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热爱生命

虚拟的三体世界。

没有地平线，没有阳光，天空与荒原是一体的，只有稀疏的星光挂在遥远的黑暗里。

“我调出了一个恒纪元，现在开始会议。”有声音说道。

整个世界开始快速闪烁起来，太阳时不时在天空穿梭，以一个没有规律的间隔时有时无。

最终，一切恢复正常，一轮稳定的太阳，挂在了天空上。

经过加快时间速度，一个恒纪元出现了。

“我不知道这能持续多久，我们长话短说。”

阳光之下，一个个人影逐渐拉长，

周文王，牛顿，冯?诺依曼，亚里士多德，墨子，孔子，爱因斯坦等等都在这里。

他们并排而立，面相同一个人：

秦始皇。

秦始皇站在一块岩石上，左手搓动挂在腰间的剑柄。

“我这里还是晚上，伊文斯，您可真会选时间！”亚里士多德道。

“我不是伊文斯一个人。”秦始皇说，“这是领导核心在对你们说话。”

“只是降临派的领导核心，你们应该把权力交给统帅！”底下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是在制造组织的分裂吗？”

有人替秦始皇强力的反驳了回去。

但效果并不好，底下的人开始骚动并互相指责起来。

降临派与拯救派的矛盾被激发，会议还没开始，就走向失控。

“够了！”

秦始皇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剑芒耀耀。

所有人都停止了争论。

“现在我们开始讨论，如何破坏人类的科学发展。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主！”

“说说你的新安排吧。”一直沉默的爱因斯坦开口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

秦始皇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伊文斯对于用玄学替代科学的构想。

几分钟后。

秦始皇讲完了所有构想：“这就是计划的全部，现在开始讨论。”

“真是天方夜谭！”亚里士多德最先反驳，“科学，你真的明白科学是什么吗？”

“也许我不明白，但是很显然，人类里最杰出的那批科学家，也不明白。一个事实是，我们让他们对现在的科学绝望了，他们自杀了！”秦始皇心平气和地说。

“那是主的伟力！不是你们或者我们的功劳！”亚里士多德道。

“但你不能否认组织在其中发挥的引导作用，就像你不能否认主的存在一样！”秦始皇道。

亚里士多德闭嘴了。

墨子向前一步说：“计划我同意，但是这与之前支持潘寒搞社会实验，否定科技革命有什么区别？”

秦始皇道：“这正是计划的第二步！现在人类的思潮中已经有了否定科技的基础，而迫切需要一个东西替代！那个东西，就是玄学！”

墨子摇摇头道：“恕我直言，潘寒执行的并不好，他从来都只找简单的事情去做，他是个滑头。”

秦始皇：“那是我们在选人上，用人上的经验的不足。而组织也吸取了经验，这次的人选，是通过主的帮助层层细选下来的。我们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整个计划，你说对吗？墨子阁下。”

“我没有问题了。”墨子退回到了队列中。

秦始皇微微一笑，扫视众人，问道：“还有谁，有疑问？”

台下，降临派是最支持的，拯救派已经被反驳。

而幸存派，这群人只会白日作梦，目前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看法。

所以，最终没有人说话了。

就在秦始皇要宣布会议结束，准备开始派人执行的时候。

一个声音出现了。

声音来自爱因斯坦。

“可以说一说吗？为什么是林尘？”

“好问题……”秦始皇赞赏道，

“首先，林尘精通各种奇门玄说骗人把戏，他在基础条件上是合格的。其次，他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不久前一名科学家，就找他帮忙算卦……”

这时有人打断秦始皇，问道：

“一个科学家？能被这样忽悠也算是科学家？”

秦始皇道：“很不巧，这名科学家很出名，而且很长一段时间，组织都拿他没办法。”

“是谁？”

“丁仪！”

“什么？丁仪！？这怎么可能？”

下面的人都纷纷睁大了眼睛，震惊到不敢相信。

“就是那个连死了两个女友，依然没颓掉的丁仪？”有人再次确认道。

秦始皇点头道：

“对的，就是那个丁仪。女友林云，女友杨冬都死了的那个球状闪电丁仪！”

有人难以置信道：

“这林尘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是怎么做到让丁仪这样的人开始迷信玄学的？”

