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神与人的道路

从软乎且深沉地睡梦中醒来，温迪丝毫感受不到宿醉的痛苦。

“嗯~~~哈，睡得好舒服呀。”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玻璃窗外太阳的温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

“哦，中午了呢，该吃饭啦。”

此时门也被打开，钟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刚刚醒来的温迪，他对温迪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这般怠惰.......”

“行啦行啦，在五百年前你就这么对我说教过，但我是自由之神，不应该被这些东西束缚的。”

“自由并非任性与放纵，而且在五百年前这个理由你用过了。”

钟离知道温迪这是在为自己的懒找借口呢，对于温迪而言，他只想以自己心目中的“自由”而活着，但他也很清楚自由是不能滥用的。

调侃了几句后，温迪梳妆打扮好后满脸清爽地走了出来，对钟离问道：“摩拉克斯，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呀？”

“跟我来吧。”

自打跟了钟离，温迪也体验到了蹭饭的美妙之处，什么都不需要想，睡醒就有饭吃这件事情可太美妙了！

而林诗兰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她此时内心的波澜依旧还未停息，钟离是岩王帝君，而那个叫温迪的醉鬼少年是钟离认识了几千年的朋友。

这个事实太过于劲爆以至于林诗兰消化了一晚上都没有消化下来。

不过惊愕归惊愕，林诗兰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钟离的身份不能暴露，如果她还想跟钟离玩的很好的话，她就不能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再说了，如果钟离到时候死不承认，那这件事情就成了林诗兰的一面之词，可信度瞬间就会降落谷底。

所以，无论基于什么理由，林诗兰都不会再提及昨晚的事情了。

几人用了午餐后，温迪元气满满地来到了酒店门口，随后对身后的两人问道：“所以，接下来咱们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钟离听闻，将目光放到了林诗兰的身上。

“明天就是正式庆典了，明天晚上的时候会比今天更加热闹的。”

“哦？那感情好呀，摩拉克斯，咱们去逛逛吧，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麻烦你作为我的导游了哦，现在就出发吧！未知的诗篇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温迪就先行动身了，而看着迫不及待出门的温迪，钟离稍稍叹了口气，用丝丝苦笑的语气说道：“哼......还是一如既往呢。”

在钟离的记忆里，温迪一直都是那么开朗乐观，对新奇的事物永远都有着浓厚的好奇心。

三人来到了柳阳的街市上，温迪指着那巨大的岩王帝君的肖像对钟离说道：“摩拉克斯，你在这个世界还真是受人爱戴呀，嗯，真好呢，我也想让他们竖起一幅比你还大的肖像画呢！哎嘿......开玩笑的啦。”

说完，温迪看到了一个卖小风车的路边摊，立刻两眼放光地跑了过去。

看着那边的温迪，林诗兰也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钟离先生，包括您在内的七神都是怎样的人呀？怎么说呢，你们的生活应该很丰富多彩吧。”

听闻此问，钟离稍加思索后说道：“我与其他执政神明并无太多的来往，会与风神相识也是因为领土十分接近，我与他也是邻居的关系，而在璃月港西方的须弥也是一座很特别的土地，那里的草神小吉祥草王以智慧搭建起了整座须弥。”

“远海的稻妻...我并不了解，只不过稻妻的雷神有一名招，据说叫“无想的一刀”，在魔神战争中大放光彩，据传言，不存在其一刀无法了却之敌，而枫丹的水神则是以律法与正义建造起的自己的国度........”

钟离对隔壁巴巴托斯的蒙德还是很了解的，毕竟曾经他们总是会在一起喝酒。

但除此之外的国家钟离就很少踏足过了。

七神之间几乎是很少往来的，如果不是因为某天巴巴托斯喝醉了，闯了绝云间还拉着钟离喝了酒，不然的话钟离或许跟他也不会有什么来往。

.也是自那以后，钟离了解到了原来七神中还有这么一位打着自由的名号当甩手掌柜的神。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钟离内心稍稍萌发了一点松懈的心情，后来在璃月港偶然间的听闻以及玉衡星刻晴的言论，让他彻底有了退休的念头。

将由神掌管了几千年的领土交给人类，这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但璃月人在事后做出的举动让钟离发自内心地感到了骄傲。

“说起来......不知道旅行者的旅途已经走到了何处了？这个世界与提瓦特的时间流速不同，她......或许还在路途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吧。”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但它们却有着相应的秩序与规律，不过虚空怪物的出现从世界的根本上扰乱了时间的流速。

也就是说，钟离在这里的十几年，在提瓦特也许仅仅只是过去了十几天。

也有可能，在这里的十几年，提瓦特已经过去了一二百年。

“旅行者？难道说这个旅行者也是一位神明么？”

提及旅行者的话题，钟离思索片刻，随后回应道：“不，她并非神明，她是一个在迷途之中寻找真相的旅者，我与她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一面之缘。”

钟离回忆起了坎瑞亚那时的事情。

那场战争很残酷，坎瑞亚倾尽一切，对整个提瓦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钟离还记得，有一位神明在那场战争中陨落。

此时，钟离回忆起了盐之魔神赫乌利亚的信徒宛烟曾说过的一句话。

“摩拉克斯也有罪恶，他手中沾着血！他也有残忍无情的一面！”

这句话并非假话，摩拉克斯是否有罪恶，不应当由她或者是什么人来判定，可他的手中确实沾染了鲜血，有魔神的，也有不属于魔神的。

岩神不会滥杀无辜，但他只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就是分内之事，在做分内之事时，钟离则会把多余的感情排除在外。

