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门

余明重回故地，望着这片被瓦解的废墟，不禁感叹生死花的威力，话说生死花理应还在林真手中，就是不知他会怎么使用，这可是和自己的“佛怒火莲”一样的大杀器啊。

“咳咳。”搬开一块块建筑残块，溅起的灰尘让人咳嗽不止。

“你也别嫩着啊，帮忙啊。”看着在一边愣着的班长，余明催道，靠自己慢慢翻不知道要耗多久。

“……这是我的旅馆……你要找什么，我知道大概方位。”班长不确定地说道，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旅馆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呃……小丑竟是我自己。”余明一时觉得自己很傻，但无所谓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洒脱地问道:“旅馆地下室在哪?”

“让我想想，好像是在西北方位。”班长向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一个直觉指定的地方，踏了踏脚下的碎块，对余明说道:“嗯……不出意外的话，地下室就在我脚下的这一片区域。”

得到方位，余明点点头，开始一块一块把碎块搬开，可能……是班长看不下去了，他的影子里伸出数条影手，以数倍于余明的速度开始搬运。

“……你这能力为什么不早点用。”余明脑袋浮出几条黑线。

在高效率下，地下室的窗门已经可以看到了，在将上面的碎块腾空，余明抓住上面的把手往上一提。

“咳咳，咳咳……”又是浑浊的灰尘。

通道显露出来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两人对视一眼，往下面走去。

直到尽头，一扇黑门黑黝黝地立在那里。

“这就是你说的黑门吧。”班长不感觉奇怪，一扇黑门一直在自己旅馆的地下室。

“嗯，无论是我父亲修改我的记忆，或者是你专门来寻找这扇门，都证明它的重要，是吧。”班长到现在，大概已经猜出来自己的记忆已经有了问题。

余明摸了摸这扇黑门，上面没有一丝尘埃，在右眼中也只像是一扇普通的门，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转头对班长说道:“是的，在进入之前，我还得确认一件事。”

“什么?”

“到底哪个记忆才是你的?”余明莫名其妙问出这句话。

“?”

“当初叫我孤注一掷的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我也分不清，我现在没有那时的记忆。”班长顿了顿，抱着脑袋，表情逐渐有些失控“是不是很可笑，记忆被随意篡改，我一直想脱身，可是，我终究是他的儿子，血缘关系是摆脱不了的。”

“……”这不是可笑，而是可悲，余明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但还是打开了那扇门，踏入其中。

班长见此，脸上的表情抑制下来，跟着进入其中。

余明观察着这门后的过道，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与原先旅馆并无太大的差异。

右眼也看不出来什么，没有诡异能量的流动，也没有隐藏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颇像当初的班长和林真。

过道尽头，四根石柱顶梁而立，中间是一看起来很复杂的血液法阵，在右眼中上面还漂浮着深红色的东西，不像是诡异能量，而像是雾气?甚至对这个，自己莫名感觉很亲切，咽了口唾液。

“这是什么东西？”余明不禁疑惑，回头看了看班长，他也是茫然，好吧，还不如不问。

余明向前想要去触碰那刻在地上的法阵，同时，开启锁钟状态，以防有所不测。

可是，在将要摸到那红色纹路时，一只老人如枯枝般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余明将头转去，正好对上一双枯黄浑浊的眼睛，甚至有只眼睛快要因为突出而掉下来。

“傻鬼！”余明不禁叫出了声

在他的震惊中，傻鬼竟张开快要裂开的嘴说话了:“小家伙，老夫劝你别碰它。”

“背后影。”余明默念，不知道什么情况，先拉开距离为妥，可是……没用，背后影，失效了，傻鬼的手如铁钳般抓着他的手，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除了拥有规则力量的丧钟，其它诡异能力似乎都沉寂了下去

“……”就这样，两人对视起来，神奇般陷入沉默，班长见情况不对早已融入阴影旁观。

没多久，傻鬼先打破寂静:“老夫没有恶意。”

“那个……那能不能先松开手说话。”余明商量道，被一个老头牵着手，不仅危险，还有点怪怪的。

“嗯。”傻鬼松开了余明的手。

“那么，请问前辈是谁?”余明收回手，揉了揉手腕，问出问题，同时，也没有放下戒备。

“老夫吗？老夫好像姓……余，后面是……临什么来着。”

“余临州……”

“对，老夫叫做余临州。”傻鬼，哦不，余临州浑浊的眼睛里，冒出一丝亮光。

“……我爷爷不是死了吗？”余明回想着，无论是攻略者的剧情提示，还是学校的档案都没有说自己还有个爷爷在世，学校档案里显示的是已死亡，自己说出这个名字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是。

“哦，好像是……记得来了！余临州的确死了，老夫现在只是他的身躯，可老夫也叫余临州啊，这不对啊，老夫刚刚是不是说自己死了……”余临州绕来绕去，显得有些神经质。

“停住，敢问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触碰那玩意？”管它是余临州还是啥了，现在最重要是弄懂眼前的东西。

余临州浑浊的眼睛瞅瞅法阵，又瞅瞅余明，扣了扣脑袋上所剩无几的白发:“老夫好像……忘了。”

“……”余明被这傻鬼整无语了。

现在怎么办，都来到这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班长从阴影中走出来，缓缓说道:“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有些东西我还记得。”

“?”余明和余临州同时看向班长。

“我隐约知道，这种方式，为了让自己用另一种方式活着，以血亲为媒，寄养自己的古朽身躯，变为诡异，然后慢慢找回记忆，成为另一个诡异化余临州，也是所谓另种的重生，这也是一种禁忌。”班长道。

“……”这种方式有点道理，但余明不认同，原先那条的生命都死了，这种“重生”过来的最多算克隆体……不过，岂能以自己不同的三观来衡量。

余明还抓住一个点“找回记忆?”