秦始皇抬起头颅看向太阳道：

“这就是选择林尘的第三点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在人们相信科学并坚信科学的年代里，依靠忽悠，从一个默默无闻，没靠山，没关系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他是真正有能力，把假说成真的一个人。

而这附带的一点是，他在社会里有一定正面地位，是名考古学家，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家伙。这样，我们的人去帮助他，在执行层面上也比较轻松。”

“怎么能保证这样一个人听我们的话？”有人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秦始皇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道：“听话？没必要！我们只要同他接触，让他知道我们要用巨量资源在帮助他就够了！他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我们把他抬到人类世界的高位，本身就是对人类科学事业最大的破坏！”

底下的人第二次沉默了。

因为秦始皇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林尘太合适了！

唯有亚里士多德，忽然站了出来反驳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那套玄学的东西对主有威胁怎么办？”

一瞬间。

虚拟的三体世界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

在没有人对秦始皇的计划有异议之后。

秦始皇本以为，他的计划可以就此顺利的安排下去。

但事与愿违。

降临派和拯救派又一次争执了起来。

问题的关键在于，到底是哪一派的人去接触林尘。

降临派认为，这是他们上一个计划的延续，理应让降临派的人去接触。

拯救派认为，他们已经在计划的定制上做了让步，执行层面上应该有他们的人选，这才公平。

降临派和拯救派一直处于尖锐的对立之中。

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路线与信仰，谁都不肯，也不能让步。所以，这种争吵几乎已是常态。

不同于平常的是，幸存派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般而言，幸存派只是冷眼旁观，谁也不招惹。但这一次，他们似乎在林尘的身上看到了攫取巨大利益的可能：

如果组织要支持林尘，那么组织的资源，肯定会汇集到林尘的身上。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是，谁做中间人，谁做那个同林尘接触的人，必然可以过手大量的资源，这个过程中，大有油水可赚。

于是，幸存派也一下子掺合了进去……

三派纷争～

他们从恒纪元，吵到了乱纪元。

他们从太阳消失，吵到了飞星出现。

直到。

一个来自智子的消息传到会议上：

林尘，遭遇了雪崩！

情急之下，三派只能一致决定：

让距离昆仑山最近的组织成员去救援林尘——林尘可能已经死了，但如果没死这同样也是一个与林尘建立关系的绝佳机会。

最终，组织派出的是降临派的人，一个“刚好”在附近的富二代。

之所以说刚好，是因为降临派垄断了与主的对话。

在消息传到会议前，他们的人就已经被派出人去救援林尘了。

……

三天后。

医院的vip病房，病床前。

一个男人带着果篮走了进来。

他身材瘦长，长发。

宽松背心和短裤与其说是穿在他的身上，不如说是挂在他的身上，就像没有风的时候，旗帜挂在竹竿上一样。

“他昏迷多久了？”

他向病房的护士提问道。

护士打量着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道：

“两天，如果算上他刚来的那天应该是三天。”

男人点点头，又敏锐的问道：

“第一天时他还醒着？”

“是的，他说了些胡话。”护士把目光转向病床上紧闭双目的病人。

病人要比探病的人帅的多，看起来也更年轻。

“说了些什么？”

“说了……呃，你失败了，你杀不死我，我的意志在你之上。”护士回忆着，手指放在唇下一边想一边道。

她总感觉这些话有些中二，仅仅是复述一遍，她都觉得脸颊发烫。

男人低声跟着重复了一遍，细细琢磨着。

然后他又说了好几遍。

面无表情。

“哦，对了，他还有一句，这句比较突兀。”护士突然想起来道。

“是什么？”男人问。

“病狼，我要咬碎你的喉咙，让你的血成为我活下去的养料……跟前面的话不怎么搭配，对吧？”

男人听完，忽然笑了。

笑的有些克制，但如果配上他憔悴的面容，就显得有些癫狂。

“你笑什么？”护士问。

“热爱生命！”男人道。

“什么？”护士有些害怕。

“没想到你这个老神棍，也读杰克?伦敦。”男人似是解释一般，对着病人说道。

“那是一个作家吗？”护士问。

男人没有解释。

他整个人似乎有了些精气神似的，转身，步伐坚定的走出了病房。

出门时他对护士说：

“我要去开一个重要会议了，如果他醒了，劳烦告知他一声，我来过。”