他是否残忍，不论。

可他的冷酷无情，乃是由诸多魔神共同见证过的。

而那位生于坎瑞亚的旅行者，见证过自己国度的毁灭，而钟离知道当年坎瑞亚的真相，毕竟他是参与者，但这个真相，钟离不能告诉她。

不过钟离为她指明了一条道路。

回想起她，钟离就想起了曾经坎瑞亚的事情。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啊，钟离。”

林诗兰看着面前沉默片刻的钟离，于是开口提醒道。钟离平日里的目光旁人是很难看出情绪波动的，但此时此刻的钟离，眼前的思绪却完全流露了出来。

“并非心事，只是一些陈旧的往事罢了。”

“这个陈旧超过了一千年了吗？”

“无千载时光，却也有其一半的份量。”

“也就是五百年呐...跟孙悟空当年压在五指山下的时间是一样的呢。”

林诗兰也有些好奇，钟离活了六千多年，接近七千年的尘世时光，五百年对于钟离而言也不过须臾。

他的那个世界在五百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能让钟离这般在意呢？

“对于我们人类而言啊，就算成为了异能者，也不过比普通人能多活十来年，五百年的时光......想都不敢想呢。”

“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缺少人类的足迹，也许在我等诞生之前，人类便已然踏足这片大地了。”

“啊，这是当然，只不过那时都是原始社会了，不过若是加上原始社会的话，那人类的确存在相当久了，因为光原始社会就存在了二三百万年呢。”

“所以说，这也是神明不及人类之处。”

身为高高在上的神明，钟离却从未轻视过人类，在他看来，无论是魔神还是七神都不会一直存在，可人类却能够永远存在下去。

“不过，在我看来，神明跟人类倒是很像呢。”

说到这里时，一个小小的纸飞机从面前飞过，几个孩童在后面追逐，可就在这时，纸飞机眼看就要飞进河水里。

“唉！飞机！”

“不要！我的飞机！”

“完了，要掉进河里了呀！”

就在飞机即将落入河中时，一阵稍显剧烈的风吹起，竟把那本来要飞进河里的纸飞机给吹的倒转机头飞了回来。

此时温迪正倚靠在桥上，一根手指来回晃悠着，而阵阵微风也缠绕在他的指尖，伴随着指尖的移动，那托着飞机的风也在变化，最终将那纸飞机送回了孩子们的手中。

看着孩童们脸上喜出望外的表情，温迪笑了笑后就转过身继续去逛街了。

看到了这一幕，林诗兰走到护栏边，继续说着刚刚未说完的话题。

“神明跟人类很像，因为我们都在希望着一切能够变好，我们都怀揣着不同的善心去改变着这个世界。”

“对吧，钟离，我感觉神与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只不过神个人的能力很大，而人集体的能力很大，但我们的目的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钟离听到她口中所言，只是默默地将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随后也走到护栏边，望着湛蓝的天空，又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

林诗兰的这句话钟离其实并没有认可，但人类能对神说出这番话，这何尝不是一种可贵的精神呢？

人与神终究是不同的，我们迈步的起点不同，到达的终点也不会一样。

夜晚到来.......钟离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打开手机，看到是诺兰给发的消息。

【钟离，前几天约定的事情我打算推迟几天，抱歉啦。】

【哦？难不成有什么变故么？】

【啊哈，只是有突发的任务要去做啦！所以原本的约定时间我发现我根本没空的，所以暂时再推迟三天吧（抱歉表情包）。】

【可以。】

钟离跟诺兰有约定，也就意味着定下了契约，但诺兰要修改契约并没有在不遵守契约的范围内，因为契约依旧生效。

当然，前提是双方都同意。

双方都同意更改时间的话，那这份契约就可以更改。

【那三天后再见啦，钟离。】

在最后一条消息发送后，钟离却总觉得诺兰有事在瞒着他，此前明明是那么热情地邀请，可即将到时间时，她却又推迟了这件事情。

诺兰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因为影刹组织从本质上就是严格要求成员遵守规矩的组织，那么诺兰会临时变卦，肯定不是因为所谓的任务。

因为此前她说过，影刹组织的所有任务要不要接，全看成员自己的选择。

突发任务强制要求成员去完成，很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除非，这所谓的突发任务，是为了给死去的同伴报仇吧。

因为要为同伴报仇，也在规矩之中。

这两条规矩看上去有些冲突。

其一：任务接不接全看成员自己的选择。

其二：同伴被杀，那就必须要为他报仇。

可仔细一想，却也并不存在特别大的冲突，因为第二条完全可以不算任务的范畴。

“莫非.......”

钟离把这些事情联合到了一起。

所谓的突发任务就是诺兰要为同伴报仇，也因此暂时推迟了与自己的约定，因为诺兰说过她很重视组织，将其视为自己的家。

那么同伴就是家人，家人被杀，她肯定会去报仇，哪怕时至今日，钟离也在诺兰的必杀名单上。

而跟自己的会面，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件事情在轻重之间，诺兰还是掂量的清的。

所以诺兰选择了推迟。

“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以“突发任务”谎称呢？”

就在钟离思索之际，温迪偷偷摸摸地凑了上来，然后趁着钟离没注意，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随后说道：“摩拉克斯，你在干什么呀~？”

十秒钟后，温迪双眼含泪的捂着头顶的大包乖乖地站在一边。

想都不用想，温迪又喝多了。

“干嘛呀，摩拉克斯，看你在那想半天都想不出什么头绪，我是来帮你一起想的啊，真是的，嘶——痛痛痛，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手劲为什么还这么大啊！我头都快要裂开了呀！”

“你既然这般游手好闲，那就在三日后随我出门一趟吧。”

“哦？有事可做？”

“不会亏待你的。”

“也就是说有美酒喝？欧耶！行！三天后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