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陈秀才当先生

陈贤明听了，很好奇，表示，想看看小学堂。满囤推开祠堂门，指着空地四周的石板说：“这是学堂的孩子练习写字的，前面的黑木板，是给孩子们上课用的。桌子和凳子，上完课，孩子们就搬进了厢房了。你想看，明天巳时初过来看吧。村里条件就这样，让你见笑了。走，我们再转转，就回吧。吃点饭，你休息休息。”

满囤和陈贤明刚进门坐下，奶奶就吆喝：“满囤，饭好了，招呼陈家后生洗手吃饭了。”

满囤带着陈贤明洗了洗手脸，就进屋坐下来，大花端着木盘，上面摆着一碟凉拌菜，一碟子盐，一碟子醋，两碗清汤细长面，放下出去了。

“来，尝尝我们农家的细长面，你随便吃点吧。”满囤客气说。

“嗯，看起来就香，我还真饿了呢。来，大哥，一起吃。”陈贤明示意长随出去了。

奶奶看着出来的常随，招呼他进灶房里吃饭了。满仓去书房里看了看，扫了扫炕，发现很干净整齐，就出来了给他娘点点头。

吃完饭，陈贤明主仆进屋休息了。

吃完晚饭，老爷子把陈贤明介绍家里人，又分别介绍了家里人给陈贤明主仆，说明陈贤明主仆会在家里的书房住几天，平时要多关照客人。

陈贤明看人都齐了，让长随拿出自己带的东西，接过来一个小箱子，递给老爷子说：“大叔，我再次感谢你们的善心。这是我的二哥二嫂，陈耀祖的爹娘准备的谢礼，请你们一定要收下。”

又递过去两贯钱说：“这是我的伙食费，要麻烦大娘给我俩做饭了。大叔，大娘，你们可要收下，不然，我不好意思吃住啊！”

老爷子说：“你话说到了这份上了，我们收了。有啥不习惯的就说啊，就当家里一样了。嗯，五郎，这几天，你就陪着陈家小叔叔吧，他有啥事儿要人跟着了，你就陪着，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儿，就去找你大爹或者我，啊！人家可是有功名的人呢，多好的机会啊！哈哈.....”

“大叔大娘，不早了，我去休息了。”陈贤明告辞说。

“是啊，不早了，都休息去吧。”老爷子说完，儿子媳妇孙子陆续走了出来。老婆子，放好小箱子，也收拾收拾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老婆子打开箱子，和老爷子一起看了看，发现小箱子里有“三个玉佩，六对不同样子的珍珠头花，一对银镯子，一对金镯子，六支银发钗。”

“人家有心了啊！这发钗，刚好是我和四个儿媳妇、大米一人一支。头花也是孙女一人一对。玉佩很透亮，给二郎一个玉佩，五花一个玉佩，满囤的玉佩就算了，和先前的放在一起，以后再说吧。你没意见吧？”老婆子看着老爷子说。

“你啊！主要是钱太重了，不好拿。送玉佩，轻！好带！你以为人家干嘛送玉佩，那是人家想得周到。我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吗？”老爷子气哼哼地说。

“是，你大气极了。”老婆子夸道。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收拾好了吗？走，出去地里转转，整整地，要种点萝卜白菜了。”老爷子招呼一声，带着满囤兄弟出门去地里了，四个儿媳妇紧随其后也走了。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五花被读书声叫醒，穿好衣服，出来看到五郎三花已经在读书了。找到大姐大花梳好头，洗脸簌口，在院子里转了几圈，锻炼了一会儿。大花端出羊奶和小米粥，五花喝完粥，喝了羊奶，打了个饱嗝，感觉很不错，去房子里拿出书，也大声的在院子里读了起来。

“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鱼翁。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云叆叇，日曈朦，腊屐对渔蓬......”

陈贤明看着院子里的男孩女孩大声读书，感觉很新奇，没想到小小的农家，居然这么爱学习。听了一会儿，走出来，问：“五郎，六郎，七郎，你们为啥读书啊？”

“我读书，是为了当秀才，听说能免徭役。”

“我读书，是为了找到好的活干，孝敬父母。爹爹说在县城里干活，不识字的人一天只能挣15文钱，识字的人一天能挣100文呢！”

“识字的人，啥事都记得牢，有啥不懂了，能找书看！很方便。”

陈贤明听着这些朴素的理由，感慨良多，是啊，开始读书，目的都是那么简单而幼稚，却又是那么的真诚！唉，这就是生活的本来吧。

读了三刻钟，五郎他们又拿起自制的毛笔，用碟子盛了些水，站到石板前开始写字。陈贤明看着他们写了一会儿字，就开始指点他们写横竖点撇捺的技巧，先练笔画，再练字。陈贤明发现，写字他们是摸索着写的，没有受过系统的指导，但是，人很聪明，一教就会，立马来了兴趣，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认真指导他们不同结构的字书写时的技巧。

练了半个时辰的字，吃过饭，三花五花五郎他们要去学堂了，五郎站在院子里问：“陈叔叔，我们要去学堂了，你去吗？”

“去！去！我马上来。”说完，放好东西，一起向学堂走去。

进了学堂，发现桌凳已经摆放好了，五花拿起教鞭，认真地领读黑板上的字。

“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此十义，人所同。当师叙，勿违背。”

五花反复教了多遍，直到他们都会读为止。就让他们休息一刻钟，背一会儿后，练习写字。

五花上完课，拿出自己的书，又开始朗读：“过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驿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藕花风。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山对海，华对嵩，四岳对三公。宫花对禁柳，塞雁对江龙。”一遍读完，五花又回头再读，反复诵读多次，直到背下来为止。

陈贤明看着孩子们自主的读书，走过去，问：“你不讲讲《三字经》的意思吗？”

“我年龄小，不大懂。只会读会认。哥哥们休沐时，会给他们讲的。”五花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贤明说：“陈叔叔，你一定讲得很好！你要给他们讲讲吗？”

陈贤明看着五花的眼睛，乐了，说：“好啊！我给他们讲一讲吧！”

五花站起来，走到前面，拍拍手，看大家静了下来，笑着说：“今天由陈秀才，给我们讲刚学的知识。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掌，其他孩子也使劲的鼓掌，小手都拍红了。五花看到陈贤明走了上来，抬手示意安静，走了下去。

“由高祖父生曾祖父，曾祖父生祖父，祖父生父亲，父亲生自己本身，自己生儿子，儿子再生孙子。由自己的儿子、孙子再接下去，就是曾孙和玄孙。从高祖父到玄孙称为“九族”。这“九族”代表着人的长幼尊卑秩序和家族血统的承续关系。父亲与儿子之间要注重相互的恩情，夫妻之间的感情要和顺，哥哥对弟弟要友爱，弟弟对哥哥则要尊敬。年长的和年幼的交往要注意长幼尊卑的次序；朋友相处应该互相讲信用。如果君主能尊重他的臣子，官吏们就会对他忠心耿耿了。前面提到的十义：父慈、子孝、夫和、妻顺、兄友、弟恭、朋信、友义、君敬、臣忠，这是人人都应遵守的，千万不能违背。”

五郎带头鼓掌！陈贤明听到热烈的掌声，笑问：“还有那些不懂的吗？”