护士看着这个让她迷惑的男人木木地点了点头。

而等到男人已经走远，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这让她如何跟病人说？

这时，她的余光忽然看到了果篮上的卡片，上面只有像是名字的两个字：

丁仪。

……

林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独自一人被遗弃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这梦有些真实，至少林尘觉得这是真实的——在记忆中，他依稀记得自己遭遇了雪崩。

他奋力的从雪地中爬起，呼出几口白气。

周围是荒芜的雪原，只有几颗枯木立在雪中。

一只乌鸦落在一颗枯木枝上，它扭过头，用漆黑的眼珠注视着林尘。

林尘向乌鸦呲了呲牙道：

“我还活着，不会死，快滚吧！”

乌鸦不满的嘶鸣了两声，飞走了，只留下一根黑色的羽毛从天空飘落。

如今，荒凉的大地上，只剩林尘一个人了。

他摸遍了全身上下，没有通信设备，没有食物，甚至没有水。

林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没有绝望，他认为应该会有人来救自己。

自己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考古学家，不再是万人唾骂的盗墓贼，像自己这样一个有价值的人来说，应该会有很多人不想自己死。

于是，他尝试着去想，到底会是谁来救自己。

那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然而，想象的第一步就让林尘犯了难：

那个救自己的人应该是男的？

还是女的？

林尘先是觉得那人应该是个男的，

但随后又觉得也不排除是个女的。

最后他发现，两个猜想都没有证据去支撑。

他对自己说：“男女有什么区别呢？想想这人的长相吧！”

ta应该是什么模样的？

那个关心自己，来救自己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哦，天呐……

一瞬间，林尘就想到了上千种五官的组合。

他们似乎都来自林尘认识的人，但又无法立刻拼凑出一个正确的脸！

有两个鼻子的，有三个眼睛的，还有嘴巴长在额头上的……

坤派祖师爷啊！

这些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变得啊！

林尘在心中呐喊。

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个人样貌了。

样貌太复杂了，就像人心那样复杂，还是想点简单的吧，比如：

名字！

林尘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比所有人还要天才的天才！

一般而言，名字只有两个或者三个字，要比乱七八糟的五官容易想的多。

于是他打开了脑子里的通讯簿。

他想看一看，那个来救自己的家伙，可能会叫什么名字？

然而，通讯簿中……

什么都没有！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这等词汇不应该用来形容他周围的环境。

更应该拿来形容他的通讯簿！

“这……难道我记不起我朋友们的名字了吗？”

林尘自言自语的惶恐摇头。

好吧，好吧！

林尘在心中说：

那想想我最亲近的人吧！

我的父母！

人总有父母吧！

他们会来救我的。

这一次，回忆很顺利。

严厉的父亲，爱哭的母亲，他们的面容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林尘的想象中。

林尘甚至细致的回忆出了父亲脸上的皱纹，母亲头上的白发。

父亲道：“逆子，你还不回来？”

母亲道：“孩啊，娘不问你在外面是做什么的了，快回家吧，你做什么工作娘都支持。”

林尘一瞬间湿润了眼眶。

他立刻告诉了父母自己现在的职业：

一名考古学家！教授！

自己出息了，是个有地位的人了，可以让二老享福了。

父亲的眉头松开了，母亲的泪水止住了。

“娃？啥时候回家啊？”

二老一同问道。

林尘道：“爸，妈我也想回去，但是得有人来救我……”

父母立刻换了一身衣服，好像是马上就要出门找林尘似的。

林尘心情激动，他觉得，自己应该赶快告诉他们自己在哪！

自己在哪呢？

林尘看见父母已经在穿鞋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快点想出来啊，蠢货！

忽然间，他想起来了。

昆仑山！

但紧接着，他又皱起了眉。

是昆仑山，但似乎又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山不对？

还是山的名字不对？

不，昆仑山是对的。

不对的是……

他所在的世界！！

他是一名穿越者！

他在另一个世界！

这个结论让林尘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眼珠子像马上要陷进脑子里那样紧缩着。他全身上下从未感到如此冰冷过，就连他被大雪掩埋的那一刻也没有这样冷。这冰冷的感觉，就像是他散发的冷气，能让整个世界结冰一样！

