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百八十

沈渊和一群将领们正在议事，程年年在门口观望了一下，踌躇了一番，最终还是考虑到影响没有掀开帘子走进去。

程年年对着沈渊身边的老人招了招手，福叔看见二小姐向他招手，连忙迎了上去。

“程二小姐，有何要事？老奴替小姐转告。”

程年年拉着福叔，问：“请问你们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太子殿下。”

福叔一愣，转而追问道：“小姐不妨告诉老奴，老奴代为转告。”

程年年叹了口气，“非常重要，我还是得亲自跟太子殿下说。”

福叔半信半疑的看向程年年，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沈渊皱着眉头出来了，看见程年年站在帐前的空地处等他，沈渊问道：“程年年，你可知道沈杭的下落？”

“啊？”程年年被问的一愣，才连忙开口，“我不知道。但太子殿下，我来寻你，不是为了此事，而是事关百里楚淮的要事。”

沈渊闻言把程年年拉到了无人处，士兵远远的把守，旁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程年年收回视线，开口：“我昨日去了一趟西阙军中，发现百里楚淮用人体养蛊。并且他们所用的所谓药粉就是靠人血炼成的。”

沈渊立即就抓住了重点，“他们就在这战场上炼制。”

“是也不是。”程年年道，“炼制的地方在西阙军队后方的哨城之中。百里楚淮本来打算今早就发起进攻，但昨晚我已将存放在后方的所有药粉销毁殆尽，如今他们手上有多少我不清楚。”

沈渊点了点头，看着程年年，神色复杂，“倒是与你猜测的大差不差。”

程年年不理会沈渊话语中的试探，继续道：“这种药粉可以损害人的心智，十分可怕。并且这药是依靠南疆禁术炼制而成，所以百里楚淮身边一定有南疆人，而且水平不低。”

沈渊听完，才道：“你的意思是，现下百里楚淮的后备全无，我们需要警惕的恐怕只有他手上的那些药粉？”

“是。”程年年提醒沈渊，“这种药粉散于空气中，无色无味，但可以靠火引燃。”

沈渊神色一顿，看向程年年的眼神满是赞许，“聪明。”

靠火引燃，是解决之道，但在战场上更可以一箭双雕。

沈渊和程年年都是聪明人，意会了对方的意思后便各自下去安排。

沈渊交代完部下后，终于还是问了，“程年年，你当真不知道沈杭去何处了？”

程年年无辜的眨了眨眼，语气十分无奈的说：“我当真不知道，我若是知道绝计不敢瞒您的。”

沈渊冷笑一声，“连你都说不敢瞒我，沈杭却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沈渊生气了，程年年意识到这个事实只花了不到一秒钟，但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随口并且没有什么诚意的安慰。

“太子殿下向来宠小殿下，他不怕你也是情理之中。”

沈渊看着远方的虚无，眼神流转，轻轻道：“是啊，就是宠了点。”

宠到私自豢养士兵被他发现，至今都没主动找他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还一次又一次的在战场上违抗他的命令。

沈渊也不知道拿这个弟弟该怎么办。

程年年看了看沈渊的脸色，决定还是浅浅捞一把沈杭，不管她说的话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得多。

程年年说道：“太子殿下，您与小殿下兄弟情深，无论如何，都请相信他。”

沈渊静静听了，久久才出声回答程年年，“我没有不相信他。”

只要他给我一个解释，不管什么原因，我都绝不追究。

程年年点了点头，“那就好。”

远方雾蒙蒙，一片晨光透过，静静的洒在大地上。

程年年听着练兵场的阵阵马蹄声，深深吸了口气，百里楚淮还是决定要打这一仗吗？

程年年身披轻甲骑着马，立在了队伍中央，她远远只看见标志着西阙的旗帜高高飘扬。

如今漫天黄沙肆意席卷，落在程年年的头发上，落在她铠甲的缝隙里，落在了程年年这颗迫切希望战争结束的心里。

郁怀景扔了把长剑给程年年，朗声道：“年年，一会儿跟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程年年侧头看着郁怀景，一边笑一边摇头，用同样大小音量的声音喊道：“郁怀景，保护好自己！我们都万事小心。”

战场上刀剑无眼，极其容易被拖入苦战，程年年担心郁怀景分心保护她，反而令自己落入困境。

大周的旗帜被高高举起，鼓动的风从程年年耳边吹过，她抬起头看着飘扬的鲜红旗帜，上面写着大大大的一个“周”字。

程年年视线收回，看着正前方，心里却想着，应该再扛出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沈。

这可是沈家历代尽力保护的天下。

四面号声四起，后方的将士们为前方的将士们呐喊助威，将士们鼓足勇气，心中信念在此刻迸发，蓬勃生长。

程年年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对面西阙军队，飞驰而去。

程年年如何回忆那一段路程，其实她也不好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转瞬间就已到达了敌人前方，下意识的抽剑出鞘，手起刀落。

便又终结了一条生命。

鲜血飞溅在身上、脸上。

程年年却一时愣神，原来还是无法习以为常吗？

远处突然爆发出火焰，看起来应该是火药桶爆炸，程年年一愣，便看见一身银色盔甲的百里云召手持弓箭，向反方向射去。

箭矢在空中爆开，尾部的药粉散入空气中，被百里云召自己呛了好几口。

程年年驾马而去，一路上撞开不少西阙士兵，连忙赶到百里云召身边，伸手截下了剩余的弓箭。

百里云召一愣，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程年年打断，“先别动，等队形变换。”

队形？

百里云召一愣，只见大周的将士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大量占领了他们这边的战场，主战场一下就调换了位置。

本来地处西北方的西阙士兵竟然硬生生的被大周将士挤开了，他们在交界处打成一团。

百里云召怒道：“胡闹！后方里西阙边境如此近，援军最多只消半日就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