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死人了？”
李玉梅心下一惊，忍不住放大音量，咋好端端的就死人了？
“是不是河里淹死小孩了？”
他们村外边有一条河，这个季节孩子们都爱玩水，大人们三令五申警告都没用。
这条河每年都淹死人，前几天刚下了雨的，河水上涨，指不定又把谁家小孩冲走了。
“不是……”
因为跑得急，铁蛋这话都说不利索，一个劲摇头。
“先别急，慢慢说，村里到底出了啥事？”
牛小峰拍了拍铁蛋的背，让他别急。
“哥，是小虎，小虎死了……”铁蛋喘了口气又说道。
“小虎他家人正抬着小虎的尸体在诊所闹，说是你治死了小虎，我来给你报个信儿。”
铁蛋很喜欢牛小峰。
小孩子爱疯玩，哪里都去，知道的事不少，人又机灵，挤在人群里听了个大概就跑来给牛小峰通风报信。
“啥？小虎死了？这不可能，我去看看！”
听到前天那个发烧的孩子死了，牛小峰吓了一跳，他开的药绝对没问题，那孩子咋就出事儿了？
“小峰哥，你过去小心点儿，朱家来了一群人。”
铁蛋有些担心，诊所门前全都是朱小虎的亲戚，他们要是找麻烦，怕牛小峰一个人对付不了。
“没关系，遇到这种事，我肯定是要出面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心虚呢。”
感谢过铁蛋的好意，牛小峰连忙朝诊所走去。
“这地也翻得差不多了，我陪你一块去！铁蛋，你把锄头拿回家去。”
李玉梅把锄头塞到铁蛋手里，跟在牛小峰身后说要去看看情况，免得他吃亏。
“我也想去！”
看着手里的锄头，铁蛋摇了摇头，只好先把锄头扛到家，再去诊所。
牛小峰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闹开了，远远就听到郭慧兰哭天抢地的哭声，还有他男人朱洪波愤怒的声音。
“这事没完，我好好的儿子来这里一趟就死了，你说这事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我爸妈都在家里哭死了！”
村里有人看到牛小峰过来了，连忙让来路，脖子伸得老长，眼里闪烁着八卦，看这事要咋处理。
“牛小峰，你终于现身了，你赔我儿子的命！”
看到牛小峰来了，朱洪波眼里泛着红血丝，就要往他身上扑。
“朱大哥，你先冷静一下，问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
“对对对……别这么冲动……”
平日里觉得牛小峰医术不错，人品也不错的几个老大哥，连忙拦住朱洪波。
“什么咋回事儿？我家小虎前天发烧，在他这儿开了点药，昨天晚上上吐下泻，今早人就没了……”
说着朱洪波一个大男人流下眼泪，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唏嘘。
朱小虎可是朱家第一个孩子，这一家人平日里可宠这个孩子了，现在人没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苦命的孩子，早知道我就带他去镇上了，谁知道图方便，居然就这样送了他的命，都是我不好……”
郭慧兰趴在朱小虎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孩子闭着眼，没有声息。
许多老人看着这一幕，连连叹气，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行，牛小峰必须要为我侄子赔命。”
朱小虎的大伯无比愤怒，小虎多贴心的孩子，不能让他白死了，牛小峰必须要受到惩罚。
“没错，庸医，害死了我家孩子。”
朱小虎的七大姑八大姨朝牛小峰扔烂菜叶子，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个臭鸡蛋，要不是牛小峰躲得快，估计就砸他身上了。
闻着地上臭鸡蛋散发出来的臭味，牛小峰脸色一寒。
“不行，这是必须报案处理！把这个庸医送入大牢，让他以后别再害人了，我可怜的小虎啊，你那么乖……”
一个和郭慧兰长得比较像的妇女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瞪着牛小峰，扬言要把他送派出所。
“你们让开，我先看看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出事的？”
牛小峰笃定自己开的药没问题，朱小虎的死绝对不是自己药的原因。
可这儿人太多了，他到现在都没看到朱小虎的尸体，被这些人挡的死死的。
“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我家小虎这几天哪儿都没去，吃了你这儿开的药才死的！”
朱洪波恨不得捶死牛小峰，这小子害死了人，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说你们也是傻！谁不知道牛小峰就是一个傻子，这好了才没几天，我们就敢找他看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话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黄德利，他就是之前给村长看病的那个神棍。
自从牛小峰的诊所开了之后，就没人去他那儿了，导致他收入暴跌，如今看到牛小峰这儿出事儿了，自然要过来踩一脚。
“这下出事了吧？信傻子的话我看你们全都是傻子！”
黄德利得意洋洋地看着牛小峰，心中暗自得意，叫你小子和我抢生意，这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有几个人听了黄德利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牛小峰之前可不就是个傻子嘛！
而小虎家属这边，看着担架上的朱小虎哭得更大声了。
尤其是郭慧兰，心里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早知道这样，就不带小虎来这儿看病了。
病还没好全反而丢了命，可怜的孩子啊！
“你们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草菅人命的庸医，害得我们小虎早早就走了，我和他妈可怎么活啊！”
郭慧兰只一个劲儿地哭，儿子死了，她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了。
听了黄德利的挑拨，朱洪波更加愤怒，觉得牛小峰就是抱着侥幸心理，凭运气给大伙治病，他儿子命不好，被他治死了。
大家伙儿拦不住朱洪波，牛小峰也不是吃亏的主，哪能愣在原地让他打？
他连忙躲开朱洪波这一扑。
“你小子还敢跑！”
其他人神情也很激动，围着牛小峰怕他跑。
等牛小峰看到担架上朱小虎的脸后连忙大声喊道：“退后点，孩子还没死！”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这人是不是被吓傻了？
孩子早就没气儿了，躺这儿都半个多小时了，居然说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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