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全城戒严

三人到了听雨院，楚二老爷直勾勾地看着晚芳，等着晚芳说话，他就知道，王府的管事选在今天来报丧是有目的的，女儿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把他们单独叫到听雨院里来。

晚芳找了位置坐下来，并请楚二老爷和楚钰轩也坐了下来，这才将张侧妃、世子梁向智和太后联合给自己下毒，以及他们都以为自己中了毒，但其实自己未中毒这件事告诉了楚二老爷和楚钰轩。

晚芳自然瞒下了帮梁向智盗墓一事，也瞒下来了那天从宫里出来回窑炉坊时被世子堵在回去的路上，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至于盗墓，她也是被逼的，如果她不帮忙，梁向智一定会当场就要了她的命，为张侧妃报仇的。

晚芳觉得自己当时犯了浑，后悔说要让世子杀了张侧妃，如果张侧妃没死，是不是自己就能摆脱世子的纠缠。

楚二老爷听后震怒，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楚钰轩也是愤慨不已，楚二老爷沉思良久后问道:“他们给你下毒，是在你和禹琛和离前还是和离后？”

楚二老爷问了其中的关键。

“和离前，爹，张侧妃便是因为我而死的。”

闻言，楚二老爷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也不去管张侧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因为女儿没说，反正跟女儿有关就是了，而是关切道:“芳儿，今天我们不去常山王府了，安国公府闭门谢客。”说完，楚二老爷转头叮嘱起楚钰轩来:“钰轩，明日你也不必去书院了，正好留在家里陪一陪静娴。”

楚钰轩点头应了下来，忧心地问晚芳:“妹妹，世子为什么会给你下毒？难道是想要利用你来牵制禹琛？世子投靠了太后了吗？”

晚芳摇头，回了一句:“不知道。”

她确实是不知道世子的用意，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以免他们担心，她有能力自保，就是担心楚二老爷和楚钰轩不知某些事情的真想，被世子给糊弄了，从而受到伤害，或是被世子利用了。

楚二老爷陷入了沉思，眉头不展。

楚二老爷和楚钰轩离开听雨院后，晚芳心绪不宁，跟春草说:“你这就去让你大哥回一趟窑炉坊，叫李管事派些人手过来，要快，留下的人手见机行事。”

春草领命而去，晚芳走去荣安堂用饭。

楚老夫人还是很怕晚芳，不敢跟晚芳坐得太近，怕被晚芳克到了，总是离晚芳远远的。

吃过晌午饭，楚老夫人犯困，歇下不走了，因此伯母韩氏也不能走，留下来陪着楚老夫人，等楚老夫人午歇后再一起离开。

舅母陶氏和表妹叶沐婳用过晌午饭后就离开了，这之后没过多久，便有人陆续到安国公府来寻人。

安国公府的大门紧闭，大门却不断被人从外面拍响，门房就纳闷了，客人都走了呀，午饭前就走了，为什么还有人到安国公府来寻人呢？

门房虽然将来寻人的管家统统都打发走了，但来寻人的都是勋贵世家的管家，并不敢怠慢，立刻回禀楚二老爷：“老爷，兵部侍郎府上的管家来寻人，海西侯府，还有黄侍郎府以及刘御史府上，都派了人来寻人，老奴说人都走了，你看？”

楚二老爷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这些没有回家的人不会都是去了常山王府吧？再一想到世子和太后联手给芳儿下毒，皇上春猎，不在京城，二皇子监国，他便选择按兵不动。

楚二老爷思索再三，厉声吩咐门房:“如果再有人来寻人，你就跟他们说人都去了常山王府，不在安国公府，记住了，大门紧闭，谁来了都不许开大门，小门只能开一条缝，入夜了之后，大门小门一律不许开，谁来了都不许开门，给我记好喽。”

门房见老爷神色极其严肃，吓了一跳，应了声是，哆哆嗦嗦地走回去守门。

安国公府的大门紧闭，不许人进出，但挡不住李管事呀，夜幕刚刚擦黑，李管事便和苏恒领着十几个人翻墙进入听雨院。

李管事见到晚芳，神色紧张:“少奶奶，我们前脚刚进城，后脚全城戒严，城门立时就关上了。”

闻言，晚芳惊得跳了起来，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领着李管事去见楚二老爷。

“爹，全城戒严，我带了人手过来，让我的人守夜吧？”

楚二老爷听后也是猛地站起身，瞪圆了双眼，顾不得女儿是怎么将人带进府的，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他关注的是全城戒严:“芳儿，你说什么？全城戒严？”

“是的，爹。”晚芳相信李管事不会骗自己。

楚二老爷呆滞了片刻，双眼空洞，眼神虚浮，之后便喃喃自语了起来:“大事不妙呀，大事不妙。”

