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府。
雾夬比起大昭军队更早一步，来到靖江府被改造的帝王新行宫。
“属下雾夬求见陛下～”
从行宫里出来的萧太傅扫了他一眼，“陛下召见，进去吧。”
宫殿里的摆设和命都府的不同，主位上的女帝披着墨金外袍，黑底金边的云纹锦服，闭着双目，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雾夬跪在地上，“属下参见陛下～”
主位宝座上的女帝微微睁开了眸，冰蓝色的眼瞳宛若精致的蓝宝石，清澈又深不可测。
“抬起头来。”女帝淡淡开口。
跪在殿上的雾夬，听话顺从的抬起头，对上了女帝的冰瞳。
一阵战栗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升起。
“陛下～”
雾夬唤了一声。
只见宝座上的女帝朝着他伸出了手，五指虚抓。
下一刻，雾夬身体离地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被隔空掐住脖子的雾夬，很识相的张口求饶：“陛下饶命，属下知错！”
“错在哪？”
女帝淡漠的开口。
“属下不该欺瞒陛下，不该违逆陛下，请陛下恕罪。”
“哦？”
女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欺瞒了朕什么。”
手掌微微一用力。
虚空无形的大手陡然加大了力度，雾夬闷哼了声，唇角溢出了鲜血，他仿佛未曾察觉般，双眼明亮的仰视女帝。
“属下不该说自己是兽人族，属下不该隐瞒妖族的身份，属下知错了。”
说到这里，雾夬顿了顿，不怕死的又说道：“您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陛下～”
轰！
女帝猛地挥手，雾夬身形倒飞出去，狠狠砸向墙壁，石壁上顿时浮现了几道裂缝。
他滚落到地上，翻身爬起跪在地上，不顾血水四溢，低着头道：“陛下息怒！”
眼前似是一花。
紧接着一双云纹金边的朝靴出现在他视野里。
“雾夬。”头顶响起女帝淡漠平静的嗓音，“抬起头。”
雾夬再一次听话的抬头，这一次视线里，是一双幽金诡谲的双瞳，被金红花卉缠绕的剑纹仿佛要挣开束缚逃离。
视线对视的刹那。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涌上心头，这是雾夬第一次如此深刻又近距离的感受，接近死亡的感觉。
幽紫蛇瞳亮得耀眼，又带着几分诡异。
女帝又变得更强了。
雾夬有股强烈的念头，只要女帝想，随时都可以杀死他。
这个认知，让雾夬的笑容更深，蛇瞳妖艳明亮，他仰着头，“陛下，您想要灵丹吗～”
“妖族灵丹。”女帝淡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个不错的东西。”
“作为交换～”雾夬仿佛又回到初次遇见的场景，几近虔诚，“属下会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人！”
女帝居高临下的睥睨了他一眼。
幽紫色的灵丹从他的真海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
被打了一顿的雾夬表现的十分乖巧，献出自己的灵丹，等于将性命交给女帝。
虽然他体内被种下的“蛊”，同样可以要他的性命。
但两者代表的含义不同。
女帝瞥了一眼淡紫色的灵丹，也不见她如何动作，淡紫色的灵丹自动消散，融入她的掌心。
雾夬神情兴奋，他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殿中忽然席卷起一阵龙卷风，打断了他的动作。
龙卷风落地，随即凝聚出一道人形，灰袍黑发，面目俊朗，手持黑色拂尘。
感觉到真元波动的不同，雾夬扭头看了几眼，唇角弧度上扬，不显害怕反而格外兴奋：“无量境～”
“见过陛下。”持着黑色拂尘的灰袍男子，没有理会雾夬，对着女帝的方向微微颔首。
雾夬瞬间眯起眼。
幽紫的蛇瞳，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来得正好。”
女帝神情平静，淡漠开口，下了第一道诏令：“你二人负责攻城。”
“是～”雾夬立即应声。
尘座命颔首，表示明白。
又连续下了几道诏令，女帝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下去吧。”
“属下遵旨～”
雾夬毕恭毕敬的领命离去，殿中无量境的尘座命已经消失不见。
他歪着脑袋无声停了几息，诡异的蛇瞳，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宫殿里陷入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熟悉的冰凉气味传来，主位上的女帝微微侧眸，淡淡的唤了声，“阿霁。”
“陛下，臣在。”
穿着银墨盔甲的澹台霁现身，半跪在殿中，低着头，恍若臣服于他的神明。
“你做的很好。”女帝低眸看向他，语气稍缓，“你可以做的更好。”
“臣明白。”
“放手去做。”女帝淡淡开口，“尽快攻进大靖主都。”
距离大靖主都一步之遥，那浩瀚无垠的赤紫色霞云近在咫尺。
仅是望上一眼，让她再也移不开目光。
只差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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