“对，给它说点熟悉的东西，刺激它，记忆就在大脑深处。”班长点点头。

“好吧。”余明再看向余临州，又刚好与其浑浊的眼睛对上。

“我是你的孙子，余明，记得不?”余明直接坦率认爷。

余临州思索着，“余明?余……明，老夫的孙子，余…临州的孙子……”

“有印象。”最后余临州说出这三个字。

余明继续说道:“你儿子叫余璋，你儿媳妇叫邢蓉。”

“余璋?邢蓉?”

“对，而且……你的儿媳妇错手杀死了你的儿子，然后她变成了……诡异。”

“！”渐渐的，余临州眼中的浑浊消失了很多，没有再神经质的自语，而是沉静下来将自己看起来快要掉出的眼珠直接……用手塞了回去。

“你想起来了?”余明不确定地说道，毕竟自己也没说太多。

“呵呵，老夫想起来的大部分，比如……老夫的乖孙似乎变化很大呀…”余临州不留情绪地看向余明，特别注意余明那只黑色的右眼。

“呃……”余明暗道有些糟，关键时刻，班长站出来说道:“余明同学确实变化挺大的，毕竟遭遇了那么多。”

“嗯。”余明将话接了过来，演员功底上线，只见他眼明显地闪过哀伤:“母亲走了，我也被当作一颗棋子，身不由己。”

“嗯？”余临州见余明的哀伤不似作假，满是皱纹的脸松了下来。

“不过也好，田永川先生不知对我记忆做了什么，虽然丢失了很多正确的记忆，但好在我不再沉寂于过去。”余明开始发锅，首先，说的过去的就是田永川的能力，其实他也不知道田永川对自己的记忆下手没，有些时候所见不一定为真，记忆也是如此。

“?”这次轮到班长扣问号了，不过在余明一个眼神下没有多说什么，这可不能拆“合作对象”的台啊。

“……”余临州仔细打量打量，想了想后，才有些气愤地说道:“好一个田家小子！”

“?”班长的内心“我……也是田家小子啊？”

“乖孙，苦了你了，但，能放下也是件好事。”余临州恢复正常语气:“老夫的时间不多，乖孙，你是想问这个东西吗？”它指了指法阵。

“对。”余明没有纠结其他，点点头。

“老夫能感觉到它的危险，让老夫想想……应该是那时候的产物，邪教祭祀的东西……面前这个法阵画的方式很简陋，很青涩，但……依旧不容小觑，碰上可能就会疯掉。”

“疯掉?”

“简单点，就是承受不住祭祀对象的注视。”余临州解释道。

“祭祀对象是什么?”余明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问出，但，只见余临州眼睛逐渐浑浊起来，嘴巴开始裂开。

“祭祀对象是……你没睡觉！”

“……”余明摇了摇头，果断一发青焰招呼上去，原来说的时间不多，是这个意思…变回来了那就……只好作罢。

“帮我杀一会儿，它可以复活的，不需在意，只要别让它打扰我就行，让我好好想一想。”余明需要权衡利弊，指了指复活的傻鬼，对着班长说道。

班长没有多说，自己在这也起不到其他作用，就答应了下来，用影子困住复活的傻鬼，给余明留下思考空间。

「祭祀对象大概就是那个吧。」

「要不要赌一把？就赌我的承载特性。」

「可余临州说的话中这是注视，而不一定是能量，如果赌输了，以目前林真的处境，很难触发死亡回归，也就意味着……我会死！」

「孤注一掷吗?班长或者是田永川认为我能行？因为什么?因为我兼容了邪神之种吗？」余明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他们得到的利益是什么？就是，我来这，他们会得到什么利益?」

余明揉了揉太阳穴，想起那个温尔儒雅的黑袍男，烦躁，烦躁，再看向正在与傻鬼“玩耍”的班长。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余明不断暗示自己，他明白，想的越多，越容易陷入别人下的圈套，从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因为……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一个局中人，控局?不再抱有期望，信息差，能力差……毕竟自己……并不是神，而是一个短命的……演员！

突然，他的表情莫名变得疯狂起来，对呀，我是个演员啊！一些画面在余明的脑中浮现，让他进入状态。

以人为牲，以性为畜

「嘿，我想那么多干嘛？地狱级难度，不就靠在赌命中博取机会吗？我可本就是个短命鬼。」

余明此刻想起一句台词:

疯狂就像地心引力，需要做的只是轻轻一推。

—希斯.莱杰

那么，稍微于扮演中疯狂，或者……于疯狂中扮演，这样……

死是什么东西?哪有赌命来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