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武道之心

齐副校长看了看秦正拾，又看了看张卷，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个是前年的高考探花，一个是今年的状元，这俩都是战争学院的人中龙凤，很有可能未来会在“优秀毕业生”和“荣誉校友”等栏目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偏偏他俩打起来了，而且看这架势还不好调解……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要么正向相斥，要么异向相吸。

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一方都不行，这让齐云涛很是头疼。

越想越气，于是他对着两人就是一顿训斥，训完之后果然心里顺畅多了。

只是看这俩表面恭敬的样子，心里指定半句话都没听进去。

很快门外打电话那人的班主任就火急火燎的飞了过来，见面对着他就是一顿疯狂输出，言语的伤害性还要在齐副校长之上。

若非现在是和谐社会、再加上华夏教育法严令禁止体罚学生，可能班主任直接就一巴掌过去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非常滴“文明”哈。

面对班主任齐云涛就不像面对张卷他们这么温和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说的话比刚才还要难听。

张卷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今天是骂人专场呗？个个都是祖安文曲星。

副校长职位和修为都是全场最高，所以他骂起人来肆无忌惮；这位班主任受了气没处撒，只能找那个惹事学生的麻烦；至于张卷和秦正拾——他俩倒挺文明，只是互相冷眼看着，用眼神交流，意思无非是“崽种，待会儿别走！”“谁怂谁孙子”之类的，大差不差。

齐副校长骂了一通后终于宣布了对该学生的处罚结果: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

班主任一听急了，直接和他吵了起来。

对此齐云涛只是冷哼一声:“你不妨猜猜看，我为什么是副校长？”

职位高的好处就在于官大一级压死人，于是处罚结果强行通过了。

对这学生和班主任强硬，对张卷他俩就强硬不起来了。待两人离开后，齐副校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我看你俩挺不服气啊，要不继续打、分出胜负为止？我给你们当裁判。”

“这……也不是不行。”张卷装作为难的样子，心里却跃跃欲试。

“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秦正拾也点头道。

他本意是想让这件事就此揭过，转念一想:之前一战已经把能丢的面子都丢尽了，反正现在也没啥能失去的，何不痛痛快快干他一场？

只要能堂堂正正击败张卷，固然会被别人嘲讽仗着年长两岁欺凌弱小，但赢了就是赢了，受到的非议也会少很多。

他们电竞社不也主张“电子竞技胜者为王”么？不管赢得有多丑陋，赢家总会受到尊重的。

秦正拾这会儿已经不再去想学生会的事儿了，社团的发展、未来规划、将会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何等影响……他都不在乎了，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击败张卷”。

齐副校长瞪大了眼睛，就在刚才一瞬间他感受到秦正拾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毫无踪迹可言，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话肯定察觉不到:这孩子的武道之心找回来了！

“武道之心”这个概念也不知是谁提出的，没有人能对它有准确的定义。

总的来说就是一部分武者有这玩意，一部分没有，二者也不存在什么本质性的差别，无非是前者打架更猛、后者更怂。

按照这个标准，秦正拾以前自然是有的，后面就丧失了——自打参与学生会的运营后，他就从纯粹的武者变成了一个管理人员、一个逐名逐利的“商人”，把社团这部分资源、利润整得明明白白。

这也是他虽然堆了远超同届生的资源后修为一骑绝尘、实力却并没有拉开太大差距的原因:

武道之心都不纯粹了，还谈啥战斗力不战斗力的？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得嘞。

学校老师们对此自然是痛心的，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强行改变别人的观念和决策吧？何况秦正拾的修为在大三生中也确实是独一档的存在，实力也最强，怎么能说他这条路走错了呢？

凡事都要自己想明白才有用。

谁想因为张卷的缘故，秦正拾一下子开悟了:抛开年龄、经验、修为、天赋等，我和张卷又有什么区别呢？大家都是武者，谁也不比谁高贵，谁输谁赢不是很正常么？觉得人家修为低和自己打得旗鼓相当就怒火攻心，这是因为自尊心强？这不纯纯脑瘫嘛？

所以他不再执着于身份、地位等客观因素，眼神逐渐锐利。

这时的秦正拾已经完完全全把张卷当成一个平等的对手，他的内心平静，意识中只有淡淡的对战斗的渴望，他已然是一位纯粹的武者！

张卷感受到这人的变化后表面上也认真起来，感知着秦正拾的气势，心想:不是吧？合着被咱刺激得进化了？我是什么大冤种啊喂！

看着两个青年才俊都回归了最纯粹的武道本身，齐副校长努力憋着笑，好悬没让喜意把脸笑歪喽。

这波啊，这波是塞翁失马，原以为有大麻烦，没想到赚麻了。

“既然你们都拿定主意了，那就由老夫担任本次战斗的裁判吧。”齐云涛抚摸着下巴的胡茬点点头说道。

“形式由自己选，决斗还是切磋？”

“决斗。”

“决斗！”

双方意见都挺统一。

齐副校长点点头，没出乎他的意料。

“生死斗还是点到即止？”

“生死——啊不，点到即止。”张卷喊顺口了，话脱口而出才察觉不对劲，赶忙改口。

齐副校长点点头，收回了环绕在张卷身边的杀气。

“点到为止吧，我就想分出个胜负来。”秦正拾也持相同意见。

他很确定，如果自己刚才表现得有一丁点逆反，如今还是一副和蔼可亲样子的齐云涛肯定会当场掀桌子、教育他们什么叫“爱与和平”。

“都选择点到为止是吧？行，这就安排。”齐副校长点点头，“允许观众进场不？”

“别了，整的跟看猴似的，影响发挥。”张卷可不想这种战斗被人围观，无他，只是为了照顾秦正拾的面子。

“就我们仨，挺好。”秦正拾也点点头，于是决斗意向就此达成。

签订了决斗协议、录像存档后，齐云涛带着两人向学校后岸的悬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