他开始害怕父母穿好鞋。

更害怕他们问自己到底在哪。

但是事与愿违。

母亲那慈祥温暖的声音，传来了：

“孩儿，娘去接你，在哪？”

林尘惊恐的看向母亲，她的笑容让她年轻了不少。

林尘又慌张的看向父亲，他不再皱眉，而是一副仿佛事不关己却侧耳倾听的样子。

这来自父母的殷殷期待啊。

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下一秒，砰的一下。

林尘的想象如同镜面那样破碎了。

他回到了那个只有他独自一人存在的冰冷雪原。

他茫然的环顾四周，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胃里多了一块海绵，要吸走他所有的血液。

他知道，这种感觉，叫孤独。

这繁华复杂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

林尘的梦境没有因为他梦里的想象破碎而破碎。

时间依然向前。

太阳走到了天空中央。

林尘感到周围的雪要化了，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

饥饿感让他不得不行动起来。

他站起身，靠着盗墓贼的直觉，随便选了个方向，开始行进。

他有些不屑，并自言自语道：

“上帝啊！”

“你觉得孤独能够打倒我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失败了！你杀不死我！我的意志在你之上！！”

说出这些话的一瞬间。

他感到自己获得了钢铁一般的信念！

浑身都变得有力量起来。

一路上，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他开始啃食路过的青苔，为了不让自己渴死，他尝试吃下一些冰冷的雪渣。

这些食物又腥又臭还带着泥土的味道，但是他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活着！

他要活着回到人类社会。

他独自一人在异世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活的更好吗？

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向前走，一直走，他左脚的鞋磨破了，他右脚的脚腕扭伤了。

但是他没有停。

他在前方看见了大片的泥土，还看见一条被踩出的土路。

这是人类社会的痕迹！

他继续向前。

他来到了一条小溪，他低头去吸那清澈的湖水，他用木棍去插水里游动的鱼。

喝了水，吃了鱼，他感到自己更有力量了。

现在，即便他的脚底已经磨了个稀烂，留下了一道道血迹，即便他感到身体困倦疼痛，他都不会停止前进了……

他继续向前，而就在他快要与人类社会接触的那一瞬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缺了点什么。

于是，一声狼嚎从他的身后传来。

那是一匹病怏怏的狼。

它被血迹吸引而来，这很合理！

“你想吃掉我？”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病狼，我要咬碎你的喉咙，让你的血成为我活下去的养料！！”

林尘转过身对那头狼说道。

下一秒，他觉得自己的牙齿变成了铁齿铜牙！

于是，他冲向了那匹狼，咬向了它的喉咙。

他赢了……

在自己的梦里赢了。

……

而在这场梦的最后。

林尘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古老的长叹：

“没想到你小子的意志力如此强大，老夫不愿毁你，也罢……以后这身体就以你为主吧。”

……

林尘猛地从病床上惊醒，坐了起来。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没有感到虚弱，疼痛，甚至不觉得饥饿，反而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等他疑惑。

护士在门口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索。

“你醒了？快躺好，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的很快。

他给林尘做了全面的检查，并得出了一个喜人的结论：病人恢复的很好，甚至可以当天出院。

“多谢。”

林尘知道有人救了自己，但是不知道该向谁道谢，于是对医生和护士都道了谢。

挂着专家牌的医生道：

“林教授，您身体的恢复能力，真的很不错，三天就醒了。我见过很多病人啊，都是亚健康状态，身体一虚弱好多病都跟着来了……”

林尘靠在病床床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握了握拳。

何止是恢复的不错？

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之前更有力了。

一旁小护士也很欣喜道：

“刚才有个人来看望你了，他好像叫丁仪？”

“只有他吗？”林尘问。

“只有他……”小护士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林尘听到这，一阵酸楚掠过心头。

好吧……

至少比梦里没人记得要好的多。

0与1的差别啊，有时要比1与99的差别还要大。

这时，医生瞪了一眼小护士道：

“不止，您还有一位富二代朋友，也来看您了。是他救了您，您知道吧？叫王聪的那个。”

王聪？

林尘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十分茫然。

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嘛！

“哦，是他啊……”

林尘先是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微微笑道。

医生松了口气，并说道：

“您休息一会，您那个朋友知道您醒了很高兴，一会就要赶到医院了。”

“好的，多谢，多谢。”

“那我去照看其他病人了？您好好休息。”

