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堂审

县衙大堂。

陆星夜和贼人皆跪在堂下。

“大人，小人李行，因近日家中生意遇到周转问题，想把祖上传下的杯子卖了。”那贼人向县令磕了一个头道。

“不想昨夜在沙市遇见此人，他觊觎我的杯子，假装撞了我一下，趁机用赝品换走了我的杯子。待我发现去追时，便见他一手拿剑刺入一人心口，那人当场暴毙。”李行言之凿凿。

陆星夜不慌不忙，拱手回道：“大人，此人话中漏洞百出，我原本去沙市，就是为了卖杯子，你们可以去问沙市入口的验货掌柜，是他推荐我去三楼。我去三楼问了价位后决定不卖才去的四楼。”

陆星夜说到这，想到什么，忽地冷笑了一声，“想是那掌柜贪恋草民的杯子，草民不肯卖，便用这种法子算计我。”

知县道：“我们官府接到报案，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你手持利剑，杀人灭口后晕倒。这确实是眼见的事实。不过，”

知县又转向李行：“你是怎么回事，现场的人证我们都带了回来，你又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何会出现在牢中？”

李行和猝卒便又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知县听罢，忽然一拍惊堂木：“陆星夜，你可知罪？”

“大人，他说杯子是他的，我想问他几个问题。你说杯子是你的，那你说说这杯子它可耐高温？”

“当然耐高温了。”李行答。

“能耐多高的温？”

李行眼神闪烁起来。

陆星夜：“我换个问法吧，你觉得用火烧可能烧化？”

“不能。”

“如用火，烧上一天一夜，可能使它外观致损？”陆星夜又问。

“应该会损其光泽度。”李行谨慎地回道。

“如用大铁锤敲打砸，可能使其断裂？”

李行偷偷看了眼，陆星夜的表情，答：“不能。”

“那可能使其外表受损？”

开玩笑，大锤子打砸肯定会损坏外观，李行确定点头，“能。”

陆星夜：“大人，我的答案是无论是用火烧还是锤子敲，都不会损耗其外表一分一毫。而李行却说能，大人不妨现在就来验证一下。”

“好，上锤子。”

知县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抡起一把大锤子，照着胡菁菁就抡了下来。

“你可用点劲儿啊。”李行对抡大锤的人说。

那人应下后，抡起大铁锤，使出浑身气力照着胡菁菁，又一锤子敲了下去。

只听哐的一声，锤子脱节，地面也凹了下去。胡菁菁被锤进土里，吃了一嘴巴的土灰。

她快气疯了，这姓陆的，太不靠谱了。

“如何？”知县问道。

早有衙役上前刨出灰扑扑的胡菁菁，擦拭干净呈给众人看，居然完好无损。

陆星夜拱手道：“大人，真相已明。”

“大人，一定是使的力度还不够。”李行忙道。

陆星夜心中冷笑，上前几步指着地面道：“各位看仔细了，这是刚刚放杯子的地面，现在已经深深凹下去了，可见力道之大，而这杯子却连一点印子都没有，若说力度不够大，怎么会在地面上留下这么深的凹痕？”

大家都凑上去瞧，确实在地面上看到一个很深的杯子凹痕，纷纷点头称是。

“这说明李行他并不了解这杯子，也正面证明了这杯子并非他之物。”陆星夜总结。

“这只是失误，虽我确实不知用锤子锤之不会制损，但，你也不过瞎猫碰到死耗子，蒙对了而已。”李行分辩道。

“对。”立刻也有人附和起来。

李行得意地看了陆星夜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你赢了这局又如何？我一句话轻巧就能揭过。

“那就上火烧吧。”陆星夜冷道，对于李行的挑衅，并未放在眼里。

又来，刚挨了几大锤，现在又要被火烧，她怎么这么命苦。

“拿火来。”

知县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提上来一个火炉子。

胡菁菁被浇上火油，扔进锅里，这次还要下油锅。

可怜可怜。

炉温不断上升，忽然砰的一声炸了。众人吓得远远避了去。

炉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大家也围观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有衙役来灭了火，从油锅里捞出胡菁菁，放入洒了石灰的水中。

半盏茶后，再捞起来时，依然光洁莹润如初。

“现在你可还有何要辩的？”陆星夜眉眼不动，声音冷咧，“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之物，自己的物品却连有什么特性都不了解，又怎能信服于人？”

“这杯子明明就是我的，大人，这祖上传下的杯子，小人平日也只是偶尔拿来喝喝酒。又岂会用火烧，用锤子敲打。此乃对先人的大不敬。此人暴力，心思歹毒，这么对待一个杯子，难怪会犯下杀人罪，大人应严惩！”

李行说得义正言辞，不明正里的，还以为他这是拿了恶霸欺负弱小的剧本。

陆星夜直接气笑了，这人不要起脸来，真是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