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物理终论

汪淼向纳米中心请假后，开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幽灵倒计时无情的横在他眼中的现实世界面前，这东西会自己调节跟背景的关系，无论背景是什么颜色，亮还是暗，他都能清晰的显示出来。

汪淼在医院直接找到了妻子的一个同学，一名著名的眼科专家。

他本想不说自己的病情，先让医生检查自己的眼睛。

但是没想到刚一见面，医生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汪淼，出名了你呀！”医生握住汪淼的双手道。

“什，什么？”

汪淼愣了半天，然后才问道：“什么出名了？”

“论文啊，期刊啊！一篇自然，一篇科学，这可都是能够颠覆当今物理学的论文啊！”医生激动道。

汪淼挤了挤眼睛，视网膜上那明亮的倒计时阻止着他进行更多的思考。

“不是，说清楚一点。我上次发论文还是两年前关于纳米材料量产问题的。这是应用物理，怎么可能颠覆当今的物理学理论？”

“两年前？是20个小时前吧！”医生道。

“20个小时前？”

汪淼一怔。

那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倒计时的时候吗。

“不，先别说这个了。”

汪淼被医生这么一搞，差点忘记了今天来这的正事。

“您先帮我检查一下眼睛。我这眼睛里边有东西。”汪淼道。

“我得好好帮你看看。哎呀，怪不得当初李瑶选你呀，这不显山不论水，一篇论文直接震惊世界了。你这么年轻，说不定将来你能得诺贝尔啊！可不能耽误了我们这大学者。来上仪器我帮你检查一下。”

诺贝尔？

汪淼：……

难道这个世界的人一夜之间都不会说人话了吗？

还诺贝尔？

干脆说我发现了外星人算了！

“什么症状啊……”

医生关切的声音，让汪淼浑身发颤。

“就是眼睛里有东西，不管你怎么看，东西都在这儿。”

汪淼看着医生的脸，倒计时就横在医生的鼻子上。

“飞蚊症。”

医生了然道。

他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

“我们这个年纪的常见眼病，晶状体浑浊。不太好治，但也没什么要紧的耽误不了你的研究，我给你开些点药水和维d吧，也许能吸收掉，不过希望不大，只要你习惯了就好。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呢……”

“你说这个飞蚊症，东西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

“不规则的因人而异，有时候是小黑点儿，有时候是蝌蚪，有时候就是它的名字，飞蚊症嘛。”

“有可能看到一串数字吗？”

医生写药方的笔停了。

“你看了一串数字？”

“是的，就横在视野中心。”

医生关切的看着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纸。

“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你最近过度劳累了，上次同学聚会，李瑶向我提起你，说你工作压力很大，直到昨天我才明白你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能不大吗？我跟你说呀，要注意身体，健康可透支不起。”

“你是说我这是精神因素所导致的？”

医生点了点头道：

“要是一般病人，我就建议他去看精神科了，其实没什么必要，也没什么要紧，就是太累了。要是我能研究出什么颠覆物理学的理论，我也会觉得精神压力大。休息几天吧，最多几天假，和李瑶，孩子叫什么来着？豆豆吧，一起去旅游，放心吧，恢复很快的。等到时候你再回过头来研究你这个颠覆性的理论。差这么一段时间，不要紧的。”

“什么颠覆性理论？我告诉你，我看到的是一行倒计时。正在不断一秒一秒在走的倒计时。这能是精神因素吗？”

医生十分宽容的笑了笑：“你们这些搞物理的疯子，发生什么精神因素我都不稀奇。尤其是像你，没发生点什么东西，我倒觉得奇怪了，毕竟能研究出那种理论。”

汪淼再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

“我到底研究出了什么理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他问道。

医生也有些纳闷了，这汪淼明显不是在撒谎：

“难道署名的那个汪淼不是你？”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论文？”

医生点了点头，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接着，他登录自己的私人邮箱，指两篇邮件。

“完成学业后，我也想跟一跟比较前沿的研究知识，拓宽一下自己的见识，所以我就订阅了这几个比较著名的期刊。他们每次都会发一些有趣的论文会发给我。有些我看不懂。有些我倒能看懂。平日里挑着看就当娱乐了。”

医生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汪淼跟着看过去，透过眼前的倒计时。

他看见了那两篇邮件的名字。

看到关键处时他读了出来：

“物理规律边界的重新界定……”

他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科学边界。

“科学边界”本身就是试图开辟一条新的思维途径才成立的。简单说是试图用科学的办法找出科学的局限性，试图确定科学对自然界的认知，在深度和精度上是否存在一条线，而底线之下是科学进入不了的。

随着现代物理学的发展，人们已经隐隐约约的接触了这条底线。

所以，这篇论文能够出现，倒也在情理之中。

难道科学边界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还有这种好事？

“还有一篇，不同实验人员在粒子对撞实验中的不同数据报告分析……”医生指了指另一封邮件念道。

“不同实验人员在粒子对撞实验中的不同数据报告分析？”

汪淼整个人直接呆住了。

他想到了一个实验。

但他想到的不是粒子对撞。

而是台球对撞实验。

“这论文的署名里不会也有林尘，丁仪吧？”汪淼不敢相信的问道。

“哟，不装了？还你不知道这篇论文，不够意思了啊！这个考古学家林尘和大名鼎鼎的丁仪，不跟你一个组的吗？”

“什么组？”

“研究小组啊！专门研究理论的呀。”

“我们发现了什么理论？”

“考我是吧？要说你们也真会命名：物理终论！”

“……”

“唉，这论文我可通篇看过了啊，别看我是个医生，考不倒我的！”

汪淼试探着问道：

“物理规律在空间和时间上都不是均匀的，且会因为使用者变化而变化？”

“是啊！我本以为物理的终极理论，是大统一场论，是用一个理论解释所有力……但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物理学……不存在……”汪淼接上了话。

“疯子。”医生摇头道。

物理终论……

不是终极的物理理论。

而是终结物理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