楚二老爷反复说着大事不妙，也没说到底是什么大事，晚芳才不管是何等大事呢，别来安国公府捣乱就好。

楚二老爷极度的不安，踉踉跄跄地去了书房，于是，晚芳顺利地接管了安国公府的巡夜，与李管事等人一起巡视安国公府。

暮色四合。

只听破空一声响，随即是“嘟”的一声，一支羽箭飞过院墙，直直插入院内的廊柱中。

羽箭上钉着一张纸条，苏恒将羽箭取了下来，展开纸条，看后脸色一变，忙将纸条交给晚芳。

纸条是梁向智写给晚芳的，梁向智叫晚芳带着人出去常山王府，他便拿出解药。

晚芳看了纸条，笑了笑，毫不在意。

苏恒却是一脸担忧，少奶奶什么时候中了毒？中了什么毒？

晚芳瞅了苏恒一眼，安抚道:“不要在意纸条写了啥，更加不许声张，听到没有？打起精神来，继续巡视，若有人胆敢来犯，不要手软，拿出你们的真本事给他们瞧一瞧。”

子夜，密云散开，月光洒向地面。

没有发现异常，晚芳犯困，坚持不住正要去睡觉，冯一程疾步跑来，嚷嚷了起来:“不好了少奶奶，有人撞击后角门。”

晚芳一个激灵，冯一程的话驱散了晚芳的睡意:“人手分成两拨，分别守住大门和后角门。”

晚芳顿了一下，转头对春草说：“你一人去巡视吧，我去后角门瞧一瞧。”

说完，晚芳和冯一程带着人径直奔去后角门。

晚芳一行人刚到后角门，便见楚二老爷也在，也不知楚二老爷在书房里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些现在都顾不上。

李管事和其他几人早已跃上了墙头，正在对着门外放箭。

“嗖，嗖，嗖”几声接连响起，

楚二老爷一脸阴沉，因为刚才是跑过来的，头发有些散乱，大声朝外面喊道:“盗匪猖狂，速速离去，否则要尔等狗命。”

话虽是这么说，但楚二老爷可不认为撞门的是盗匪，盗匪偷盗从来都是避着主人行偷摸之事，哪有如此狂妄的盗匪。

李管事还在不停地朝外放箭，慢慢地，撞门声渐渐平息。

见晚芳来了，楚二老爷脸色微霁:“芳儿，去睡吧，这里有爹呢，你大哥在守大门，你放心好了，你带来的这些人手真是厉害，多亏了他们。”

女儿带来的人手比府上的守卫强上百倍，楚二老爷心下暗暗称奇。

也好，他们守夜间，那么晚芳就守白天好了，有李管事在，她放一百个心，于是，晚芳回去睡觉了。

因为睡得晚，但晚芳可不敢起晚了，次日一早，鸡刚打鸣，便一骨碌爬了起来，穿起衣裳便出了房门。

荣安堂内，陈劲元和陈劲楚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小舅舅和小姨母的身后，把两个小表哥撂在一旁。

晚芳端起饭碗扒了两口饭，问叶氏:“娘，爹和大哥睡了吗？”

“吃了早膳后，他们刚睡下，昨晚我也是唬了一跳，人心不古呀，芳儿，如今的盗匪胆子如此大，竟敢硬闯，也没见巡夜的官差出来管一管。”叶氏心有余悸，早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丢到脑后去了。

晚芳埋头扒饭，就听叶氏又说道:“昨晚，你的弟弟和妹妹也被吓醒了，躲在被窝里不敢伸出头来，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你昨晚睡得还好吧？”

“很好，娘，劲元和劲楚就交给你了，白天由我来巡视。”说到这里，晚芳已经饱了，放下碗筷，对叶氏笑了笑，转身走出荣安堂。

“芳儿，白天不会有事吧？京城怎么突然就乱了呢？一定跟太子之位有关。”叶氏追着晚芳的背影说。

晚芳放缓了往外走的脚步，转回头又笑了笑，让她怎么回答叶氏呢，干脆什么都不说，继续往外走。

安国公府白天大门紧闭，与安国公府的静谧安稳不同，昨夜里，被抢的好些家富户的惨状就惹人同情了，不仅家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且闺阁小姐也遭到了侵犯。

京兆府尹陶大人焦头烂额，报官的人太多，更本顾不过来，看似是强盗所为，但陶大人可不这么认为，天子脚下，试问哪样的盗匪有这么大的胆子。

且陶大人知道，京城情况的严重程度远不止如此，昨天，勋贵世家的夫人和小姐接连消失不见，昨儿下半晌京城便闹开了，等他得知城门无缘无故地关闭之后，他才得知这件事儿，因为事关妇人和闺阁千金的清誉，便没人到府衙来报案，只是通过上层关系关闭了城门，想以此来阻止歹人将人带出城。

昨晚勋贵世家连夜在京城里四处寻人，动静极大，多路盗匪趁机作案，这才是昨晚京城动乱的根源。

皇宫宫门紧闭，往年皇上去南山行宫春猎或是秋猎，并不会让皇子出来监国，让太子出来监国的情形都未曾出现过，陶大人隐隐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于是写一封折子，想亲自送去南山行宫交给皇上。

可是当陶大人带着折子赶到城门口，却被告知，没有出城的手令，谁都不许出城。

陶大人傻眼了，仰天长叹。

南山行宫和京城之间消息来往不畅了呀。

什么手令？

谁的手令？

他堂堂京兆府尹竟然出不了城。

请问到底是谁封锁了京城？

对于陶大人的这些问题，守城门的官兵也给不了答应，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具体是听谁的命令，他们都不知，这怎能不让陶大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