“您去忙吧。”林尘微笑道。

医生报以微笑，转身走出了病房，脚步如风一样。

他离开病房，刚转过一个走廊，嘴里就嘀咕起来：

“真是个人精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一个暗示就全都懂了……难怪组织选到了他。”

接着他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长话短说道：

“初步接触，目标合作意向强烈。”

……

林尘目送医生离开，然后撇了一眼一旁的小护士。

大脑开始思索。

从面容上看，她似乎因为刚才说错了话有些拘谨。

林尘想着，目光继续向下扫。

脸蛋的不错，但身材平平无奇，比我的那几个女学生差远了……无趣。

小护士似乎发觉了林尘不老实的目光，她没有生气，反而挤出一丝笑容道：

“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林尘点了点头，指向果篮道：

“这是丁仪送的？他来了之后还说什么了吗？”

小护士仔细想了想道：“没什么特别的，哦，他说他马上要去开个会！”

“开个会？很急吗？”

“大概吧……”

林尘回忆起丁仪给自己的短信。

他本以为丁仪是在杨冬死后不久就发来了短信。

但现在看来，丁仪可能过了一阵子才从悲伤中想到了有个叫林尘的神棍。

而这个会议……

难道是跟汪淼一起的那一场？

三体的故要正式开始了啊……

林尘躺在病床上，一个个他记忆中的名字从脑海中浮现：

叶文洁，罗辑，史强，章北海，云天明，程心……

“他是你的前辈吧？看起来他的年龄比你大上不少。”

小护士像是聊家常一样，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随意聊到。

“哦，你的意思是：工作上的前辈？不是，他虽然比我要厉害很多很多，但我们是朋友关系。而且，他的年龄要比我小上不少。”

林尘发觉这小护士真的不会说话，但他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还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林尘能一路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更懂得包容和理解。

社会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如果不懂得包容和理解，那么会让很多合作的机会流失。

其实这个道理，大多数人上了年纪都懂，但是能否时刻注意，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吗？你看起来要比他年轻和帅气多了。”小护士惊讶道。

林尘笑了笑：

“你这话我爱听，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哦，也许他不会在意的……”

“你说的对，他那个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小护士笑嘻嘻道。

说着，她已经削好了苹果，开始用刀割下一块塞到林尘的嘴里。

林尘嚼了嚼苹果道：

“有些酸，看来这人只懂牛顿，不懂怎么挑苹果。”

“咦？牛顿？”

“哦，你不知道丁仪啊，他是有名的科学家呢，他的研究……嗯，简单说就是数一数二的那种。”

林尘考虑到小护士可能不知道那些术语，于是只是讲了个数一数二。

当然，实际上，他自己本身也不怎么了解那些宏原子就是了。

“数一数二？那您？”小护士惊讶道。

林尘听了这句话，表情突然僵了一下，他的目光一闪道：

“你用了，您，这个字？这是第一次。也就是说，你对我的身份产生了尊敬，而你在这之前不知道我是教授，是吗？”

小护士不知道林尘的眼中为何突然放光，说些她似懂非懂的话，她有些害怕道：

“不知道啊……”

林尘目光精明的说道：

“但是刚才的医生知道，他开口的第一个词就是林教授，并且全程用了您。”

“啊……我竟然没注意到，对……对不起。”

小护士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虽然她还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

林尘下意识的把要说的话，转成了思绪：

问题在于，为什么主治医生知道我的身份，而护士不知道……

这个信息差，一般而言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如果救我的人想要照顾好我，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他就不应该只告诉医生而不告诉护士。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护士才是陪病人最久的那一个。

而……如果只是忘记了。

那么医生又为什么不把这个信息告诉护士呢？

这明明是可以分摊责任的举动……隐瞒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一个合理的推测是：

有什么东西，让医生下意识的对护士隐瞒了我的身份。

……

这个救我的王聪。

看来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要我帮他啊……

林尘一念之此，心里有了底。

如此想着，他的脑海中又多出了另一个想法：

奇怪……

为什么我的思维比从前要快上了不少？而且身体也更有力了，这简直太奇怪了……

接着，他又回忆起了那个在昆仑山深处的声音。

而这时。

一个年轻的，陌生的男子，捧着一束鲜花走进了病房：

“林教授，我是您的粉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