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局

游赏王都时，并未用马车。左云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意料之外的，没有看到锦霞，只有公书让和他的侍从。

左云好奇地问了一句：“锦霞姑娘不同行吗？”

也不怪左云好奇，前几次的出行，锦霞都一定随同，但凡在能见到公书让的场所都能见到锦霞地落霞身影。

公书让随口道：“病了。”

左云关切道：“很严重吗？有请医师看过吗？”

公书让道：“看过了，没事，受了点风寒。”

左云问：“是因为昨日去了冰谷吗？”

公书让道：“不知。”

见他不欲多说，左云便也没再多问了，而是跟着公书让沿着街道缓行。

街道两侧的店铺如同她来时那般，几家开放，几家闭门，整个街道十分安静，和王府一样，说话交谈都压低了声音，见公书让来了之后就直接脸色一变，像是吃了土一样难看，立马噤声了。

王都归属公书让管辖，规矩也都是他定的，难道是公书让极度厌恶吵闹之声，所以才下令噤声的？

左云带着得体的微笑同公书让一直走着，偶尔在店铺前停留一会儿，她原以为公书让会强制让她每处店铺都停留一下的，但他只是问了问不看看东西吗？左云松了一口气。

整个气氛都十分压抑，几人很快就逛完了，随后又从另一边返回王府。公书让道：“我不喜热闹，所以没有开放夜市。晚上就不建议小姐出来了。”

左云点头：“好的。”

回了王府，公书让离开前道：“明日再去其他城池，左小姐可回院子好好休息。”

左云微笑着应下，一路上与凤潋都无话。

不喜热闹，容晏离与颜纾看上去也是一个不喜热闹的人，却依旧开放了夜市，府中的下人虽然也安静却不似这般强制性的死一般的安静。昨晚那个打碎碗又不停求饶的侍女，可能已经不在了。

强制到这种地步，已经不仅仅是用“不喜”来描述了，而是极度憎恶。

公书让，是个疯的。

她回去看了一眼香炉，香炉里的香再度燃了起来，可是当她坐下没多久以后，潇隔就进来帮她把香给灭了，左云看了一眼，道：“不用灭了。重新燃上吧。这个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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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好的明日游城却被临时通知推后，因为北辙王有事处理出府了。

左云遗憾地对来报的侍卫道：“真可惜，那就算了吧。”

侍卫离开后，左云道：“阿潋，听说锦霞姑娘仍然病着，帮我准备材料，我炖点药膳过去吧。”

凤潋应“是”。

锦霞的身子羸弱，经不起折腾，但公书让仍然要她随时陪同，可是一旦病了，却只有把她放在府里好生休养。

她知道自己的汤最后不会被锦霞喝下，但还是一丝不苟地守了一个多时辰，炖好后带上凤潋就去了锦霞的院子。

锦霞是住在公书让的院子的，哪怕病了也是和公书让同床共枕的。

然而她并没有从公书让或是锦霞的眼中看出任何一丝的爱意，却依旧这样，那么答案无非两种，伪装和报复。

明明爱，却装作不爱。

明明不爱，却要捆在一起，报复自己也报复锦霞。

目前说不上是哪一种，这两种都很有可能是公书让能做出来的。而锦霞其实比公书让更容易被识破。

公书让多疑，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多次接近锦霞，现在她的每一次接近，都是用生命去接近，公书让随时可能向她动手，但人不能死在他的地界，太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了，而他也只是有点顾及罢了，只要让她多次试探他的底线，左云相信，他不会再顾及这些。会直接将她解决了。

她与凤潋二人在这府上，就算暴露全部也没有什么全身而退的胜算，并且，暴露全部是下下之策，这是不能选的，一旦选了，这次行动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即使是公书让对她下手了，她也只能乖乖就范，寻另一条生路。

容晏离就是她另一条生路。

但这条生路荆棘丛生，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一条死路。

想了这么多，左云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她还是没有信任容晏离，可能是上次造成的隔阂导致的，也可能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全部信任。

毕竟，自己就是在演戏。

她继续往前走，到了目的地，她听到自己道明了来意，侍卫进去通报。直到被请进去，左云都还在胡思乱想。

进了锦霞的屋子，她正倚靠在床栏上，病态十足，双眼缚绫，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左云进来，道：“听闻姑娘病了，便亲自熬了药膳送与姑娘补身子，手艺不好，还请姑娘海涵。”

锦霞道：“多谢左小姐，一定很好喝吧。灵桥。”灵桥是她的侍女，立于她的床前，听后上前接过了托盘。

左云道：“姑娘身子不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与姑娘若服药物冲突，可让医师检验后再服用。”

锦霞微微抿唇。

左云道：“那姑娘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锦霞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灵桥，送左小姐。”

左云道：“不用了，灵桥好好服侍姑娘吧。”

她与凤潋一同离开了院子。

锦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介入，她又不能过多接近她，精诚所至可能有些慢了，但要取得像锦霞这样历经沧桑的人，又快不得。

凤潋走上前，捏了捏她的小指，宽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