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年人的离开

地上的红鞭炮和那屋内传来的笑声，门口的合影苏优嘴角那带着那以往属于他的温柔笑容。

张久愣住了。

他点着香烟靠在路边的树上，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可不知道手为什么在颤抖。

白色的烟雾吐出，遮住了眼前的景象。

烟雾缭绕中，那些以往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清晰无比。

“我们在一起吧。”

那个夏天，看着眼前这个长的惊为天人的青梅竹马，他鬼使神差的开口。

她回头，目中并没有露出诧异，而是温柔的看着自己轻轻点头。

“好。”

一个条件极为优异的学长布置了重大的告白，身为男友的自己自卑的站在人群中目睹这一切。

那时候的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生怕不久前的喜悦最终被别人抢走。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盛大告白现场中心的她面色清冷中的回绝，她来到人群中，轻轻的抱住了低着头的自己，露出了独属于他的温柔。

雨夜中，他背着发着高烧的她在夜间无人的城市狂奔，医院中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她，他才发现自己光着双脚。

两人对视，他笑了，她也笑了。

破旧的出租屋中，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他们看着窗外繁华的一切，他许诺着未来的种种，以及要带她去一次这个城市最高的楼。

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给她建立一个城堡，去完成她的梦想。

回忆涌动，脑海中似乎有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在这一刻被打开。

“下个月我要结婚了，帮我跟他说句对不起，可我们都长大了，不是么。”

迷糊中他听清了，那的确是苏优的声音。

…

他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香烟盒已经空了。

他不由得觉得很烦躁，而此刻，一只手给他递来一盒烟。

是百灵。

“谢谢。”

张久接过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感受着喉咙中因为过度吸烟的疼痛感。

百灵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坐在张久身边，而张久也没有去问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他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久将烟头弹出，他的双眼看着指尖被烟熏黄的指甲，打破了沉默。

“走吧。”

他说着，喉咙不知道是香烟抽多了还是其他原因，有些颤抖。

在他站起身的刹那，那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一身红衣的女子，那女子很美，如同从画中走出。

她就站在那，就仿佛是世界的中心。

画着淡妆，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她的面容上露出的是张久许久未见到的笑容。

温雅贤淑，蕙心兰质。

“或许这才是她的样子。”

张久的内心轻轻的说道，而在此时，苏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回头看到了门外的身影。

她面上的笑容消失，露出错愕，随之又化为清冷。

就像当初她在自己身边呈现给所有追求者看到的那般，如今又呈现给了自己。

两道目光对视，一触即分，苏优重新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出现，去与身边的亲朋好友交谈。

而张久也是回过了头，在百灵的跟随下消失在夜色中。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曾经过往的一切一切，连同当初的那些许诺都化为了尘埃，随着时间的推动或许会存在，或许被抹去。

没有电影中出现的任何狗血剧情，没有激烈的碰撞和爱情的迂回，不管内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

在现实，成年人都如此的果断和决绝。

…

回到家里，笑着和母亲点头后去看了眼在客房内昏睡的父亲和百灵父亲两人后，他回到了自己房间将门关好。

一切显得如此平静。

百灵在他的房间门口站立着，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

进入房间中，张久没有去开灯，而是任由着黑暗包裹着自己，他的双眼微红，他直勾勾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禁的对自己感到有些惊疑，他的内心似乎没有丝毫的悲伤，只有对空洞情绪的莫名向往。

不知道是他的理智在强行克制住了自己还有其他，并没有书本上描述的爱人离去心如刀绞，如同丢了半条命一般。

他的内心出奇的平静。

可他眼角的泪水不断涌现，他侧躺在床板上，努力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涌现出的泪水，像极了一个小丑在表演哭笑脸。

房门被打开，百灵走入到了屋内。

她没有说话，而是躺在了张久身边，如同昨日张久安慰她一般，她轻轻的抱住了张久。

…

清晨，张久出奇的睡了一个好觉，他看着熟悉的一切，内心如同湖面一般比起任何时候都没有波澜。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苦苦抑制住自己的理智或许会在某一刻濒临崩溃，到时候会怎样他不敢去想象。

也可能在理智的抑制下，这种情绪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磨灭。

他的目光闪动，没有去打扰还在熟睡中的百灵。

他起身下楼，却是发现自己的小队队友和父母亲在融合交谈，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扰自己。

看样子父母也是得知了情况，可大家都没有去点破。

张久自然装作无视发生的样子，他笑着和小队中的人以及父母闲谈了几句。

在得知才回家不久就要出门的消息，二老脸上露出不舍。

张久也是及时安慰着，表示自己会经常来看望他们。

他也急迫的需要出门去寻找一些事情来做，缩在家中固然舒服，可一闲下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爆发。

他需要忙碌。

“你放心爸妈，我会经常…回来的。”

看着目中暗藏不舍得父母，张久眼中露出愧疚，他轻轻的拥抱了下自己的母亲。

再说到经常回来看望时他不禁有了一丝迟疑，想到自己遇到的种种…

以后的见面自己真的能够保证吗。

他不确定，或许苏优的离开是对的，毕竟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次的执行任务中遇到危险死去。

刚想到苏优，他下意识的将这个人在自己脑子里抹去，可哪怕如此，那一瞬间在自己的内心依旧搅动了极为强烈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