看着大殿里的闹剧，直到看到皇帝从后殿出来才将已经疯了一样的官员制服。

让人开了窗透气，皇帝冷冷看着或是躺或是被跪押在地上挣扎的官员，“诸卿看看，这些人可还值得你们求情？”

亲眼目睹了这群人是怎么在短短几息之间变成这样，刚才还在求情的臣子都一言不发。

只是同时，他们也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揣测，到底是有什么样了不得的滋味，能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难怪蜉蝣馆敢设那样非请不得入的规矩，完全就是有恃无恐啊。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刚才场景，可皇帝心里的震撼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少。

他此刻深信不疑，这小小一支的相思烟，可以摧毁整个朝廷，摧毁他的大黎。

皇帝朝温元良挥挥手，“扒了他们身上的官服，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温元良领旨，“是，陛下。”

昨天从蜉蝣馆带出来的官员至少有二十几个，同时处置这么多官员，甚至比之之前纪泉嵩谋逆时还要多。

这无疑是新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动作，可无论是副相梅谦还是太师云英杰都没有一人敢出口反驳。

揉了揉眉心，皇帝把视线落在大殿一角，“胡太医，你去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一直低着头的胡太医出列，“是……”

拿起内侍递到手里的相思草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把外面包着的一层纸拆开倒出里面夹杂着棕褐色粉末的烟丝。

胡太医左右翻了翻，又捻了一小块舔了舔。

把相思烟放回进托盘，胡太医拿了内侍端上来的水漱了口，道，“陛下，恕老夫才疏学浅，里面的东西经过晒干碾碎，无法观其形，其味苦涩间又带着淡淡的香气，老夫只能判断这应该是几种植物混合制成，但具体是哪几种，老臣还需得再查验查验。”

“其余几位太医呢？”皇帝眉头紧锁，“能不能看出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一一看过摇头，“回陛下，臣等现在也没有头绪。”

皇帝难掩脸上的失望，几位太医已经是整个大黎最顶尖的医者，也是对草药植物最有研究的人，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又何谈从源头上制止？

林映安起身走到端着相思烟的内侍前，手指捻起粽褐色的细微颗粒在鼻尖碾碎轻轻吸了一口，一股香甜的气味直冲口鼻。

阮姜等人口中的相思草就是烟叶，这个她早就知道。

只不过单纯的烟草绝不会让人这么快上瘾并且迷失心智。

略带着甜味的香气让林映安的神经有一瞬间的麻痹，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没有站稳。

“林卿……”

“大聪明……”

“林大人……”

只是感觉身上有一瞬间的电流涌过，林映安深吸一口气很快恢复正常，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

定了定神，林映安向皇帝拜礼，“陛下，臣兴许知道这里面让人如此上瘾的东西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